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来啦来啦。
彩蛋是青尾和南风绫的片段~
想看的宝贝可敲。
-----正文-----
两个时辰后。
瑶台坊。
丝丝缕缕的青烟在楼阁中焚起,檀香的味道让人心情沉静。
南风绫昏睡许久,缓缓睁眼。
“颜公子醒了?”
他闻言转头,只见青尾坐在楼阁中,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南风绫沉默地坐起,青尾便赶忙上前查探。
“他们说你留在井安养伤,怎会昏倒在京都街边,到底发生何事?”
南风绫不答,平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喃喃道:“没了......”
“你说什么?”
“孩子......没了......”
青尾见他言行无状,亲自坐在榻边,给他的双脚上药。
“郎中说你体内郁结难解,脚上的伤势尤其严重,再多跑上一日,脓疮便会入骨,你下半生恐再也站不起来了。”
南风绫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如此,青尾不忍再问。
“若颜公子不想说,我不会再提,只是......”
青尾轻轻将换好药的脚放回原处,双目赤诚地看着他。
“即便你留下了腿疾,只要你肯留在瑶台坊,后半生我将养于你。”
檀香萦绕在二人之间,楼阁内锦天绣地,簇拥着榻上之人。
青尾从未这般对人剖白,有些情难自已。
“今日要为太守操办生辰宴,怕他们应接不暇,我去看看,颜公子疲累多日,留在这里多吃一些吧。”
青尾走后,剩南风绫一人坐在楼阁中。
他看着眼前丰盛的菜品,抬手拿起一块梅花乳酪。
糕点入口。
本应奶香甜腻的口感,他却只觉得苦涩。
窗外繁华盛景,楼下莺歌燕舞。
他不知该往何处去,不停地抚摸着下腹,却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浓烈的爱意。
三日后。
瑶台坊连续三日为太守贺岁,权贵高官进出,瑶台坊张灯结彩。
白胥坐在最隐匿的阁间中,在宴席上滴酒不沾,神色冷淡。
“我已让你出了三天的风头,你该告诉我他的消息了。”
南风拂柳手握酒杯,脸色微醺,尊尊诱人。
“将军耍赖,答应人家要满三日,这还剩最后一晚,怎的就如此着急呢......”
她在将军面前尽显妩媚,内心打着盘算。
这几日她费尽心机却始终无法靠近将军半步,饶是她装扮地再狐媚勾人,白胥都不为所动。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若是趁此机会灌醉了他......
几杯烈酒下肚,她已有些醉意,面前的白胥冷漠如常。
朦胧醉眼中,南风拂柳看着白胥俊朗冷酷的面庞,忍不住道:“将军……小女自闺中就已听闻您的盛名,当日一见更是倾心于你……”
南风拂柳娇羞开口,借着酒后姿态,刻意往白胥身边靠去。
还未等她得逞,白胥忽然起身。
就在刚刚,他看见人群中闪过一个身影。
像极了……
他想也不想冲进人堆中,人却不见了。
“将军接连三日来我坊中做客,真乃我瑶台坊之荣幸啊。”
正当白胥踌躇之际,青尾不知从何处款款走来,对着他堆满笑意。
白胥注视着不同于往日的青尾,有了皇家的脸面,作为瑶台坊的主人,比之前风采更胜。
青尾将目光向后移去,看着打扮得富贵华丽的南风拂柳,继续恭维道:“许久未见,将军身侧又有佳人相伴,此等艳福真是令人欣羡呀。”
白胥心情不好,直接离去。
南风拂柳未能来得及跟上,在其身后晚了一步。
等她终于赶回将军府,想要嗔怪将军几句,就被门内的士兵拖进去重压。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绑我?!”
她被草草扔至堂前,颜面尽失。
刚一抬头,她就看见一陌生农妇坐在将军面前,正向将军禀明什么。
“我等人赶到庙里时,那些人都已经......我们还在庙里找到了夫人的衣衫......只有一个还未咽气,逼问后才吐口说,是南风府大小姐给了他们赏钱,让他们这么做的......”
她离得太远,只听得断断续续。
农妇言罢,白胥将幽深的目光投向了南风拂柳。
她被这般刺骨的眼神盯着,忽然有些害怕。
“将军莫要听她胡说!南风绫是我阿弟,我怎会害他!”
剑锋出鞘,寒光一闪便抵在了南风拂柳的脖颈。
她看着将军彻底恼怒的模样,回忆里南风绫在破庙中落下一滴泪,想着想着,忽然笑出了声来。
“将军如此懊恼,莫非是知晓夫人在男子身下承欢,心中嫉恨?”
看着白胥紧咬牙关,南风拂柳笑容更甚。
“不过是人尽可夫的一条贱狗,没了他南风府根本无人过问!陛下已经下旨封夫人为诰命,其位若是一直空缺,将军必会遭人怀疑......眼下可还能找得到比我更适的人选么?”
