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将军便从婚房走了出来,面色不善。
守在门外的卫鑫听到将军的脚步,忙凑前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你退下。”
卫鑫点点头后退,莫名其妙地看着将军离开了,那走姿还有些奇怪。
卫鑫看了看婚房内未熄的烛火,又看了看毅然离开的将军,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屋内。
南风绫坐在地上,衣衫凌乱,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他刚刚......好像是踹了将军一脚,还不偏不倚地踹在了那要命的位置......
完了,要是将军从此断子绝孙,他就真的不必活了。
不对,他本身就是男子,嫁进来那一刻起就已经让将军断子绝孙了......
不对,他担心这些做什么?
刚刚将军虽脸色难看,却并未出言责怪,如此便走了,事后想起可会迁怒于他?
南风绫收拾起自己散开的裙摆,擦了擦嘴角腥臊的浊液,心中惴惴不安,端起桌上的酒水就一饮而下。
他不知将军还会不会回来,趁着这会功夫匆匆解开了亵裤。
为了能在大婚之夜蒙混过关,南风绫的阳物被提前用特殊的贴身衣服绑缚住,与囊袋一起紧紧捆绑在阴阜下面,若不细细摸索,从外面是断然看不出端倪的。
这一路走来,阳物被捆绑太久,又经过轿撵的一番颠动磨蹭,南风绫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他急切地解开那绑带,随着阳物的释放,这才缓缓发出了一声叹息。
看着手中那隐隐红肿的阳物,南风绫双眼微红,慢慢吐气,发现手中的物件竟隐隐有抬头之势。
“?”
这是为何?
南风绫惊讶地看着翘起的分身,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
新婚夜的合欢之酒,多都有催情之效。
该死,自己一时急昏了头,竟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奈何一杯酒下肚,火烧已漫上了小腹。
南风绫脸颊绯红,慌忙掀起床铺,将自己裹在层层被褥之内,汗液已溻湿鬓边的几缕青丝。
南风绫只觉身体一阵躁动,赶忙在被子里偷偷撩开衣衫,双手搓弄着自己不断胀大的阳物。
他双腿藏匿在被子中才敢微微分开,冰冷的手指触到阳物,刺激非常。
他轻轻哼吟着,腰肢忍不住在被褥上挺动起来。
“嗯......哼......啊......”
他不敢放声,将自己闷在被子中死死咬住被角,小声呻吟。
情欲之下,他脑海中纷纷跳出那些荒淫无度的画书。
临行之前,府中内人急于教予他,塞给他大量的书籍和画册,命他一夜时间翻阅完毕。
如今回想,南风绫只觉得那画册越想越是心肺火燎,书里的每一页都令他心惊肉跳。
想着画册里纠缠的姿势,南风绫躁动不安,加快了手上搓弄的速度。
不知怎的,他竟回想起了刚刚强行插入口中的硬物,那般坚挺灼热,在喉中反复粗暴顶弄......
南风绫猛然清醒过来,他一定是疯了。
“嗯......啊哈......嗯啊!”
他慌忙低头,看着手中泄出的白浊,片刻晃神。
他赶紧下床,用手帕将那床上的濡湿擦净,匆匆用绑带将发泄过后的阳物再次束缚,他穿好衣袍,确定行动时腿间并无凸起异样之感,才放心地挪到桌边。
看着桌上诱人的糕点,南风绫犹豫一番,终于下手。
踏进将军府,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就算是当替死鬼,他总不能当个饿鬼上路。
将军府供的糕点出自宫廷之手,南风绫从未尝过如此好吃的点心。一枚梅花烙下肚,他忍不住又拿起一枚。
房门就在这时响起了叩门声,南风绫一口糕饼未咽下,情急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慌忙放下。
“夫人,将军命我来服侍您歇息。”
“嗯......咳咳咳......”
“奴婢进来了。”
房门打开,只有一个身着素净的女子端着金盆进来。
南风绫强行将糕饼咽下,来不及阻拦,就见那女子将盛满水的金盆放在立架上,默默不语地低头站在一侧。
“你是......?”
“奴婢是将军府派来伺候夫人的,小名婉青。”
“嗯......婉青姑娘......我......我自己洗漱就可,你退下吧......”
