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黑暗里只听得见平缓均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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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熠拎着盒饭回来的时候里边儿刚完事。

他推门而入，看见王勇正站在床尾提裤子，一脸惬意满足的样儿。

程北趴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顺着白皙的脊背瀑布似的垂落，双腿微微敞开，滚圆的屁股浮着红色的指痕，臀缝间赭红的‌‎‎‌屁‎‎‌‌眼‌‍‎‌‍‌‌‍‍‎被‎‍‌‌干‎‌‍‍成一个合不拢的圆洞，稠白的‌‌‎‍精‎‌‌‍‎液‎‍‌还在一股股地往外淌。

周熠眼皮重重一跳，“我不是跟你说戴套吗，”他把饭盒摔桌上，拧着眉毛过去恶狠狠地揪起王勇的衣领，“让你别他妈射里面！”

“我忘了啊，忘了，忍不住，真的，太爽了这。”王勇舒服得腿软那劲儿都没缓过来，说话都大着舌头，好像还在云端，“你老婆真的，太爽了，太爽了哥……我就好像这辈子第一回当男人，太爽了。”

周熠瞥了一眼床上，程北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脸埋在手臂，露出来的耳朵莹白如玉，一点儿没红。

“滚出去说。”他松开手，往外推了王勇一把。

俩人走到门外，王勇还仿佛在梦游，脚步轻飘飘的，嘴里喃喃自语，“哥，真的太爽了，我都想死你老婆身上…”

周熠在他后脑勺用力拍了一巴掌，“行了。”他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晃出来，夹在指间，“你以后别过来了。”

“别啊！”王勇眼睛都直了，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再给我次机会啊，哥。”

周熠眯着眼睛看他，唇齿间猩红的火光明灭，白色的烟雾向上缭绕，“那你涨价，五百一回。”

他以为王勇不会同意呢。邻里八乡都知道这人最抠门，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平时上他的水果店买东西连零头都不给抹。可没想到他梗着脖子说，“行！”

“啧，”周熠伸出手，掌心朝上，“这回就涨，欠我三百。”

还真给他了。

王勇临走前周熠又把他拦了下来，递过去一张照片，“再帮个忙，这张照片贴你店里，没事帮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见过。来你先看，眼熟吗？”

“谁啊这是，没印象，”王勇接过来看，照片里是一个小女孩，穿着橙色的运动服，梳俩麻花辫，底下还有一行小字，“2009年走失于邢台”，他嚷起来，“十年前长这样，现在谁还认得出来？再说这都是云南了！离这么远。”

“脸上不是有胎记吗，”周熠咬着烟指给他看，“从右眼到太阳穴这一块紫色的，看见没？你别管是谁了，反正多问问，贴店里啊，就贴收银那儿，明天我过去看。”

“行行行。”王勇把照片收进他的挎包，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哥，来一个人我就问一个。”

把人送走后周熠推门进了屋，那股‌‌‎‍精‎‌‌‍‎液‎‍‌的麝香味还没散。

程北听见关门声动了动胳膊，脸从臂弯抬出来，黑沉沉的眼睛转向正在拆饭盒的周熠，声音有些沙哑，“问了吗？”

“问了，没见过，我把欣欣的照片给他了，让他贴水果店。”

周熠把热气腾腾的粥端到床边，“起来。”他支起来床上的小桌子又去拿钥匙，一垂眼睛看见床头柜上就有两个避孕套，眉毛又拧起来，“你怎么也不知道跟他说戴个套？不怕得病啊。”

“忘了。”程北抬起胳膊让周熠给他解开手铐，耳边唠唠叨叨的声音一直念个没完。他拿勺子在冒着热气的粥里搅了两圈，香喷喷的味道争先恐后飘出来。

“这粥多少钱？”

周熠数落他的声儿暂停了一秒，“十五。”气势一下就弱了，“里边儿有牛肉，牛肉粒。”

一碗粥卖十五。程北抿了下嘴唇，没说话，一勺勺慢吞吞地喝着。空气总算安静了会儿，只听得见他滑动喉咙的声音。周熠有点理亏，却又觉得自己是为他好，忍不住狡辩了一句，“天天喝两块钱的白粥，一点儿营养都没有。他们还说我把你饿瘦了呢。”

