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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血债肉偿两不相欠(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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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大家好久不见。

送青尾在宫中被囚禁的彩蛋~

想看的宝子可敲~

-----正文-----

“下蛊?”

回想起上一次南风绫所中的虫毒,白胥皱紧了眉头。

南风绫早已忘却上次虫蛊的蚀骨之痛,将思绪转向了别处。

“上次井安一行,我倒是遇见了几名南疆女子,其中一位正是巫医。”

“竟有此事?”

南风绫点点头,心想要不是侯知县与他滚落下山崖,他也不会发现山洞中藏了人。

“那巫医女子认得出我身上的虫毒,若青尾当真被下蛊,我想她一定有办法。”

“她潜藏在井安,必定是想找机会出境,派人去找也未必能找到。”

南风绫笑了笑。

“将军的快马传书日行千里,送讯极快,可否借来一用?”

“?”

半柱香后。

南风绫起草给侯知县的书信很快写好,这一封信过去,也不知侯知县能否找到那巫医女子。现下局势微妙,南风绫和将军不好再插手此事,只能让小侯大人去试一试了。

等传书暗自接过南风绫的信件,南风绫这才稍安一些,转过头来,想起大殿上向陛下请旨,又开始为登门南风府负荆请罪一事发愁。

“将军当真要去?”

“这是御旨,哪有反悔的道理。”

“可父亲他......”

白胥见南风绫一脸担忧,将其拦入怀中。

“阿绫,你可会怪我?”

南风绫一怔,提起长姐命丧将军府,要说是毫无波澜,必是不能的。

他归顺了思绪,将千万种情绪,最后化成一声浅浅的叹息。

“若父亲要偿命,那便拿我的命来抵。”

白胥转头看他,南风绫将手轻轻与将军的拢在一处。

“我替了长姐的命格,改了她的命盘,从始至终她恨的人,只有我一个。”

白胥没有说话,盯着那只轻抚着他手背的手指。

“那不是你的错。”

天阴半晌,末了就开始下雨,雨滴砸在窗檐,不一会儿就风大雨急。

两人默默抱着,听窗外风雨交加,紧紧倚偎在一起。

次日,陛下加派礼部人手,将军府兵马未行,白胥赤手徒步,与随行人一路走至长街,南风绫紧跟在将军身侧。

大将军平日很少示众,更从未如此穿行过街,百姓好奇,纷纷赶来围观,元中长街霎时人满为患,热闹非常。

南风绫在人群簇拥下,握紧了腰间佩剑。这宝剑乃陛下赏赐,用来御敌防身再好不过。

南风绫随将军一路行走,接受百姓围观议论,用心提防四周,就这么一路行至市中,原本围观的人群忽然变得少了,街道上干干净净,弥漫着一股清新香气。

南风绫抬头,果然不远处,到了瑶台坊。

走到门前,南风绫抬头望去,青尾在二楼凭栏而立,也在看他。

二人对视一眼,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之中。

南风绫心中知晓,此时青尾不便露面,他命瑶台坊扫清街道,是在用这种方式替将军府送行。

之所以站在楼阁看他,是在劝南风绫三思。只是南风绫去意已决,只能承下好意,扬剑而去。

一行人到了南风府,府上大门紧闭,连通传的下人都没有。

礼部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派人上前叫门。

喊了三四遍都不应,南风绫独自绕至后院。

后院一处隐蔽的木门,留了一条门缝。

进去之后,南风绫便看到了一个人影。

“母亲。”

“阿绫!”

颜如意见着南风绫,紧抓着他的手拉至身前直接开口,时间紧迫,已是顾不上许多。

“你父亲绝不会与将军府善罢甘休,府中早已埋伏好精兵利刃,你快劝说将军回去,不然......”

她话还未尽,府外礼部几位大人站不住了,开始高声吆喝。

“都察大人执意不开门,岂非蓄意抗旨?”

