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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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科抬起身,绑紧的双手扶起埃德加的阴茎,对准后穴。
“我从来没有离开你。”
那双蓝色的眼睛,温和地,如同母亲一般注视着埃德加,埃德加差点再次落下泪来。
“埃德加,我一直都在,我总是在看着你,保护着你。我从未离开波鲁,也从未离开你的身边。”
他坐下,后穴被再次填满,气流从胸腔涌出,喉管震颤发出呻吟。
“人往往……无法看到近在眼前的东西。”
这只残忍的毒虫,斑斓艳丽的甲壳是它的伪装,它用口器咬伤所有人,注入毒液,脓疮在身上生出,溢出浓稠的浊液。
“那个时候,你只有二十岁出头,你的母亲被判有罪。她拯救了那数十多名非人种族,却被他们以此为借口,将她绑在火刑柱上。你的父亲想要拯救她,他们便用尖木桩贯穿他的整个身体。”
芙洛科吐出一口气:“而我,因为沉迷与你共度床上的欢愉,只来得及见你的母亲最后一面。”
火焰灼烧着他的双眼,他离得太远,只看到红色的闪电自下撕裂了天空,女人绝望地嘶喊尖叫:
“我诅咒你们——我所受的痛苦将成千上万倍的还给你们——”
“他们仇恨每一个非人种族,这些人拥有庞大权势与财富,有名望颇高的贵族,也有富可敌国的商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共同的信念,就是将波鲁这篇土地上的非人种族屠杀殆尽。”
“埃德加……”芙洛科上下摆动身体,埃德加的阴茎在他体内抽插,他不停地呼唤埃德加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罪孽。
他用尽全力,奔跑在山林间,溅起的冰晶撞在他的小腿上。他看到黑色的烟雾升起,死神的黑旗插在这片土地上。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木桩,那具尸体被贯穿,尖端像是肿大的舌,从尸体口中伸出。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颤抖着,跪在地面。
“波鲁的冬天太长了,长到我几乎忘了火焰是多么致命,我们习惯了依赖它,却忘了它是与寒冬同样恐怖的刽子手。我来不及……我当时真的来不及——”
芙洛科白皙的脖颈犹如天鹅,仰起漂亮的弧线,喉结滚动,气流从中颠簸而出。
“她看着丈夫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呐喊。她恳求我,她渴望复仇,我要尊重她的愿望,杀死这些所有欺辱她家族的人,我要让那些人遭受世界上最痛苦的刑罚。我要守护她最后看重的人,我要保护你不再受这些人的侵扰,我要看着你恢复家族的荣光。”
“埃德加,我的埃德加……”他喘息,声音哽在口中,“我从未抛弃你,你的敌人我会全数杀死,你欲求之物我会用双手奉上,我可以为了你献祭生命与自由,但我——”
“并不爱你。”
真相一拳打中埃德加的脑袋,比利刃刺入身体更加疼痛,胃液涌上口腔,埃德加屈伸手指,掐紧芙洛科的脖颈。
芙洛科无力叫喊,气流逐渐从体内流失,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张开嘴,舌尖探出,努力从外界寻找可供呼吸的气体。
涎水从舌尖滴落,芙洛科四肢僵直,阴茎不受控地溢出尿水,濒死的快感助他登上顶峰,他的意识离体,恍惚间又来到了许久未见的地宫。
埃德加松手,将芙洛科拉回人间,芙洛科贪婪地吸入混合着淫秽味道的气体,继而被埃德加亲吻,舌尖交缠。
“这确实是——”芙洛科气息渐稳,“难得的美妙体验,我以为只有我的丈夫才会这样做。”
“这是唯一让我觉得安慰的事。”埃德加靠在芙洛科的肩膀上,“你也不爱他,否则你不会和我做爱。”
“真是奇怪的人类准则。”芙洛科呢喃,“得出这样的结论会让你很高兴,是吗?”
