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没想到吧,皇帝才是最大的cp粉头子!hhhhh
-----正文-----
玄烨连头都没抬,只做了个手势,赵玉立马起身,猫着腰一溜烟跑到那张空座上,安静坐下。
见人已到齐,下人这才上来果盘和糕点。
南风绫作为主舞,先行下去更换衣服,临行前他见玄烨举起杯来,与桌下的几人推杯换盏,神色颇为愉悦。
南风绫猜不准玄烨此番突袭瑶台坊的用意,只好先领着教坊司一众列队,登上了瑶台坊早早准备好的台子。
这一舞,南风绫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总往台上瞟。
好在有青尾在身边提点,总还是没出什么错处。
一曲舞毕,乐曲终散。
南风绫与青尾领头跪在台下,玄烨却没有说话。
整个瑶台坊与教坊司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来,在寂静中等待圣裁。
“站在后面的琴瑟司仪是叫......灵音对吧?”
!
南风绫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玄烨竟还记着灵音的名字。
灵音也有些意想不到,连忙上前。
“小女子灵音,拜见陛下。”
玄烨点点头,言语中颇为欣赏。
“琴弹得不错,人也伶俐,抬起脸来看看?”
灵音犹豫片刻,缓缓抬头。
南风绫的心也随之揪紧,灵音的异瞳之相虽说只会在黑暗时显现,却也唯恐陛下看出什么端倪。
“嗯......容貌姣好。”
玄烨说完,一转头看了一眼白胥。
“与将军甚是般配。”
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青尾:?
赵玉:?
南风绫在台下一脸懵,一旁默不作声的赵玉更是被一口茶水呛住,连连咳嗽。
玄烨丝毫没有顾忌台上诸位的表情,一副偏偏有意撮合的样子。
“不如今日就由朕做主,将灵音许给白老弟做妾室,如何?”
“咳咳咳!”
玄烨眯着眼睛,朝赵玉看去。
“怎么?我替白老弟说门婚事,你这么着急作甚?莫非,你也看上了灵音姑娘?”
“不不不......”
赵玉连连摆手,被噎得面红耳赤。
玄烨不再理他,只见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南风慕炎脸色也难看至极。
这也难怪,自己的儿子留在将军府做主君,本就惹人非议,现在还要与一名舞女平分秋色,怎么说都不太光彩。
白胥立刻上前,恭敬行礼,态度却很坚决。
“陛下,臣有阿绫一人足矣。”
玄烨朝他会心一笑。
“朕知你心悦于他,只是你当众拒绝灵音姑娘,让她以后如何再谈婚嫁?”
白胥犹豫一下,回道:“臣可以收她为义妹。”
“哦?此话可当真?”
玄烨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随手又摘了个果子,捏在手中。
“朕只是可惜才人,若灵音能有个不错的去处,朕也算没有辜负。”
陛下与将军这么一来一回,三言两语,灵音便换了身份。
玄烨完成一桩心事,朝一旁闷闷不乐的南风慕炎看了一眼。
“都察大人的儿子虽为庶子,却被朕委以重任,又与将军联姻结盟,可谓前途无量,都察应该开心才是。”
南风慕炎慌不择迭,连忙下跪。
“老臣感激陛下信重,老臣虽年迈,时有精力不济,但愿余生效忠陛下。”
玄烨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满院子春桃柳树,又看着台下跪着的一排排人头。
这一屋子人战战兢兢,气氛实在沉闷。
“行了,都起来吧,朕看这院子修建得不错,你们几个,陪朕走走。”
南风慕炎先行回府,其他被玄烨点到名的,白胥南风绫,赵玉青尾,还有灵音,几人皆陪伴圣驾,到了瑶台坊的花园。
院子里芳香四溢,偶闻远处鸟声。
若非伴着圣驾,南风绫也许还能好好游赏一番。
可此时此刻,跟在玄烨身侧,心里七上八下。
他不知玄烨这场莫名其妙的安排是为何意,又担心将军身上伤口,还能否经得起这一番折腾。
“没想到瑶台坊后院还有干坤,果真是春意盎然,鸟语花香啊。”
陛下开口,青尾作为瑶台坊主,自然要随之应和。
“瑶台坊能有今日,全得仰仗陛下隆恩。”
客套话听得倦了,玄烨将脸一转,正好和身后的南风绫打了个照面。
玄烨诡异一笑,抓着南风绫,悄声问道:“方才,朕要是执意将灵音许配给将军,你该当如何?”