皇帝的亲口御笔拿出,饶是南风慕炎与将军府有天大的仇怨,也不得不命人开门。

大门敞开,南风绫再回去已是来不及,随着母亲一起从后院穿行,行至前院的殿中。

正殿中,南风慕炎正襟危坐,一旁的夫人沈氏见着杀女的仇人,脸色难看至极。

见白胥素衣脱簪,手无寸铁走进来,南风慕炎倒有些意外。

大将军一人可敌半城,如今抛面素衣站在南风府邸,周围站着的精兵直发怵。

南风慕炎未起身,开口发难。

“将军今日来,是奉旨请罪,不如先至灵堂给我儿拂柳上一炷香,在牌位前磕头认错。”

南风府早已将灵堂布置妥帖,只等将军入瓮。

白胥挺直腰背,面对南风夫妇,单刀直入。

“我今日前来,乃是与都察大人化干戈为玉帛,既是生死之事,理应以生死来报。”

白胥言罢,目光一闪,身形变动之间,就将身侧精兵手中的利刃夺在手中。

那精兵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手中兵刃就被抢走,几人畏惧惊恐之下,将白胥团团围住。

白胥被围拢,丝毫不慌地手持利刃,将剑柄转向南风慕言。

“你也刺我一剑,我绝不闪躲。”

南风绫心中一惊,他看着父亲眼神中的惊异和犹疑,慢慢地,又化成了一股杀意。

若这一剑刺中要害......

南风绫握紧了手中宝剑,准备随时出击。

南风慕炎冷笑几声。

“将军身先士卒,这是要置老夫于不仁不义之地么?”

白胥抬头,与南风慕炎对视。

“礼部与将军府皆被都察大人拦在门外,若有人以此做文章,那人想必不会是我。”

南风慕炎轻笑一声。

“若将军命丧南风府,又当如何?”

面对南风慕炎的冷嘲热讽,白胥一改往日骄纵,放低语气。

“习武之人,何惧刀剑。都察大人要报血仇,便以我的血肉来抵......只是,若都察大人这一剑下去,我一息尚存,大人也应该守约抹去恩怨,从此两不相忌。”

南风慕炎似被这句话刺中,怒瞪双目。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白胥不再多言,孤身站在南风慕炎对面,等他上前。

“等等!”

一旁默不作声的夫人沈氏忽然开口。

“大将军身经百战,若是动起手来,我们岂不是中了你的圈套?”

白胥眯着眼瞧她。

“夫人以为如何?”

沈氏眼珠转动几下,模样像极了南风拂柳,母女二人一脉相承,让白胥皱了下眉头。

“以将军身形,若是刺剑,需得在老爷面前矮身跪下才是,再以玄铁手铐束缚手脚,方可让人安心。”

白胥听闻此法,看向南风慕炎,见他并未阻止。

南风绫刚要开口,白胥直接干脆地伸出双手,束手就擒。

“好,都察大人请便。”

数条铁链加身,大将军半蹲下身形。

南风慕炎不再多言,紧盯着白胥的头颅,一步步走去。

“你杀我儿,天理难容,我老夫身心之痛,今日必叫你切身体会血肉分离之苦......”

南风绫手心冒汗,手中宝剑还未出鞘,南风慕炎就已出刃。

一剑出手,刺中白胥胸膛,伤口处顿时冒血,染红了衣襟。

南风慕炎看着白胥,他久居朝堂,不善用剑。等到剑锋入骨,他握着剑柄的手反而脱力了。

白胥站起身来,胸前已是血淋淋一片,仍面不改色地朝南风慕炎逼近几步。

精兵立刻上前防御,亲眼见着插在大将军胸前的长剑又捅进了几寸,直至刺穿了他的身体。

!!

“都察大人这一剑已经刺穿到底,望大人遵守约定......唔!”

南风绫飞身扑去,却已为时已晚。

沈氏不知何时藏身精兵铠甲之后,突然冒出来,手握短刃,在白胥心口处又刺入一刀。

“去死吧!!!”

那短刃又急急刺下,这一次,被南风绫手中宝剑击飞。

沈氏看着护在将军身前的南风绫,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柳如意,满眼怨毒。

“是你?又是你这小贱蹄子......自小便是外院野种,养不熟的东西,竟敢对主母刀剑相向?!”

南风绫将刀剑抵在身前,见将军伤势,急火攻心。

“你费尽心机用铁链铐住将军,又偷偷藏好匕首,只等此时落井下石!你与长姐所行之事向来卑劣,此前我与母亲多番忍让,息事宁人,却不想你们变本加厉,阴毒之事做尽,还有何脸面自称主母?!”

“你这杂种......给我住口!!!”

“长姐先前派人将我掳获灭口,又令府中下人销毁证据,如此嚣张,是因为您利用父亲职权为她平息所有祸事!如若不然,她手中人命早已写满三纸诉状!仅凭这些,她也早已是罪无可恕的死罪!”

