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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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建元寺出来过后，陈杼宇就把我拎到后座去睡觉，一个人不眠不休地开车十几个小时到达港口。我打促排卵针后本就嗜睡，又用了镇静药，直到上轮渡才被他叫醒，要从货轮换客轮，再乘船两小时登岛。

他牵着我小心翼翼逗我笑，说还好我没事，他试了好几次我是否在呼吸。

“要去见你家人吗？”

我想起他每年过年都回海南，迟疑着问，内心其实有点抗拒。我太累了，实在提不起精神再去应付任何新状况。

“当然不去，”在一起这么久，他跟我早有心电感应，“我们不去本岛，你放下心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热带的气候温暖湿润，冬天海上的风有些大，但是阳光暖融融的，快要把我晒化了。我们进入船舱按照位置坐下，身边渐渐被不同口音的人填满，甚至有农夫在船上就开始兜售水果，热闹非凡。

我靠在陈杼宇肩上，手揣进兜里时意外摸出来几张证件和一些新币——现在也用不上了，我妈还是低估了他永绝后患的决心。

“再睡会儿吧，妹妹。”

汽笛长鸣一声，客轮离港，他半阖着眼有些疲倦，又不敢睡，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小时候回东北过年，爷爷早早买空小超市的烟花棒和二踢脚，让我一整个寒假都有得放，所有人都知道老秦头那个皮得像小子一样的孙女回来了。闻竞舸从小就坏心眼，骗我地上松软的积雪是实的，我一踩就整个人摔进雪里，那时候奶奶还在，把哭鼻子的我带回家烤干衣服，喝巧克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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