婉青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南风绫一眼,答允一声,缓缓退出了房门。
婉青走出门后,回头看了看寂寞空荡的长廊。殿内匆匆一瞥,只见夫人面容清秀,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弱柳扶风,反倒......有几分英姿。
南风绫是她服侍过的第十二位主子。
之前的几位名不正言不顺,有求着进门的,也有被人硬塞进来的,她们死的死疯的疯,并未见过将军对哪位上过心。
原以为这次被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会有所不同,结果......
火红的灯笼在微风中萧瑟摆动,夫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将军府。
这一夜,将军府上下,睡得香甜的就只有南风绫一人。
从婢女口中得知将军不会再回来,他当晚便痛痛快快洗净了脸上的脂粉,一头倒在了宽厚柔软的床榻上。
他紧绷了一整日,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不亮,南风绫便醒了。
他坐起身穿戴好贴身衣物,就听见了叩门声。
“夫人。”
是昨夜来过的那位婢女。
南风绫整了整衣着,清清嗓子柔声道:“进来吧。”
婉青带来了梳妆台和匣子,收拾好了金盆架子,恭敬地站在一旁。
南风绫这次看着那柜子上玲琅满目的梳蓖和珠钗,有些犯了难,总不好再指使人出去。
在婢女伺候下清洗脸后,南风绫不自在地坐在了梳妆镜前,由着婉青替他梳头。
南风绫不喜照镜子。成年后,他在样貌上就与普通男子不同。他的下颌干爽洁净,没有半点胡渣,又因为样貌有七分与母亲相像,儿时经常受到的奚落,这让他无比厌弃自己的样貌。
可就是这幅不受任何人待见的样貌,偏偏为族内所有人顶下了一桩顶天的罪事。
南风绫苦笑一下,婉青立刻停手。
“可是发髻的样式夫人不满意?”
“嗯?哦,没,没有......你梳的很好。”
南风绫不好意思地对着婉青笑笑,她只好继续梳妆。
装扮完毕后,南风绫按着礼数前往祠堂请安上香。按理说将军作为新婚夫妇应该一齐礼拜,但等了半晌都不见人来。
南风绫怕错过了吉时,只好一个人点了两根香,毕恭毕敬地在祠堂里跪拜。
偌大的祠堂无人侍奉,他也按着规矩,谨遵礼数。
周围路过的下人快步走过,看着这位新晋夫人一个人跪地上香,纷纷侧目。
他们不知南风绫此时正是满心庆幸,他双手合十,感谢上天保佑,能在将军府苟活一晚实乃万幸......
‘府上列祖列宗保佑,小子并非存心欺骗,乃是家族不得已为之。’
‘小子替嫁并无歹心,若是十恶不赦,还请莫要累及家人。’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婉青站在一旁,看着南风绫叩头拜神般俯身祈祷,忍不住提醒道——
“夫人,将军现下正在殿内朝食。”
“嗯......什么?他人还在府中?!”
婉青哑口无言,她看着南风绫如临大敌,听见将军的名号,如同大清早见鬼了的表情。
她之前服侍过的主子,但凡听见将军二字,恨不能身心都立刻飞过去,将其牢牢缠住。可是这位刚进门的夫人,却避之如蛇蝎。
“哦,我是说,既然如此......随我去请个安吧。”
南风绫极不情愿地起身,硬着头皮跟着婉青走到了正殿。
踏进戟门,老远就看见将军身着玄色常服坐在殿中,桌上几盘玲珑小菜,瓦罐冒着热气。
南风绫头皮发紧,昨晚意外踹了将军一脚之后,这还是两人头次相见。
“妾身请安来迟了,还望将军赎罪。”
没了珠帘烛光的掩饰,南风绫与将军面对面站着,将对方的脸色看得清楚。
将军半披着头发,一只眼缚着精巧的眼罩,显得下巴线条分明,下颌角的角度近乎完美,像是经历了战场千锤百炼的雕像,光芒下显露着阳刚与飒沓。
曙光照在他身上,玄色的衣袍映出淡淡的光辉,他神色睥睨,容貌出尘。
这一幕让南风绫不禁想起这位独眼将军嫌少被提起的别称——
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曾被圣上立下一个封号。
威北战神。
这位战神面露大义之色端坐殿中,看着站在殿外毕恭毕敬的南风绫。
打了个饱嗝。
“......”