南风绫心中甚是奇怪,面上仍不动声色。
“自当......感激陛下盛情。”
玄烨将眼睛一眯,似乎不太相信这个回答。
他将手一指,南风绫朝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灵音正在队伍最后,不知在白胥面前嘀咕什么,两人靠得极近,说着说着,灵音的脸甚至还有些微微红起来。
南风绫心中一顿,再一转头,总觉得玄烨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你不知京中规矩,名门望族多有情投意合之人以义妹相收,私下里私相授受,可为其开枝散叶,以此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
亲什么?
谁亲?
南风绫不知玄烨所云,心中却有了些芥蒂。
灵音至情至性,因为将军当年的出手相救生出几分情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难不成将军当年有意袒护,是真的对这个与他同命相系的女子,颇有几分怜惜?
南风绫话里不说,默默退到了队伍后方。
“灵音姑娘似乎有些困扰?”
灵音见南风绫特意过来问询,有些不好意思。
“让大人费心了,小女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南风绫见她苦恼,忍不住开口劝慰。
“圣上的旨意皆非你我之力能左右,你在京中无根无依,若落脚将军府,便算是改头换面,也就有了个靠山和去处。”
灵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投靠将军府换了身份,那之前出逃之事,便可一笔勾销了。
见南风绫说这些话时毫不见外,让灵音有些动容。
“听大人此言,小女安心多了。”
南风绫宽慰地点了点头,白胥站在一旁,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南风绫立刻言辞凌厉地堵上了他的嘴。
“将军既对此事上心,那灵音姑娘门户搬迁一事,就有劳将军了。”
他说完就自顾自走了,再回到玄烨身旁时,神情已是大不一样。
玄烨眯着眼睛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露出笑意。
白胥撇下灵音赶来,南风绫却将袖口一挥,将脸一扭,并不领情。
玄烨一边看着,一边随手掏出袖口中的果子,颇有兴致地啃起来。
赵玉跟在一旁端着果盘,也跟着一起看。
“陛下是当真想将灵音姑娘许配给将军吗?”
玄烨不回答,看得津津有味。
“你说白老弟要告饶多久,南风家的这位才肯原谅他?”
赵玉挠了挠头。
“这......微臣不知。”
青尾将他手中的果盘接过,递在玄烨面前。
“陛下若想看这热闹,明日我便叫瑶台坊寻几页话本献给陛下,也好给陛下解乏。”
玄烨摇摇头,继续朝南风绫那不停变换着的表情看去,紧接着拉了一把灵音,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去:“你义兄此时正在受难呢,还不快去劝和劝和。”
灵音将信将疑地被推了过去,谁知她一参与,三人更加不可开交。
玄烨端着果盘干脆不走了,就坐在石凳上,看着三人你来我往,追来追去。
“话本有什么好看,谈情说爱,还是看真人更有意思。”
赵玉:“......”
青尾:“......”
闹了半日,后花园逛遍,皇帝心满意足地摆驾回宫。
每个人提心吊胆一日,才终于松快下来。
南风绫一日都在与青尾避嫌,圣驾一走,他立刻抓着青尾的手,将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上次一别,玖玫说你身体不适,现下可好了?”
青尾伴君如伴虎,此时才终于敢说话。
“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隔三差五总有些疲累,不必挂怀。”
关于关押在皇宫发生的事,青尾不愿再提及,倒是站在南风绫身后的白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呃......比起我......将军上次所伤似乎更加严重,正巧这次赵太医也在,不妨让他一看?”
南风绫向后一撇,赵玉正殷勤侯在他身后。
“赵大人。”
“好久不见,主君近日可好?”
南风绫笑了笑。
“好得很,不知赵大人近日有否研制出什么新药?”
“新药?赵某不才,惭愧惭愧......”
“我有一事请问,赵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味唤做‘乌羽玉’的药材?”
“乌......那可是禁药,主君从何得知?”
看着赵玉一脸八卦,南风绫笑了笑,不再言语。
几人攀谈一阵,灵音跟着青尾回去了教坊司,南风绫和白胥打道回府。
回府的路上,南风绫异常沉默,白胥也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两人对视一眼。
“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他特意叫一行人逛花园,难不成就是为了看戏?”