沈氏被当众揭破,顿时双目赤红,得了失心疯般冲向南风绫。

刹那间,一根铁链绞住了沈氏的手腕,迫使她不得靠近。

“你若动他,我必杀你。”

白胥眼神狠戾,警告沈氏。

周围的精兵无一不惊诧,他已浑身浴血,胸口上还插着一柄长剑,竟还能做出如此精准的举动,反应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南风慕炎也被惊到,方才就算是将军被铁链所缚,若他真有意动手,恐怕南风府发动所有精兵,也恐难成他的敌手。

白胥将铁链绞紧,此番维护,使沈氏的面目更加扭曲。

“都察大人,你我之间的恩怨可否两清了?”

白胥不愿在与之纠缠,转头向南风慕炎发问,讨一个说法。

南风慕炎看着满院子狼藉,紧闭双眼,终于点了点头。

白胥身上铁链解开,南风绫用扯下的布条助其止血,在精兵的避让下,扶着将军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是南风府的人,他不能走!我儿失去的,他也休想得到!吃里扒外的野种,我今日便取你性命!!!”

沈氏夺过了精兵手中长剑,不管不顾地朝南风绫劈了过去。

当啷——

长枪一指,直接挑飞了沈氏手中的长剑。

长剑落地,众人才看清门口站着一人。

柳如意手握长枪,挡在门前,一夫当关。

人群慌乱中,只有南风慕炎一脸错愕,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与他初见时,那个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飒爽的女侠客。

“今日你们谁敢追出去,便是坏了南风府的气节风度,谁要想追出去,先过了我柳如意手中这杆枪!”

说罢,她怒视着沈氏,长枪矛头顶在眼前。

白胥行至门前,遥遥与神色慌乱的南风慕炎对视一眼。

多年养虎为患,家破人亡时,方才梦醒。

到了没人的地方,南风绫感觉手上的重量沉了几分,再一抬头,顷刻间,白胥头上冒出汗珠,没走几步便呕出一口血来。

“将军!”

“无妨......那匕首刺中我心口,只是血气上涌......”

南风绫使劲用布条捂住将军胸膛,将他护送上马车。

一路颠簸,白胥再难掩饰伤势,低头不语。南风绫一路担心忧虑,恐将军坚持不住,临时决议将车在半路改道,停至了瑶台坊后院。

白胥被扶下车,一身血气。南风绫命卫鑫派人盯住四周,将白胥安置在了瑶台坊内阁的房间。

青尾瞧了一眼将军的伤势,心惊肉跳。

“怎会伤成这样?”

“这个日后再说,你这可有止血化淤的药?”

“我这里时常备着,这就去取来,再让玖玫再去配些补药,你且等着!”

青尾急匆匆离去,南风绫守在床侧,不敢松开那堵住伤口的手,温热的血流在他的指间缓缓流动,他六神无主,心都被割开。

止血药内服外用,没一会功夫,地上扔了几块沾满了血的布条,横在白胥胸前的伤口汩汩的血流终于止住。

南风绫半边长袖都被染成血色,呆坐在床榻边,盯着将军看。

青尾见伤势得以延缓,总算松了口气。

“到底是将军体格健壮,这伤若换了旁人,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南风绫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白胥。

青尾这一番折腾,也跟着累的够呛,只叮嘱了几句,就关门出去了。

耗费心力的事总让人疲累,尤其上次从宫中出来,青尾总会莫名感到疲乏。

出去后,他嘱咐玖玫让瑶台坊上下对将军一事守口如瓶,又在街道外设好布防,回到房间,便累得倒头睡去。

睡梦中,他不安地皱起眉头。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间黑色的屋子,跟他在宫中被囚困的房子一模一样。

周围骇人的安静,只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是谁?”

那人不回答,却将手朝他伸了过来。

意料之外,那只手的动作并不蛮横,反倒是十分温和,也十分熟悉。

那手指是轻轻触了触青尾的脸,然后是下巴,再然后是柔软的双唇。

青尾无意将其推开,只反复地问。

“是谁?”

那时青尾没有得到答复,如今梦中,这个人还是没有作答。

衣襟轻微被撩起,那人小心翼翼掀开轻微的衣袍,犹豫很久,将手摸上了他的侧腰。

温热的手掌让青尾终于意识到,这是个真实的人,并不是幻影。

他被困在这漆黑的屋子里,怀疑惊恐之下,身边还有个热乎的人陪着,不知该欢喜还是该警惕。

那只手滑在他的腰间,却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那人好像凑近了他,呼吸间变得有些沉重,喷薄而出的热气让青尾昏沉的身体陷得更深,思绪混沌。

手指轻微的摩挲让青尾的身体轻轻抖动,他最后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黑暗中好像被打开了一条门缝,光亮霎时让那人的身影染上一层光圈,似曾相识的身影,让青尾微微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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