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是青尾和赵大人
-----正文-----
“既迎娶南风拂柳不是将军所求,那皇帝的意思......”
见南风绫面露忧色,白胥隐晦地点了点头。
“南风慕炎为官多年,位高权重,在朝野手掌财政与人事,我掌权军事和边防,原本是相互制衡,互为牵制。”
南风绫听到此处,心中有了猜忌。
“既能互为牵制,便也可能有朝一日联手,若以此共赢,皇帝自然心生忌惮......”
白胥有些意外,用手捏了捏南风绫还带着几分红晕的脸。
“夫君果然聪慧过人,若是你早生个几年,在朝投身为官,说不定我和你早就双宿双飞了。”
“别闹......”
南风绫推开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掌,正色道:“既然如此,你当初又怎敢将我留在府中?你就不怕南风府禀明圣上,扣你一个欺君的罪名?”
白胥换了个姿势,慵懒地缠绕着南风绫腰间青丝。
“你真想听?”
南风绫望着白胥,点了点头。
“若说是为何......许是新婚那一夜的红盖头掀开,我见你哆哆嗦嗦地对我露出一副讨好之态,觉得莫名有趣。”
“有趣?”
“嗯,有趣。”
白胥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翘起。
南风绫有些不知所以,觉得他在逗弄自己,有些生气。
“我同你言论的可是杀头的罪名,你却说有趣?”
白胥托起南风绫有些怒气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金色的瞳孔映照着南风绫脸,在他眼眶中光彩夺目,美如星河。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征战沙场令人闻风丧胆的独眼将军,只在爱人面前坦诚展露笑颜。
“我十六岁领兵作战,在沙场征战十余载,任凭刀剑无眼,赢下了半座城池,可我却从不觉得自己所得荣耀与权利有何引以为傲。从无人问过我愿意与否,我就成为了统领大军的将军,我只知挥剑杀敌,战死沙场便是我最终的宿命......”
听到最后几个字,南风绫不由得心中一紧。
白胥亲了亲南风绫的嘴角,又轻轻吻住了他的唇瓣。
“可如今却不同了......”
白胥眼眶中的黄金瞳盯着南风绫,五光十色中万般真挚。
“我只想护你周全。”
咚。咚。咚。
听着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南风绫被亲吻着,几次三番说不出话,缠绕地懵懂。
他好像又在这样迷迷糊糊的夜里与将军说了许多话。
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南风绫难得睡了个踏实的懒觉,睡醒一睁眼,只见白胥躺在他的身侧。
将军高挺的鼻梁耸立,眼眶深邃薄唇微启,睡着的神情沉静。
二人同枕而卧,南风绫贴近白胥的身体,感受着来自身边人的热意,如同冬日暖煦,让人忍不住深深依偎。
这温度让他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靠在白胥肩膀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正午的阳光已经透光窗棂射进了寝殿内。
南风绫抬头看着枕边只认,白胥身着薄薄的中衣,正靠在榻边手握着书卷。
他粗长的手指翻阅着书页,一双异瞳透着阳光的光亮,慢慢从手中的纸张挪到南风绫的身上。
四目相接之时,莫名令人心悸。
白胥见他神情呆滞,将眉毛一挑。
“夫君醒了?”
面对白胥的调侃,南风绫慌忙起身。
“这都日上三竿了,怎的无人来应,真是好生不像话......”
他将白胥从榻上轰起来,又回身去铺平,想了想不对,又将被褥叠起,不料叠了一次没有折对,他又将被褥铺平,如此反复,也不知是为何。
“现、现下到底几时了?我有些困......不、是有些饿了,不知后厨备了什么菜,要不让婉青......”
忽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他,南风绫瞬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白胥轻笑一声,将下颌靠在南风绫的肩上。
“夫君可是要想亲自下厨?嗯......那我要吃甜的。”
南风绫侧脸烧红,整个脖颈因为将军的靠拢酥麻僵硬。
“甜食过多,下肚未免甜腻......”
