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颗膨胀且倒置错位的心。
双性 春梦预警
-----正文-----
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克劳德来了初潮。他的发育来得太迟而且古怪,此前几乎没有显露过任何征兆,以至于母亲克劳迪娅在发现他身体上新生的异性器官之前,已经习惯于将他当做男孩抚养。它藏身在克劳德的腿间,而克劳德总是严防死守,沉默地吞咽这个秘密,就像一只紧闭自己外壳的珠蚌。他当然不希望这个秘密被发现:克劳德·斯特莱夫已经足够沉默寡言、孤僻怪异,足够不合群。因此,当村子里对他最友善的蒂法·洛克哈特关心地凑近他,问他怎么了——“你还好吗,克劳德”——克劳德站起来逃走了。他害怕别人的关心,害怕他期望中的友谊会被毁掉。从小,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在下午两点顶着烈阳回到家,克劳迪娅不在,于是克劳德冲进浴室,脱掉了自己被冷汗打湿的衣服。他发现了异样的源头:血从他身体里滴出来,沾到皮肤上四处蔓延,在腿上染出了几大块不规则的红痕。克劳德有些庆幸自己在大热天也不肯脱下深色长裤。
他茫然地坐在原地,开始不知所措地流泪。
克劳德哭得很慢,很轻微,也持续了很久。他很少哭泣,流眼泪更像是他开始焦虑时,身体的本能试图保护他而做出的应激行为。他一直哭到自己能穿透迷惘的情绪,感受到腹部的痛觉。三个小时后克劳德从地上爬起来,把身上凝固的血和汗冲洗干净,又洗好被弄脏的衣服,垫了些干净纱布,接着爬到床上睡觉。黄昏时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单上,照在泪水风干后紧绷的面颊上,给克劳德一种梦幻般的温暖和安心的错觉。他在夕阳金黄色的怀抱中睡着了。
醒来时,克劳德感觉四肢发软。他一觉睡到了长夜将尽,接近第二天的清晨。微弱朦胧的晨光和尼布尔海姆仍有些深浓的天色围绕下,清醒过来的克劳德头脑空白地坐着,发现自己想不起昨晚梦见了什么。他隐约有印象一片惨绿色的迷雾,一场温柔缠绵、令人昏沉的噩梦,却分辨不出任何细节。十四岁的克劳德无法理解这些东西。随后他起床,迎接克劳迪娅的拥抱安抚,吃掉她准备好的温热早餐。
那一天是他青春期的开始。
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克劳德有一个英雄梦想,会在神罗公司的招兵宣传画前停下脚步,满怀雄心壮志,在脑海里给自己憧憬中的未来打提纲。他也有一些关于神罗英雄萨菲罗斯的报纸杂志,有一张海报尤其大,上面印着的萨菲罗斯银发飘飘、长相俊美、姿态优雅,拿着长刀的样子十分神气,很勾人心魄。就像那些萨菲罗斯迷一样,克劳德很珍惜地把这张大海报贴在自己床对面。每天睁开眼都能看见。克劳德并不柔弱,异于常人的身体构造并没有影响他的体质,因此想要成为神罗战士的想法仍然合乎常理。他有时会凝视海报上萨菲罗斯的眼睛,试图为此从那点深邃的绿色里汲取一些强横的勇气。
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克劳德也想要一种支持,一段被保护,和被教导如何保护的亲密关系。他也想要被鼓励,被选择,被指引,被赞许和认可,被证明有一点用处。他想要讨人喜欢,他想要被爱。
有时候,他幻想萨菲罗斯会递给他这一切。
这种想象原本很安全,因为萨菲罗斯不存在。在克劳德的世界里,他不存在。克劳德不用担心萨菲罗斯像生活中的其他人一样避开他、无视他、讥笑他,在他身后窃窃私语,或者像蒂法的爸爸一样,让他滚出去。他不会见到萨菲罗斯。在克劳德的概念里,萨菲罗斯是大名鼎鼎的大英雄,代表另一个光鲜美好国度,那里风和日丽,鲜花着锦。萨菲罗斯会保护所有人,当然也会包括克劳德自己。所以偶尔他允许自己沉入萨菲罗斯的目光,沉入那张平平无奇的铜版纸,沉入他幻想中那种静止而温情的注视。在他感觉疲倦、悲伤、孤独的时候。这是克劳德自行创造的灵丹妙药,是属于他自己的宝贵时刻。
但在那一天之后,这种幻想变得危险。
