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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这一次烤肉，我觉得至少半年我不会再想吃了。

当晚回家洗铁丝网就洗了快三个小时，在楼上烤得多痛快现在就洗得有多痛苦，五花肉牛肉蔬菜碎渣和碳星子全部在铁丝网上结成黑色的一大块，把网格都糊成了烤板。

AQ试着帮我，经过了醋浇、敲打、狂刷以至于冷藏等一系列操作之后，它看起来好歹有两成新了。

我凑近闻了闻，依然感觉闻到了一股难言的油烟味道。AQ第一次这么累，看起来比她夜里和CC出门回来都累，她疲惫的摆摆手：“随它去吧，反正下次吃也是要烤的，烤着烤着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我快乐地把网格一丢，捡好碗筷，收工大吉。

路过书房的时候，CC正在关闭电脑，她飘向AQ，道：“我们走吧！”AQ点点头，就要和她一起离开。

我看着她俩的背影，忽然开口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CC转回身来，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怎么突然想和我们一起啦？”

“好奇嘛。”我道，“你知道的，人类本性。”

CC还想说点什么，AQ开口打断了她：“你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

我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这完全不影响我和你们一起去呀，对吧。”

AQ道：“那就不必来了。”说着她拉起CC穿墙而过，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说不好到底为什么我忽然起了和她们一起去看看的念头，或许是今夜洗铁丝网格还没把我累坏。

第二天中午，当我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回来了，电视里照例放着动物世界，电脑照例被CC霸占。我算了算日子，又该去采购CC的零食了。

半年前我们把零食采购的周期缩短到了一个月一次，因为AQ也加入了消耗零食军团。AQ不吃薯片，她喜欢吃那些耐嚼的东西，于是家里除了薯片箱子又多了个肉零食箱子，我什么都不挑，两个箱子轮着吃。

下午到超市时我才想起来家里的米不够了，于是临时又买了一提米，CC自告奋勇地想帮我悬浮起来，我说能不能微操一下，让米袋子保持在我的手边，且又不需要我提着的精密高度。CC大骂我难伺候，气咻咻飘到一旁，缀在我身后，不理我了。

回家后CC就从米袋子里掏了一把米，飘上隔热层，喂鸟去了。今天回来很早，还没有到饭点，我坐在客厅里和AQ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就想去楼上看CC是如何喂的鸟。

AQ听我一说，说她也一起，最后我们两个都上了七楼。

为了不吓着那些鸟儿，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到距离窗台大概还有两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台子上的鸟群吃得太投入，以至于压根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类——虽然在我看来，它们身边围了三个人形。

AQ没有像往常一样飘去CC身边，而是留在我这儿，神色有些犹疑，仿佛有话要说。

“怎么了？”我主动问她。

AQ看了我一眼，似乎放松些许。“你很想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有点儿。”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问出来了。”

她转过脸，看向CC的方向。

“或者你先猜一猜，鬼最后会怎么样？”AQ道。

我回想了一会儿，道：“投胎，和……厉鬼吧？”

“对呀。”AQ阴郁的神情退去了，轻轻笑了笑：“CC要去投胎。”她看着窗台边兴高采烈的CC，几个呼吸后，对我说：“她应该去的，好姑娘。”

“你呢？”我问。

AQ沉默了很久，CC注意到了我们，大声笑道：“这儿有一百多只麻雀呢！”结果麻雀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惊走大半。

AQ最终反问我：“你知道我们投胎，有什么要求吗？”

我摇摇头，冥冥中感觉她们的谜团就要解开了。果不其然，AQ说道：“杀人。杀够好人去投胎，杀多坏人变厉鬼——我不想投胎。”AQ转过头来看我：“你怕吗？”

我摇头。AQ一点儿也不惊讶于我的反应，接着问：“现在，你要怎么办。”

我想起CC那一身特别的制服，还有她不同寻常的好奇心。她在这世上停留的时间很长，长得超乎我的想象，原来是这样。

“不杀呢？”我说，“不杀会怎么样？”

“会消失。”AQ回答。

CC还在无忧无虑地和麻雀一起玩，AQ惨笑：“真贱。逼得活人活不了，死人不干净，好像重新从子宫里出来一趟，就白玉无瑕了，这是什么道理。”她摸摸自己的小腹，“难道是个洗衣机么？怪不得总是那么痛。”

她说完，低着头又问了一遍：“你要怎么办？”

“CC还差多少个人？”我看着还在无忧无虑和麻雀一起玩的CC，道，“我们帮她快点去投胎吧，然后再帮你变成厉鬼。”

“变成厉鬼，我第一个杀的肯定是你，你呢？投胎吗？”

“不投，消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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