“卫鑫,添一副碗筷来。”
“是。”
站在将军身旁的侍卫转身添好了碗筷,婉青扶着南风绫入座。
朝食不言。
南风绫沉默地坐在椅上进食,如坐针毡。
倒不是说将军的眼神盯着他不放,就是这么心事重重地端着身段细嚼慢咽,饶是山珍海味,也实在是令人难以消化。
南风绫磨蹭半天,咽下口中食物,忍不住小声道:“将军昨夜......可有受伤?”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离得最近的卫鑫与婉青面面相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围的下人皆是屏住呼吸。
见南风绫如此大胆,将军也不藏着掖着,立刻撩起外袍,笑道:“你可是想检验一下?”
“我、我只是问问!”
情急之下,南风绫忘了礼数,将那翻开的外袍倏地又翻了回去。
一顿饭吃得南风绫面红耳赤,餐毕将军要去大营练兵巡视,命南风绫为其宽衣穿戴。
到了后面的寝殿,南风绫独自面对将军,又开始不安起来。
南风绫比将军矮了一头,宽衣解带时又要避免身体贴近,显得行动笨拙吃力。
“你若是不喜欢这繁复钗裙,明日不必再穿。”
南风绫唯恐露出了破绽,用手抚了抚鬓边的白玉耳坠:“妾、妾身没有不喜欢......”
“是吗?你于椅上就坐立难安,若不是不喜欢,那又是为何?”
趁着南风绫愣神的功夫,将军将手探在了南风绫身后。手指隔着层层裙围,猝不及防地挤进了腿间,刚好摸到了那被捆缚在下方的阳物。
将军挑眉道:“难不成是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
南风绫呼吸大乱,猛地向后转去。
将军的手指在臀尖以下摩挲抚摸,阳根被反绑在下面,将军的指尖有好几次触碰到敏感的顶端,引得南风绫阵阵颤栗。
“啊......不......不可如此......嗯啊......”
南风绫在将军的臂弯中如同轻巧玩物,凭他根本就挣脱不过,只能任由这双手尽情把玩。
还好只是隔着衣衫,南风绫夹紧双腿,一时半会应该难以发现。
为了不让对方过度摸索,南风绫将两只手绕在身后,阻止着将军大幅度的行动,却意外将自己的胸口送了上去。
隔着中衣和外袍,南风绫的乳尖猝不及防地被掐了一把。痛感传来后,他满脸臊红,一下捂紧了前胸的衣襟,震惊道:“你、你做什么?”
将军毫无羞耻之意,双手伸入外袍内,毫无顾忌地托起南风绫的乳胸。
因为挤压,衣襟空隙中白皙的胸膛出现一条浅浅的胸线,将军就如此隔着薄薄的中衣,抚弄着南风绫胸前的软肉。
揉搓之下,敏感的乳尖被坚硬的指甲搔刮了几次。
就在南风绫脖颈涨红,奋力挣扎之时,将军忽然开口。
“坊间传言南风家女身材曼妙,其实所言皆虚。依我看,发育得倒像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你......你......”
南风绫气结,光天化日之下,他不知对方如何能做出这等荒唐事,又将其宣之于口。
看着南风绫既窘迫又隐忍的表情,将军套上盔甲,大笑着离去。
不一会,婉青进来了。见寝殿的乱状,又见南风绫面色苍白,不敢多言。
回想将军刚刚的言行,南风绫其实有些后怕。
重重绫罗钗裙掩饰着的,是一具切切实实的男子身体,想在将军眼皮子底下隐瞒到底,绝非易事。
若不是将军要入营训练,今日恐是难以收场。
不行,他必须想点办法,好让将军不再凑近他。
“婉青,你几时入府?”
“奴婢自小便待在将军府侍奉。”
“那你可知将军有何喜好嫌恶?”
婉青微微欠身,如实道:“将军喜爱甜食,平日里素爱穿玄衣,平日爱看人舞剑......”