程北默不作声，端饭盒的时候胳膊有点打哆嗦，手腕的皮肤磨出了红色的血点，镣铐连着的铁链沉甸甸的，他浑身都又酸又疼，动一下都像有针挑着肉。

“我喂你。”周熠走过来，在他后边塞了个枕头让他倚着，一手拿饭盒一手拿勺子，像照顾病人似的喂给他。程北吃东西慢得像树懒，连喝粥都要嚼几下，还跟小时候一样。

周熠看着他，又想起来俩人念小学那阵儿，每回最晚从食堂出来的就是他们俩，回回都是他在旁边尿急似的边跺脚边等着，程北还像个大爷一样细嚼慢咽。

都十多年前的事了。

饭盒里还剩下一大半，程北侧过脸避开他喂来的勺子，“吃饱了。”他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留在身体里浓白的‌‌‎‍精‎‌‌‍‎液‎‍‌又被晃出来一些，湿漉漉地糊在‌‍被‌‌‍操‌‎‎得有些红肿的‌‎‍穴‎‌‍口‌‌‍‎。

周熠一低头就瞧见了。不管看见多少回身体都有反应，他不自然地并了并膝盖，“等会儿我给你洗洗。”

“好。”程北垂眸看了看腿间，又抬起眼睛望见周熠脸颊不自然的红晕。“你要来一次吗？”

果不其然的被拒绝了。

还是那一套说辞，周熠说他们俩只是为了吸引顾客多赚钱假装成情侣，周熠说从小到大都把他当好朋友不能趁人之危，周熠说给钱也不行他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嫖娼。

“你嫌我脏，怕我身上有病。”程北垂着眼睫毛不看他。

“胡说，怎么可能！”周熠瞪他，端起来他吃剩的半碗粥，呼噜呼噜全都吞进肚子里了。

收拾好饭盒打包扔进垃圾桶，床单扯下来放进轰隆轰隆的洗衣机，周熠把程北抱到浴室的花洒底下，自己穿着背心和短裤帮他洗澡。

泛黄的瓷砖被水蒸气泡得膨胀，热气氤氲，墙壁上圆滚滚的水珠弯弯曲曲地向下滑落。

周熠往手心挤了点沐浴露，打出白色的泡沫往程北身上抹着，揉到屁股的时候向两边儿掰扯，掌心粗粝的茧摩擦过臀缝的嫩肉，程北抖了抖，手臂向前撑住了冰凉的瓷砖，屁股撅高了点，让周熠帮他往外导‌‌‎‍精‎‌‌‍‎液‎‍‌。

做这种事已经熟能生巧了，周熠揉了揉他穴眼的褶皱，软乎了些就径直捅了两根手指进去，抠挖着内壁，让射到深处的也能流出来。

水声里时不时掺着程北压抑的呻吟。

周熠强迫自己当听不见。

洗好后他给程北裹上浴巾抱出来，又重新铺了新床单，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他也累得不行，在程北旁边就躺下了，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俩人挨着脑袋。

程北迷迷糊糊的像是快睡着了，可能有点冷，胳膊和腿都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从北到南都找遍了，”一片安稳的寂静里，周熠突然叹了口气，“都十年了。”

屋里没开灯，一片昏暗中程北睁开眼睛，迷蒙的神情一瞬间就变得清醒。“是我把妹妹弄丢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呓语，“我要找的。”

程北微微侧过头，俩人贴得极近，他的嘴唇都快擦上周熠的脸，呼出的热气也都喷洒在对方的皮肤，“你不想找的话，随时能离开的……”

“说的什么话？”周熠拧着眉毛，不自在地稍微挪了挪，他语气很凶，脸却又红了，脸颊的绒毛好像都竖了起来，“你妹妹就是我妹妹。而且是我们把她弄丢的。那天要不是我非要带你去打电玩，让她在学校门口等，她就不会…”周熠咬了下嘴，“找，我跟你一起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陪你。”

程北没说话。

俩人都不出声了，每次聊到这儿都会以沉默的局面收尾，安静的黑暗里只听得见平缓均匀的呼吸，像是交错缠绕的两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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