埃德加没有回答芙洛科的问题,只是抱紧芙洛科:“他们的仇敌,还有几个?”
“只剩下最后一个,”芙洛科在床上细数那些在自己手中丧命的人,“埃德加,你的母亲是义人。如果你听到这些人的名字,就会明白她收留我们这些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要杀死的最后一人,是身居高位的萨雷斯公爵。”
埃德加呼吸停滞一瞬,他的仇敌比他想象的更要危险,他明白芙洛科远离他是为了保护他,但被轻视的愤怒还是让他说出刻薄的话语:“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见我,哪怕一次。”
“坎里姆城主和他的附庸丧命,一定让萨雷斯感觉到了危机。”
芙洛科叹气:“萨雷斯招募雇佣兵保护自己,本来我想借此接近他,只要能杀死他——”
“你就会离开我。”埃德加接上芙洛科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话语,“你口中的,那些——那些恶心的甜言蜜语!恶心!不管再多么华丽的辞藻,都是借口!”
他从暗柜中拽出那东西展开,铜黄色的铃铛裹在红色的丝绒里,上面奇异的花纹流动,银丝缠绕,笨拙编制的挂绳系在顶端。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东西,你早就离开了!”
芙洛科看到铃铛,眼睛发亮,如同埃德加所说,他利落地挣脱出绳索,伸手去接:“谢谢你,埃德加,我差点以为是丢在路上了!”
埃德加握住芙洛科的手腕,笑容虚伪僵硬:“老师,请原谅我这个愚钝的学生。我实在太过好奇这是一件什么样的珍宝,能让你冒着风险,前来见我这一面。”
他晃动铃铛,这铃声不同于普通铃铛的清脆,反而更像圣堂顶端的大钟,因为撞击嗡嗡作响。
埃德加抓紧铃铛的挂绳,靠近芙洛科耳边私语:
“毕竟,你就是为了这东西,才会再给我一次我机会。”
芙洛科来不及阻止,耳边的声响全然消失,他看到埃德加的嘴一张一合,却难以辨认他到底说了什么。
油墨液体穿行过缝隙,附着在墙壁,滴落在地。埃德加环视四周,对这样怪诞的景观新奇不已,液体流动发出沙球摩擦的声响,逐渐凝成实体,从触手间弹出一颗眼珠。
怪物受到呼唤,自以为获得了妻子的原谅,他比平常更快赶来。发现自己的妻子正抱着别人,后穴夹着陌生人的阴茎。
那个男人态度轻佻,看了怪物一眼,丝毫不觉畏惧,转头去亲吻别人的妻子。
“这是你的——宠物一类的东西?”
芙洛科推开埃德加,抬起身,阴茎从后穴滑出,精液从穴口流下。埃德加向下按住芙洛科的腰,阴茎再次插入后穴。芙洛科低喘一声,回答到:
“不,这是……这是我的丈夫。埃德加,让我去洗洗……”
“找一个真正的怪物做丈夫?真有你的。”
埃德加放手,芙洛科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夺过铃铛,推开房门。
慌乱之中,他竟忘记带着丈夫与他一同前往浴室,留下怪物与埃德加独处。
埃德加整理衣物,从床上坐起,并不觉以这样无礼的样子见客有多么尴尬,他目送芙洛科离开,继而为了吸引怪物注意一般,夸张地叹气:
“我知道你爱他。”
怪物没有回应,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回神,埃德加看着呆愣的怪物,轻咳一声。
“真可怜,他不爱我,也不爱你。他与我在一起是为了回报我母亲的恩情,那么,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孩子吗?”
怪物的眼珠动了动。
“你可以给他一个孩子?”
埃德加发现怪物对这句话的反应更大,他的身体前倾,盯着怪物裸露的眼球:“还是说你欺骗他,你可以给他一个孩子?”