“你演得也未免太投入了。”
南风绫不反驳,斜睨他一眼。
“灵音姑娘心性纯真,又同将军同命相系,将军对她心生怜悯,也是在所难免。”
此话一出,白胥是真的急了。
“我......”
话音未落,卫鑫猛地停车。
“发生何事?”
“大人,有人当街拦车!”
“何人如此大胆?”
南风绫撩起车帘,只见一人穿着便服,背着包袱,横在马车前。
再定睛一看......
南风绫看清楚来人,慌忙跳下马来,拦着卫鑫莫要误伤。
再见故人,他有些激动。
“小侯知县,你怎么来了?”
侯知县娇憨一笑。
“大人的来信我收到了,怕信里说不清楚,这不连忙赶过来了。”
南风绫眼瞧着就快要到将军府大门,见侯知县满头大汗,忙让人帮他卸了行李,请进了府内。
见到将军,侯知县连忙下跪,丝毫不敢怠慢礼数。
“都是自己人,侯知县快快请起。”
南风绫扶他起来,衣衫摇摆中,白胥闻到了一丝一缕熟悉的气味,猛地皱起眉头。
白胥看着南风绫,对侯知县竖起了敌意。
“这味道......与你自井安回来时,身上染上的甚是相似。”
南风绫一脸坦荡,倒是侯知县突然涨红了脸。
“那、那个是我、是、是小人见主君大人衣衫破损,不、不得已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借、借于主君......”
见他如此反应,白胥更添了几分怀疑,两道刀锋利刃般的视线,只叫侯知县直不起腰来。
南风绫毫无知觉,只忙着让侯知县入座,他总觉得侯知县跑这么一趟,定时有何重要之事发现。
“侯知县喝点茶水,且慢慢说,可是我信中托你找寻之人,有了眉目?”
提到这个,侯知县清了清嗓子。
“主君猜的不错,那几名女子确实寻到了踪迹。”
南风绫心中一喜。
“那人呢?”
“没追上。”
“......”
侯知县一抬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擦额头的汗。
“主君有所不知,那几名女子行踪诡秘,我与暗探多次追寻,仍是无法近身,似乎......”
“似乎什么?”
侯知县琢磨了一下,犹豫道:“似乎除了主君之外,还有人在追赶她们?”
南风绫默默皱了眉头,他忽然想起分别那日,巫医女子告诉他,走私之人就在皇城宫中......
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几名女子紧紧相逼?
见他不再说话,侯知县又拘谨起来。
“小人办事不力,给主君添麻烦了......”
南风绫摇摇头,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侯知县铤而走险,已然尽力了。”
得到了主君认可,侯知县心中一阵激动,刚要开口,一道冷冷的目光朝他射了过来。
将军比传闻中更加冷峻,身形高大铁腕无情,让侯知县一下子缩了回去,只一心向主君交代了追踪时的具体细则。
交代完细节,侯知县就要告辞。
“侯知县来去匆忙,不如吃个便饭再走不迟?”
“不了不了......”
看着南风绫身后站着的将军威严的身影,侯知县连连摆手。
他仰慕神仙君人,恨不能一直坐在他身边,可再这么坐下去,只怕小命难保。
走出门后,侯知县又折返回来,凑近南风绫。
“我此番前来,也是想亲自征询主君意见,主君在井安留下的墨宝,可否让小人做成铁卷丹书,供后人敬仰?”
“什么墨宝?”
侯知县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油纸,南风绫这才想起来这油纸的来历,恍然大悟。
“小侯大人还留着。”
侯知县脸颊微红,嘿嘿一笑。
见他如此,南风绫忽而有些感慨,折下一截树枝,借着汁液又平添了四个大字。
‘命由己定,不困于天’
侯知县对这油纸如视珍宝,得到了南风绫的准许之后,更是将其小心翼翼地折起,贴身放进了怀中。
“我定叫人做成铁卷丹书,放在神君大人神像前,受人顶礼膜拜!”
听到‘神像’二字,南风绫疑惑起来。
“你不是答应我拆了那神像的么?”
侯知县一看瞒不下去,向南风绫叩首后,骑上马一溜烟跑了。
南风绫在他身后,侯知县一路跑一路喊:“神君大人保重——记得常来井安——”
南风绫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再一转头,白胥冷冷地站在离他四五步远的门廊后,见他嘴角上扬,脸色更黑了。
南风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