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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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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正文-----

阮澜烛曾经说过,连程千里都能察觉到不对劲的事儿,那可就算麻烦事了。

程千里歪歪扭扭倒在沙发上,左右两边各自端端正正地摆了两尊门神。

他往左扭头,看见麻烦一号阮澜烛冷若冰霜的侧脸,咽了口唾沫,又笑嘻嘻地往右转,靠在麻烦二号凌久时身边,问:“凌凌哥,你和阮哥这是怎么了?”

凌久时解开小臂上的纱布,正专心涂着碘伏,听见程千里八卦兮兮的问话也没抬头,敷衍地回:“没怎么啊。”

“怎么会!”程千里有些激动,双手比划着拉开一个臂展,“你和他今天吃饭的时候坐得那么远,恨不得一个在门里面吃一个在门外面吃。平时你们都......”

“千里,”凌久时挤出一个笑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证据,“今晚想吃什么?”

程千里的思绪立马被他带跑,毫不犹豫地回答:“吃火锅吧。”

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陈非盯着客厅里气氛诡异的三个人,在二楼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大概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朝程千里走去,拍拍他的肩:“千里,冰箱里没食材了,你和我一起出去买点晚上打火锅的菜。”

程千里歪着脑袋,很疑惑地哼了一声:“这不前天刚买吗?”

“......”陈非拽起他的领子,“走了。”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投在中间起码隔了四人距离的阮澜烛和凌久时身上,轻轻笑了笑。

不紧不慢地涂完碘伏,凌久时低下头熟稔地绑好纱布,期间感受到一道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头顶,打好结后再抬头,那道目光轻巧地收回,只看见阮澜烛默默别开的脸。

他心里忽地升起一种隐秘晦涩的情绪,像是开心,又有些心虚,毕竟过门常有,闹别扭的阮澜烛不常有。

阮澜烛向来是洞察情绪的高手,他蹙眉,不解似的:“你还挺开心的。”

凌久时耸耸肩:“一般般。”

阮澜烛盯着他被纱布缠绕起来的左手,依稀可见被渗透出干涸的棕色血迹,他神色敛了敛:“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在门内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是最高优先级。”

这话快把凌久时的耳朵听出茧子了,隔三差五就得听阮澜烛强调一遍——保证安全保证安全,他能不知道么?

“如果是我遇到那种情况,你会来救我吗?”

这句话把阮澜烛问沉默了,但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刷门受伤对过门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凌久时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是挡在阮澜烛面前被怪物咬了一口,痛是痛了点,但也没什么大事。

出门后阮澜烛一反常态对他态度冷淡,似乎在生气,凌久时心里没觉着自己这么做有哪里不对,重来一次依旧会挡在他前头,于是俩人就这么暗自较劲。

手链闪动,凌久时“啊”了一声,往口袋里塞了几个小道具,站起身往进门的地方走去。

手腕蓦地被一只冰凉的手圈住,力气不大,但很牢,指骨抵着凌久时柔软的皮肤,然后幽幽地问:“你伤还没好就带人过门?”

这不是凌久时第一次带人过门了,不说经验老道,但安全通关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本想解释这只是第二扇门,好过得很,让阮澜烛少操心,又碍于这两天闹着别扭抹不开面子,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阮澜烛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凌久时,手也没松开。

凌久时眨眨眼,甩开阮澜烛的禁锢——然后才发现他根本没用多大劲——头也不回地拉开门。

檀香萦绕在鼻尖,凌久时快速扫过四周建筑物内饰,古色古香,房梁极高,四周摆满镀金佛像,这儿大约是一间佛堂。

雇主叫晓乐,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人不高,皮肤很白,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凌久时和她在论坛上交换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人群里的晓乐。

但晓乐那姑娘似乎真是个脸盲,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眯眼四处张望,眼神掠过凌久时的时候闪了闪,但也只是掠过,很犹豫地别开眼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凌久时觉得好笑,这世界上真有人脸盲到这种地步?

终于在她搜寻完一整圈后没得出结论,踌躇着走向凌久时的位置,眼神一亮,一步两步,走向他,然后路过他。

凌久时:......?

“你好你好,我是晓乐。”

晓乐在凌久时身后站定,朝某人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好,”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祝盟,第三次。”

凌久时:......?

他不知道该先感叹晓乐也太脸盲,还是感叹阮澜烛阴魂不散。

晓乐听到明细不对劲明显懵了,她后退半步:“诶?你......”

凌久时转过身子,飞快地瞟了一眼阮澜烛,收回目光对着晓乐挤出一个笑:“你好,余凌凌。”

晓乐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闹了个脸红,慌忙握住凌久时伸出来的手,喃喃自语:“奇怪......我就记得是个帅哥,具体长什么样真忘了......”