她笃定地叫嚣,却听得耳边一阵风声。
呲啦——
南风拂柳哑了片刻,哆嗦着手指抚摸上自己被划破的脸。
“啊啊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鲜血,大叫道:“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我!我......我......”
白胥冷眼旁观,狂风乍起。
他身影高大,站在面前形如鬼魅。
“若将你这脸刺烂,双目戳瞎再割下口舌......南风府可还有人能认得出你?”
!!!
南风拂柳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敢!我乃南风府嫡长女!我家世代文官辅佐陛下深受圣恩!我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南风拂柳歇斯底里地吼着。
“放开我!我才是真正的夫人!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卫兵将人压入地牢,白胥则急切地返回书房取出兵符,披上铠甲戎装。
他带剑冲出门,撞上了俯首跪地的卫鑫。
“将军刚刚解除禁令,此时领兵必将遭皇上训斥!将军三思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胥拂袖上马,座下乌骓长啸,踏破天际。
一行人等将将行到瑶台坊楼下,便被拥堵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前方何事如此惊动?”
卫鑫询问一路人。
那人见将军气概颇为尊贵,忙回道:“大人,今日瑶台坊推出新品美人靠,草民只是闻讯前来一饱眼福的。”
“美人靠?”
“听说是一种特制的椅子,因其向外探出的靠背弯曲似鹅颈而得名,除了供人休息外,还能卧看凌波倒影。”
白胥微微皱眉,不过是深闺妇人的把戏,竟如此兴师动众。
他策马纵横,一跃穿越人群。
人声鼎沸,马蹄声急。
一片花瓣落在他铁腕之上,他轻拂袖,顺着花瓣的方向抬头。
!
南风绫高居楼阁之上,一身月白银细花纹底的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头发披在在脑后,鬓角两缕青丝垂下,微微飘拂,悬在空中。
他的肌肤在阳光下隐隐有光泽流动,眉眼闪动,目光自上而下,似有琉璃光芒萦绕,如神明降世。
人们抬头仰望,眼前的画面美得仿佛惊破世俗。
“真美啊......”
“你说椅子,还是说人?”
“椅子是美人靠,靠得自然也是美人啊!”
白胥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呆住了。
片刻后,他滚鞍落马,作势要往瑶台坊内冲去。
青尾在一楼现身,笑着挡住他的去路。
“请将军稍安勿躁,留在门外再欣赏片刻,现下还不是售卖的时辰呢。”
白胥一把揪住青尾的衣襟,已有些愠怒。
“那日我见到的人就是他,对么?”
青尾面色从容,不急不缓道:“将军在说什么,我怎的听不懂呢?”
“让我见他!”
“见何人?”
见白胥神色阴鸷,青尾推开他的手,一脸正色。
“瑶台坊内只做物品交易,若将军有想见之人,应以正道取之。”
“你的美人靠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坐椅如人,将军如此贪心,府中可装得下那么多把椅子?”
白胥懒得再与他周旋,命军队驻守楼下,将来看热闹的百姓全部遣散。
一时间热闹非凡的瑶台坊静下来,白胥稳坐在大堂中,默默候着。
一时间,他心中满怀担忧思虑,恨不能立刻将人拉下来。
等到桌上的悬壶白茶凉透,只听高悬的阶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胥向上看去,南风绫手握折扇,正与他对望。
!
“你......”
“将军豪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如此潇洒风流,在下佩服。”
白胥看着眼前的翩翩君子,忽然难以相认。
他跨步上前,欲去捉南风绫的手,被他闪身而过,一下躲开。
白胥伸出去的手扑了空,有些着急。
“你不认得我了么?可是那虫毒又发作了?”
人在眼前却见而不得,白胥不免急躁。
“让我看看你的伤!”
“瑶台坊并非风月之地,请将军自重。”
南风绫继续避开,冷冷看着他。
“自重......?”
白胥轻轻念着,竟有些想笑。
“我对每日睡在枕榻之人,还需要自重么?”
南风绫笑了笑,扬了扬手中折扇。
“我看是将军弄错了吧,将军府中......不是已经有一位夫人了么?”
趁着白胥晃神的功夫,南风绫早已悄然离去。
青尾站在阶下,看着将军神情恍惚的模样,在圆桌上又续满了一壶热茶。
“将军可知,一切巨变皆是心变,现如今的皮囊里,装的已经不是将军想要的人了。”
白茶香气四溢。
白胥一动不动站在阶梯,手指握紧了剑鞘。
“那又如何?”
他倏忽转身,看了青尾一眼。
“他迟早都是我的。”
青尾饮下一杯,朝着将军抬了抬,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