白胥赖皮地将南风绫箍在怀里,趁其不备,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
!
南风绫手捂着嘴,猝不及防被偷袭一下,脸涨的通红。
只见白胥亲完后他咂摸下嘴,似在回味般地重新靠在南风绫肩上,苦恼道:“那怎么办呢,你刚过门的新娘子挑食得紧,若是没有甜食,我就只好将你吃了......”
两人又缠腻半天。
当南风绫和将军同时出现在后厨时,正在打扫备菜的奴仆家丁们都愣住了。
众人纷纷散开,悄声私语。
“进府三年,这还是我头一次见着将军......”
“将军怎会踏足厨院?他抱着的男子又是谁?”
“你可是昏了头?这是府中刚过门的夫人,将军许是在跟他立规矩呢。”
“将军如此凶煞,看来这位夫人,也是有苦头吃了呢......”
几人正是议论纷纷之时,只见平日里威风不动的将军如同狗皮膏药般,朝着南风绫黏了过去,语气甜腻道:“夫君,今日午膳要做什么呀?”
众人:“......”
等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卫鑫才匆匆前来清场。
“将军和主君在前,还不速速退下。”
清退了众人,卫鑫从窗棂中看着将军在厨厅中围着南风绫团团转的身影,看着将军时刻挂着的笑意。
若非亲眼所见,他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后厨。
一道酒酿圆子出锅。
还未等盛出,白胥就已就着锅铲尝了一口。
“如何?”
南风绫双手沾着些许面粉,竟有几分紧张。
白胥饮下半口,将剩下的半口送入南风绫嘴中。
好甜。
桂花酒的甜香和软糯的面圆融合,熬成了一碗柔柔的汤汁。
白胥不等碗筷上桌,就将手中的汤碗饮下。
“好喝。”
南风绫见他喝的急切,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军见到甜食,怎的跟个孩子似的。”
白胥望着手中的空碗,有一瞬失神。
“若是我在孩童时,有人能做予我这一碗甜汤,我怕是连魂都要跟着那人走了。”
南风绫心中一顿,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踏进来的卫鑫打断,
“将军,前院卫兵来报,南风大人登门拜访。”
!
是父亲。
南风绫皱起了眉头,不想却被将军拦在身后。
“你且在这候着,等我回来与你一同用膳。”
“不。”
南风绫摇了摇头。
“父亲如此郑重登门,必有要事相谈,想必也与我有关,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前去一听。”
南风绫知晓自己的处境,不愿让将军为难。
“我与将军同去,在前殿连廊外听侯着,绝不会贸然露面。”
白胥未再阻拦,休整后与南风绫一同前往前殿。
在将南风绫安置在廊外时,白胥回头,神色严肃道:“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出声。”
南风绫点点头。
他看着将军施然走进殿门,接着便有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瞧将军满面红光,看来新婚之喜果真令将军忘却前尘,只忙着喜拥佳人了。”
南风慕炎沉稳的声音传来,让南风绫片刻失神。
他见父亲时总是见他一幅冷漠老成的模样,如今听到这般尖酸油滑的声音,令他有些陌生起来。
“都察过奖,本将不过正值壮年,有几分气色也是自然的。”
将军沉稳回应。
当啷。
茶杯声响。
大殿一阵沉默。
南风绫站在殿后,也可感受到大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将军新婚燕尔,莫不是将都察大人之女的婚约抛诸脑后了?”
“是啊,将军一世英明,总不好到最后背了个始乱终弃的罪名。”
“朝野上下皆因将军拿婚姻当成儿戏一事议论纷纷,若是因此失了人心,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啊......”
南风绫侧耳倾听,大殿内原来不止父亲一人。
众文官联合登门,这是要来兴师问罪。
“众位今日登门问责,我自然是要给一个交代。”
白胥沉稳相对,声音洪亮。
“南风家女从未入过将军府,在大婚当夜,就已经不知所踪。”
!
