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没有说要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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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看吧。我之前在树下就觉得这个角度会很惊艳，然后试了试，果然。所以也有时会在没人的时候来这里写生。”

“嗯，树上的秘密花园？”霍尔克萨调笑到。

光影错落间，他的眼神里有种怪异的满足，一瞬而逝。

或许也是落寞，是不舍得？

但是那个瞬间太短了，短的以至于像是一个错觉，瑞森塔很快就将它抛诸脑后。

“对了，忘了说。交个朋友？”瑞森塔歪头问，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斜倚在树上开口，加上一点笑容，看起来有种痞帅。

霍尔克萨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到，“确实是会成为灵感源泉的地方，谢谢？”

“不谢。交个朋友？不说话，就默认同意了昂？”瑞森塔后半句稍稍提高了音量。

霍尔克萨有些无奈的笑，“抱歉，我并非是想要拒绝你，我想我们这个下午过得还算愉快？”

“嗯哼，所以正好啊。”

“嗯……我的意思是，如果要交朋友的话，你整个下午的愉悦就会被我毁了，我是个很麻烦的人。”霍尔克萨眨眨眼，眉眼弯弯的，虽然是笑容，但是看起来却有一点落寞。

“好奇怪的话，我好像没有说要谈婚论嫁？”怎么这么郑重？

霍尔克萨没接。瑞森塔默了默。

“为什么要这么扭扭捏捏？这似乎是比爬树还要简单的事。”

“哎，这样太吊着我了，我半夜想起来这件事会睡不着的。人怎么会有麻烦不麻烦之分，你直说吧。”

“哦，我其实想说，即使你今天得到了一个新朋友，过不了多久也会失去。没开玩笑，我有遗传病，活不了很久。”

瑞森塔表情凝固住了：“所以……你纠结的就是这个？请问你对所有的朋友都是劝退？而且……我又不是受害者，你抱歉什么？”

霍尔克萨刚才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他露出了一个笑：“只是对朋友的关心和负责？有人会觉得和这种注定早逝的人打交道很晦气。”

“他们怎么想，随他们去，我不在乎。那重新认识一下？瑞森塔，珍惜每一个朋友？”

“霍尔克萨。”

安静了一秒，瑞森塔“噗嗤”一下笑了，“那什么，就是觉得这样严肃，怪尴尬的。”

“好吧，这里也带你看了，所以今天不要难过——姑且算不辜负美景吧。当然，难过也行，这是你的权力。”

霍尔克萨被他逗笑了，嘴角勾着，露出一侧浅浅的酒窝，更温和了。

两人依次下了树，在湖边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看着时间不早了，于是分别。

“哎，可惜了。”瑞森塔坐在自己的画室里，支着下巴出神。

“啧，失算了。”霍尔克萨舒展着躺在椅子里，长叹。

生命中有些人，似乎就已经注定当不了过客。

两人在同一所学院，按理说什么事情找同学帮忙传个话也就行了，但是某人不知是哪里的习惯，总是用学院内的邮局给他寄信，上面用火漆印章封好，有点过分的庄重。

最初收到的时候，瑞森塔感觉格外新鲜，里里外外把信看了两三遍，连信封和火漆都细细的观察了。

他的字体是那种半圆体的，所以不失美观的同时，也能让别人清清楚楚的地辨认出每一个字符。

语言相较于之前见面时的，则更加书面一点，但是字里行间还有点俏皮，看起来倒是灵动，让人不觉得无聊，用语更加诗意一些，可能是这种人的通病？拿起笔画风就有了变化。

瑞森塔习惯性地在信箱里摸了一圈，果然又有来信：

树屋上的密友（这个是霍尔克萨对他的调侃式称呼，风趣亲昵，瑞森塔很吃这一套），见字如晤。

前两天我和你分享的那颗月季自己活了过来，感谢生命。它现在除了叶子有点蔫，一切都好。（下附一张月季小像，附一行字：我不是专业人士，画得不好不许笑我）过段时间，等它的状态再好些，我打算把它移栽。学院的校工说湖边未来打算种花，月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撺掇我试试。

不过我猜他大概想躲懒，所以框我一下，给未来的自己减负。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就是了——我的确乐意。

不知道你最近发愁的考试如何了？希望得到你一切安好的消息。

大概信件都是诸如此类的调调。瑞森塔也因此养成了写信的习惯，尽管每次也回不上太多。

一切安好，劳你挂怀。之前的考试已经顺利通过了。其实我每一次考试大概都是这样，嗯，先抓狂一下，最后通宵练习，所以倒也不必担心——相信我嘛（附一个抱臂而立扬着下巴的小人）

你说的月季如何了？最近两天下雨比较多，会不会有影响？（一张用叶子挠头的小花）

“诶诶，傻乐什么呢？最近看你这样好几回了。”

“秘密。”瑞森塔手下不停，嘴角还是扬着。一旁的同学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揶揄的笑，又打趣了几句。

瑞森塔：“去去去，还有正事儿呢。”然后又专心致志起来。

瑞森塔的生活开始有了一些新的盼头，比如盼望收到某人的来信。虽然知道自己和霍尔克萨大概没戏，但是他总是乐此不疲。对于这事儿，瑞森塔的解释是——帮助朋友体验生活。

再次打开信封。

别来无恙，一切安好？

近来几天，我都在学院附近采风——会不会有点惊讶?毕竟我们在学院待了那么久，这里的所有我们都了如指掌。但是实际上，确实某些瞬间会有惊喜——这里的夕阳格外独特。

冷淡的墨绿树丛上，飘起来一片薄薄的红，湖面上也映出一大片，两相迎合，好像松林也要融化进来，显得那样多情温柔。

以信代人，望你无恙。

之前我倒是没有留心，最近还在赶稿，也没有看夕阳。不过通过你的描述，我想我大概也能有幸亲临，这是你看到的美景吗？（附一副夕阳图景）

再过了几天，霍尔克萨寄过来两幅画，一幅是之前瑞森塔寄的那幅，另一幅是黑白素描，出自霍尔克萨之手。瑞森塔所画只是截止到湖岸，而霍尔克萨则是接着他的画，将画面拓展到了湖面。

倒是有点意思。瑞森塔把画拼接上，然后装进了画框，只在了靠窗的一个画架上，作为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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