“不不不,我是问他可有什么讨厌的物件?”
看着南风绫真诚发问的表情,婉青又有些疑惑。
“将军不喜金鲤,故而府内池......”
南风绫似寻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道:“太好了!我今日便搬到侧殿去住,你顺便找人打理一下侧殿的荷花池,务必在今日清理干净,引水入渠,再找人去抓五十只金鲤放入池中。”
婉青看着南风绫欢天喜地地搬去侧殿,很是不解。
到了正午,南风绫才将所有随身物品搬到侧殿。他嫌弃手下人动作慢,恨不能自己撩起袖子搬运。
到了太阳落山前,下人们才不紧不慢地搬来几只水缸,那缸中的鲤半数以上并非金色,南风绫不过问了一句,领头的便开始嚷嚷。
“夫人要什么不好,偏要金色的鲤,奴才寻遍京城,只能寻得到这么多了。”
“你们这些人端的是会使人眼色,夫人安排的事也敢怠慢?”
婉青欲上前分辨,被南风绫拦住。
他在南风府中见惯了趋炎附势的下人嘴脸,不愿与他们计较。
“无妨,有这些就很好了,快放入池中。”
五十条鲤入池,穿梭于芙蓉的枝叶之间。尽管颜色有些杂乱,但鱼戏莲叶间的景色,让南风绫贪看住了。
偏殿荒凉,不比正殿有可随时使唤的下人奴仆。南风绫坐在池边的石栏上,却觉得很清静。
他自小就住在南风府的角落,母亲喜爱芙蓉,动手造了一方观赏池,到了盛夏荷花盛开,还会引得蜻蜓来落。
想起这些,南风绫有些伤怀。
“夫人,将军回来了。”
“嗯?这么快?扶我进屋,你再去把池边的灯点上两盏。”
南风绫逃进屋内,今日他大张旗鼓的搬迁住处,将军势必要来过问。要是能拦住他这一遭,那么以后,说不定就能躲得一世清闲了。
半柱香后,婉青又来报。
“夫人,将军在池边站了一会,走了。”
“真的?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卫鑫带着手下的侍卫已经撤了。”
“太好了,这次还要多谢你,多亏你的提醒!”
见婉青神色郁郁,南风绫想了想,从屋内床头拿出几锭金子,尤嫌不够,又将头上的宝石珠钗摘下,一并塞入婉青手中。
“夫人?”
南风绫坐在荷花池边,转头冲着婉青笑了笑,道:“我知道府中上下瞧不起我这个将军夫人,你待在我身边做事,怕也举步维艰......若是你不愿留下,拿上这些,去另谋差事吧。”
月色皎洁,照在南风绫一袭白袍上,无半点珠饰点缀,挺直的背脊隐隐透着仙风。
婉青看了看手中的金簪,她一眼便认出,这是御赐的嫁妆首饰其一,冠首的红宝石有举国之力,贵重非常。
婉青托举着金簪,俯身跪地。
“奴婢愿追随夫人。”
“嗯?我不是在说气话?你若是不愿意留在这将军府,明日我便去......”
“奴婢愿追随夫人。”
婉青双手托着金簪,长跪不起,南风绫将她扶起。
“既然如此,那这簪子就由你替我保管,就当作......咱们两个之间的信物。”
南风绫无意调笑了一句,婉青却忽然红了脸。
“夫人莫打趣。”
“好好好,我不逗你,我让后厨刚刚送来一盒子糕点,你若是无事就来跟我一同吃......”
“奴婢不敢。”
“方才还说追随我呢,怎么又不肯了?”
“奴婢......”
“行了,整天守着这点子礼仪规矩累不累,这盒子糕点今日若不吃完,明日可就要糟蹋了。”
婉青硬着头皮坐下吃了几饼便吃不下了。
夜里,只剩南风绫一人独自守着糕点盒子,倒了些清酒入口,这一次吃的痛痛快快。
喝到兴起,他干脆解脱了外袍,双腿撑在窗边赏月。
他眼神迷离,未曾发觉屋内有人潜入。
“听说你寂寞空庭,躲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南风绫手中的糕饼骨碌滚落,回首看去,将军站在屋内,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拎着桌上被喝到半空的酒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