“什么?”
“人不在府中?”
“那岂非是南风家逃婚在先......”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南风慕炎暴怒道:“一派胡言!!!”
他跳下椅子,指着白胥的鼻子道:“你!你在朝堂与我作对多年,仗着有陛下圣宠,便设计将爱女从我身边夺去,如今她不知所踪,你竟还有脸向皇帝迎娶新欢!”
南风慕炎这下直接撕破了脸,将军端坐在上,森然看向他。
众人纷纷上前劝阻。
“都察大人息怒......莫要因此失了气节......”
“气节?!我儿拂柳至今行踪不明,若今日寻不到人,我定要去皇宫鸣鼓伸冤!”
“哈哈哈哈......”
嘈杂声中,白胥一阵笑声打断了一切。
“好啊,真要闹到了陛下眼前,都察大人可就得一五一十地将你府上爱女的行踪报上,记录在案,具体是何时失踪,又在哪里失踪,在府中有没有见过什么人,须得你一一说来......”
眼见南风慕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白胥仔细数着,睥睨着众人。
“你说得清么?”
南风慕炎大窘,指着白胥哆嗦道:“你、你......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今日众卿皆在作证,我就是要向你征讨,你还我女儿来!”
白胥冷哼一声,端坐大殿上位,声音浑厚沉稳。
“我再说一次,她不在将军府,你没本事看得住她,我将军府也不愿多管闲事。”
说罢,白胥拂袖离去。
南风慕炎在众官员的围拢下,继续冲着他大喊。
“诸位都看见了,将军他对我女儿的死活视若无睹!他这是在草菅人命!”
白胥脚步一顿,再回头,目光凌厉如寒冰。
“自踏进府中,你便句句不离你那宝贵女儿,你可还曾记得有一个被你舍弃的儿子?你又可曾有一刻为他想过?”
南风慕炎忽然噤声,哑口无言。
白胥将群龙无首的官员丢在身后,大步离开。
“诸位大人一路辛苦,恕不远送。”
“......”
看着将军决绝离开的背影,众位官员围着南风慕炎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在众多腹诽的声音中,南风慕炎紧闭双唇,他狠狠瞪了那背影一眼,推开众人愤恨离去。
白胥踏出门去,四下找寻着南风绫的身影。
只见南风绫一个人坐在庭院中。
“父亲走了?”
“嗯。”
南风绫沉默片刻。
“其实,我有一事瞒着将军。”
“什么?”
“那次井安一行,其实我早已见过长姐,她......”
“我知道。”
“将军怎会知晓?”
南风绫抬头看他,脑海里还沉浸在那些不快的回忆中。
“那时候人人都道,将军独自返回京都,撇下我走了。”
提及此事,白胥心中作痛。
南风绫低头,盯着水池中一片涟漪。
过了半晌,白胥从怀中掏出一物,将南风绫的手握在手心,还给他一件东西。
南风绫的掌心贴着沉甸甸的金牌,凹凸错落的刻字笔笔划划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若这令牌下次再护不住你,我便用命来抵。”
南风绫手握着将军令牌,看着白胥出神。
“我要将军的命做什么?”
白胥勾起唇角笑了。
“随你的意。”
南风绫思考片刻。
“那......将军能否教导我,成人男子始冠后要学的东西?”
再见到父亲,总能让南风绫想起自己在后院里无人看顾的时光。
自他成年,父亲就再无一日管过他。
寻常府中公子从父亲身上学到的诗词歌赋,骑马挥剑,南风绫一样也未曾拥有过。
白胥闻言一滞,伸手摸了摸南风绫的头。
“啧啧,如今这光天化日,夫君便这般不加掩饰,可真是学坏了......”
南风绫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是让将军教我骑马用剑,谁、谁说那个了......”
“哦?”
看着南风绫一边追打着他不断辩解的模样,白胥爽朗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