“如果是前者,我祝福你,你至少还有很多的时光能与他一同渡过,在他怀孕之前,他都无法离开你。”埃德加故意压低声音,“如果是后者,你清楚自己的结局。”
“他会抛弃你,就像抛弃我那样。”埃德加恶毒地诅咒怪物,“他会在达成目的后不告而别,你的余生都无法找到他,也许某天他会吝啬地分给你一些目光,可他早就另寻新欢——”
埃德加的肩膀被怪物贯穿,血液涌出,散发浓稠黏腻的气味,怪物像是在试探芙洛科的底线一般,眼球瞥向芙洛科离开的方向。
“你这样做,是因为我恨他吗?真是奇怪。”埃德加捂住伤口,生命从指缝间流失,“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忠告,作为同样被他玩弄的人。”
“他和我在一起有十年,只是在等待我死去,他答应我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只是在回报我母亲的恩情。”
“至于你。”
“可怜的怪物,你拥有的特殊能力得到他的偏爱,最终也会因此失去一切。”
怪物的触手卷曲,缠上埃德加的胸腔,触手收缩勒紧,埃德加的骨骼发出脆响,怪物并不留情,势必要将对方的灵魂挤出身体。
埃德加眼睛失去感知,模糊一片,他张嘴急喘,努力将气体吸入,洋甘菊气味卡在喉间,他仿佛回到童年时,坐在芙洛科怀中,翻看手中的诗集。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枯燥,他抬起头,芙洛科的发轻扫过他的脸颊。
他吸吸鼻子,芙洛科身上的香气钻进他的喉,那股味道,他形容不出来,甜甜的,腻腻的,像是糖果。
“你在想什么,老师?”
“嗯?什么,埃德加?”芙洛科回过神来,“哦,我只是在想,”他指着埃德加手里的书,“我认识这位诗人。”
“不可能!如果他活到现在,已经有——”埃德加皱眉,举起稚嫩的双手,对着芙洛科比划,“起码这么多岁了!”
“我亲爱的埃德加,”芙洛科捏了捏埃德加的手指,“事实如此。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年轻。”
埃德加撇嘴,眼前的金发男人看起来甚至比自己的母亲还要年轻一些,一点都不像垂暮的老人:“我不信,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会死的比你早,可我比你小很多。”
芙洛科的笑声从胸腔中流淌,挠得埃德加背后发痒:“这可说不准,也许这次你能见证我的死亡。”
自以为是的玩笑话让芙洛科遭遇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埃德加低下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发抖,他抓揉手中的纸张,书页发出凄厉的声音。
“怎么了,孩子?”
“我不要……”
“什么?”
“我不要!”突然爆发的尖叫撕开午后的宁静,孩童特有的、不知疲惫的嚎哭刺人耳膜,埃德加因为芙洛科会死在自己面前的设想而恐惧,“我不要!我不要老师死掉!”
芙洛科却不觉吵闹,手指滑过埃德加的眼角,拭去埃德加的泪水,他问:“为什么哭呢,埃德加?”
“我不要老师离开我!”埃德加埋进芙洛科怀中,“如果老师离开我,我就一直哭,让你心烦!”
“主神啊,你真可爱,孩子。”
埃德加天真的慌乱再一次逗笑芙洛科,他抱紧埃德加,又捧起埃德加的脸,搓揉他的脸颊:“你这样,总让我想起那个小诗人,他就像你一样脆弱敏感。”
芙洛科抚平被埃德加抓皱的书,指着书页上的内容:“他为我写了很多诗,经常把我比作他背德的爱人,虽然我们并没有相爱。”
“有首诗没有收录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优秀的诗句,可我一直记得。”
他说:
“因为熟知……而自傲,”
“因为……怀疑……而焦躁。”
“因为、因为……踌躇而愤怒……”
“因为是你,才——”
怪物松开触手,埃德加摔倒在地,咳嗽几声,吐出最后一个词:
“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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