迟来的发育来势汹汹,克劳德的身高不再增长,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身体里无处不在的隐痛。他开始无法忍受上衣布料和胸口摩擦的感觉,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也会让胸前的皮肉颤抖抽痛,让克劳德疼得脑子一晕。他只好穿束胸,每天都把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把自己的身体藏进重重包裹里,就像用面纱笼罩一个羞涩的处女。审视镜子里的自己时,克劳德无法忽视结构有些变化的骨盆,还有腰下方被尽力掩盖的臀部,像一颗膨胀且倒置错位的心。他的胸脯也在变鼓,如果继续生长下去,克劳德看起来会越来越不像一个正常男孩。这令他恐惧万分。
同样危险的是,他房间里萨菲罗斯的目光似乎在随之一同生长。
克劳德无法形容这种增长,就像盲人无法描述颜色的温度。词句没有意义,除非亲自感受,亲口呼吸。克劳德每次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都会感觉体内的疼痛更加蠢蠢欲动,房间也变得更满。房间里没有增加任何东西,唯一能充塞它的是萨菲罗斯的目光。
萨菲罗斯在他床前看着他。
感受这股目光的存在,让克劳德震颤,兴奋,还有点害怕。不是那种害怕。它唤醒了克劳德潜藏在疼痛下的某种东西,当时他不知道那叫欲望。克劳德不敢承受这样的目光。可即使他关掉灯,那目光依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向他。黑暗甚至把它变得更庞大,更难以忍受,更深更沉地朝克劳德压过来。克劳德在这种重压下浑身战栗,汗毛竖起,皮肤上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小腹深处一种空虚的酸痛翻涌。他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睡不好,在梦里都是昏昏沉沉,嘴唇因为焦躁和饥渴烧得合不拢——
克劳德惊醒过来,发现床单已经湿透,被他的体液波及,水迹从双腿间向下淌,在床上黏腻地攀爬。连他的枕头都被唾液沾湿了。
他听清了自己梦境里的声音。
他开始每天梦到萨菲罗斯,后者在梦里命令克劳德锁上门,在黑暗中敞开自己。萨菲罗斯的声音和目光一样不可抗拒。打开你的腿,抱紧它,很好。屏住呼吸,直到你喘不上气为止。萨菲罗斯用一种冷静、具有礼节性温和的语调对他说话。不要逃避,我知道它们的样子。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知道你能做到。展示给我看。
克劳德在梦中笨拙地照做。他的知识过于有限,女性器官又很稚嫩,只敢浅浅地向里戳进一个指尖。克劳德能够透过指尖感受到自己身体胆怯的含吮,肉壁急促的跳动,仿佛渴望被某种更切实有力的东西填满。服从使他获得一些夸赞,然后是更多的命令。
没错,就是这样,乖孩子。梦境里的萨菲罗斯奖赏地抚摸他的头发,滑过他汗淋淋的脖颈。继续,触碰那里,再试一次。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想象是我在帮助你。
窒息感把克劳德从梦里憋醒。他大汗淋漓,头脑混沌,思维能力无法回笼。他恍惚地半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迷离地和萨菲罗斯对视。克劳德就像快要淹死在迷幻的知觉和萨菲罗斯的注视里。萨菲罗斯的声音仍然在他耳边回响:这不是错误,克劳德。你应当拥有它。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我会拯救你。
克劳德张开嘴唇,大口喘息。氧气闯进他渴望的喉管。一声无声的叫喊从他的嗓子里迸散。他每一寸身体都紧绷了一下,像一根被拉伸到极限又弹回去的弹簧。窒息让青涩陌生的性快感更猛烈地覆盖了他。他的两根手指还被自己含在体内,阴蒂酸涨地顶着拇指,整副性器官陷入失控的痉挛。淫水彻底染透了他夹在双腿间的手和身下的床铺。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而萨菲罗斯的目光还在那里,从容地看着克劳德,衣冠楚楚,面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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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后接-胭脂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