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正文-----

我站在厨房里，看着一片狼藉的灶台和地板，一时不能确定购买烤肉炉来烤肉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前几天CC在电脑上看烤肉看到口水横流，紧接着把我从床上吵醒一起看，于是我也很快和她一起口水横流，头脑一热下就下单了个烤肉炉。三天后，也就是今天它到货了，只不过是我在冰箱翻找调料的时间，厨房就成了这么一个凶杀现场。

“为什么鸡蛋会碎在水槽里？”我问CC和AQ（当然主要是CC）这两个当事女鬼，暂时无视了地板上的各类垃圾碎屑，“为什么肉会在碳上面？”

“呃。怎么说呢，”CC少见地斟酌用词，或许也觉得这个错误实在太离谱了，“就是先打了个蛋，然后烤了个肉。”

我忍不住鼓掌：“很好，这个解释和现场情况完全一致呢，就好像没有解释！”

CC恼羞成怒，重重地哼了一声，嘭地爆成了一团灰雾，我看着她留下的和汽车尾气一样的雾，问AQ：“她是新看了什么魔法少女吗，现在离场还带气氛组的。”

AQ点头：“嗯，她最近在看小花仙。”

半空中传来CC的大喊大叫：“我没有看小花仙！！！”

AQ和我先把地上的垃圾清了一下，接着把鸡蛋壳和烤成了碳的肉也扔进垃圾桶，搞完这些我们才开始正式准备食材。

AQ对一切肉类都很感兴趣，我干脆把所有的肉都交给她处理，我则去洗菜拌料，统共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总算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

“咱们去楼上烤吧，带上碳。”我看着这些原料，“烤肉味道可大了，虽然我热爱烤肉，但我没有在接下去的几天都让自己闻起来像烤肉的兴趣。”

AQ颇以为然：“很有道理。”

于是我们叫上CC，AQ让所有东西悬浮起来，轻轻松松爬到隔热层，我带着座垫和桌布，铺在地面上。东西都放好后，我把碳烧起来，很快一丝热浪就从炉子里翻腾出来。我把肉片放上去，五花接触到滚烫的铁丝网顿时卷曲起来，油光乍起，浮在熏黄的肉片表面，很快就因为积蓄太多而滴落下去，砸在下面正烧着的碳石上。底下腾的一声冒出一簇火花，把肉片吞噬进去，油香四溢。

CC看得火急火燎，不停地咽口水，就差伸手进火里捞肉吃。但我考虑到第一次见面时她吃生肉吐得一塌糊涂的样子，为了不让她重蹈覆辙吐到炉子里，我决定制止她，并往她的碗里盛了一碗之前就做好的烤土豆。AQ则在上楼的时候就开始吃，好在她吃得很慢，不至于让我们最后无肉可烤。

起初所有食材都由我处理，吃到后来CC手痒得不行，夺过我手里的夹子就要玩，一片肉夹得哆哆嗦嗦的，无比精准地从铁丝网格中间掉进了炉子里。

“……”CC无言。我对她比了个大拇指：“感谢CC为我们还原案发现场。”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我和AQ都已经吃到撑了，CC还在玩，经过一顿晚饭的训练，她的技术力水平有了显著提升，已经可以把肉片和蔬菜片平整地摊在铁丝上，就是翻面的时候还比较笨拙，把原本已经翻好的肉和菜卷成一坨。再过一会儿，CC也玩累了，把自己烤出来的黑不拉几的的东西全都囫囵吃完，就捞着一把没烤的菜，飘到隔热层的窗台上去了。

说是窗台，其实只是个空荡荡的台子罢了，隔热层没有人住，是完全的毛坯，夜风毫无阻拦地从外面吹向我们，在这风中，CC把蔬菜叶子用石头压好，一片片整齐地摆在地上。

“她在干什么？”我不知道CC在捣鼓什么，“在搞什么神秘的蔬菜神祭祀吗，目的是把所有蔬菜变成肉？”

AQ今天吃了很多，她吃瘫在地上，闻言懒懒地觑了一眼CC的方向，半晌，慢腾腾道：“她在喂鸟。平常是拿米去喂的，今天忘了带，就拿菜喂。”

“她平常都在这儿喂鸟吗？”我问。

“嗯。”AQ道，“在家里喂怕鸟在阳台上到处飞粪。”

我看着CC坐在窗台边上晃着腿，两截断口不时滴落些液体下去。很快鸟群飞来，它们看不到CC，大胆地在满是食物的台子上跳来跳去。顶楼晚风很大，把CC胸前的领巾吹了起来，就像她身边翻飞的小鸟翅膀。

又看了一会儿，AQ拍了拍我：“收拾一下吧，回家看动物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