“我是帅哥。”凌久时把晓乐的嘟囔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朝一旁的阮澜烛努努嘴,故意调笑似的,“他是‍‌美‎‍‌人‍‌‌‎‍。”

阮澜烛挑眉,没回应,只是笑笑。

第二扇门新人居多,像他们三个这样快速聚头的很难不引起他人注目,尤其又是俩帅小伙和一水灵灵小姑娘的搭配,惹眼得很。

暗戳戳投向三人的目光越来越多,阮澜烛忽然牵起凌久时的手放在自己身侧,有意无意地凑近,将手包裹起来。

凌久时知道阮澜烛是不想让他手受伤的事这么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下,但非要用这种办法么?俩大男人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肉麻地牵手,怪......怪不舒服的。

心里感觉很异样,不是恶心也不是难受,纯粹是古怪。阮澜烛握住他的手越来越热,凌久时甚至察觉不出来是自己的体温在升高,还是阮澜烛的,抑或二者兼有。

凌久时做贼心虚似的再次甩开阮澜烛的手,这是今天第二次。

他背着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想着这样藏起来也是天衣无缝,总好过和阮澜烛一直手拉手来得强。

好在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不在他们三个身上了,木门吱呀一声,从屋外走进个僧人打扮的NPC,手里端着一盘钥匙。

“诸位施主,天色已晚,劳烦自行分配房间。五天后是香火节,神佛保佑,还请施主们在小庙内等候一些时日。”僧人走进人群分发钥匙,用沙哑的嗓音嘱咐,“庙内禁忌诸多,切勿冲撞神明,若有幸得到神佛指示,务必虔诚遵循,否则......”

有个小眼睛的新人缩在角落,连钥匙都不敢上前拿,他颤颤巍巍地问:“否则什么?”

僧人敛了敛神色,只吐出一个字:

“罚。”

拿到钥匙后大家都没急着回房间,其实天色还不算太晚,隐隐透着鱼肚白,倦鸟归巢,栖息在庭院枯败的枝桠上。

凌久时环视佛堂一周,庄严肃穆的佛像散发着神圣的金光,明明是如此恢宏大气的场景,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问我怎么来了吗?”

“还能怎么?”凌久时掀了掀眼皮子,“从我屁股后边儿跟来的呗。”

阮澜烛哼了几声笑,随后认真道:“这些佛像......都是闭着眼的。”

得出结论后他拍了拍凌久时的肩,手指朝他身后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尊被红布盖着的佛像。

凌久时皱了皱眉,抬腿走向那尊古怪的佛像,晓乐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好奇怪啊,”晓乐说,“整座佛堂只有这一尊佛像是盖起来的。”

说着,她上手碰了碰那块红布,被凌久时眼疾手快抓住腕子拽回来:“不确定的东西不要乱动。”

晓乐惊觉自己的冒失,怵怵地点头。

在门内做任何事都必须小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刚才僧人提示不可冲撞神佛,现阶段还无法判断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冲撞”。

“胆小。”

一声轻蔑的嘲讽打断了三人的沉默,从背后徐徐走来一对情侣模样的过门人,其中那个男人尖嘴猴腮,从面相上看给人极其刻薄的感觉,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还以为你们多厉害,不过也是些要等人牺牲才敢下手的货色。”男人讥讽,走到阮澜烛身侧,正对着被盖起的佛像,“不敢动就滚开,难不成要我们都陪你们几个在这里玩小心翼翼的过家家游戏吗?”

过门后凌久时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想死八头牛来都拉不住,他一个人犯蠢也就罢了,不要拖其他人下水就好。

但男人的手更快,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扯下红布,露出里头灰扑扑的佛像。

这尊佛像与佛堂内其他佛像大有不同,它更小,且姿势古怪,仔细看去原来是由一男一女两具交缠的身体构成。男者盘腿而坐,左腿曲于右腿之上。女者面向男者,体态丰腴,双腿大张坐在男者腿上,四臂相拥,胸脯紧紧相贴,整体呈现赤身裸体交合之状。

晓乐看清这尊佛像的姿势后脸红扑扑地背过身,掀开红布的男人则一脸嫌恶。

凌久时皱眉看着这尊双修佛像,其暗喻着什么有些过分明显,在坐台底下用隶书攥刻着“欢喜佛”三个字。

“凌凌,”阮澜烛猝不及防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但等阮澜烛注意到时已经晚了,那交缠着的‌‍‎‎‍男‎‍女‌‎‍‎二人忽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然后定住。姿态‎‌‌‎妖‎‌‌娆‎‍‎‌的女者直视凌久时,沉溺于‎‍‌‎‌肉‎‌欲‍‍‌‎‎中的男者则深深地盯着阮澜烛。

目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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