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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坠

-----正文-----

穿行在人潮中,听着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江阙的心却陷于奇妙的平静。

只要偏过脸,就能看见任雪流。

黄昏斜照的日光铺在他鸦羽似的眼睫上,衬得那灵动的眸子更如金椟中的珍珠一般明亮剔透。

江阙沉默着,暗自注视这一幕,不料那流转的目光若有所感,从各色摊位上撤回,落在他的脸上。

四目相对,他呼吸一滞,一时束手无策,竟停下脚步。

“你想玩这个么?”任雪流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江阙闻言,悄悄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而后才注意到身旁是一个类似于投壶的小摊位。

陶壶呈三角状排布,越往后每排的数量越少,到最后一排更是只剩一个。

二人便买下几把羽箭,江阙将其在手上掂了掂,材质倒是不轻。

“前排的陶壶投进去可兑这些东西,”小贩笑呵呵地对他们介绍,“……若是投中了最后头那个,奖励是金光寺悟息大师开光的玉器,这可是无价之宝!”

金光寺的大名,即便是从不在意神佛之说的江阙也有所耳闻,乃是江南第一大寺。他向远处看去,那一等的奖品高高挂着,是个碧绿的玉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任雪流却好像很中意,他兴致勃勃地将羽箭投出,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从壶口边擦过。

“比想象中要难呢。”他边无奈一笑,边对江阙摇摇头。

江阙捏住箭身,瞄了半晌,才用右手掷出一支。

距离太远,使的力气不够,果然也铩羽而归。

他想说不如算了,将目标定在前排那些陶壶上。但还未开口,任雪流便又丢出一支,仍是冲着最后排去的。

直到耗光了自己手上的羽箭,又丢完了江阙看不过眼递来的他那把,任雪流都未能投中一箭,他悻悻地抱臂,长叹了口气。

江阙问:“非要那玉坠不可么?”

任雪流道:“也不是……”

只是他的眼神仍有不甘,分明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江阙却道:“任雪流,你去帮我买个糖人罢,我投完这剩下的几支来找你。”

任雪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江阙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从前都是“任公子”长、“任公子”短的,生疏客套得很,更别说是要求他去做什么事了。这一句话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很听话地走了。

江阙偷偷瞥见他已到了视线不及之处,尝试用左手投掷起来。

他的右手断过,左手是使剑的惯用手,要好用得多。尽管世上的左撇子不少,但他还是唯恐在任雪流面前露出一点儿“魔头”的破绽,特意将他支开了。

如此略施巧劲,果然离那陶壶近了许多,差一点儿便可投进去。

江阙又试了几次后,手里只剩下一支箭了。

成败在此一举,他心中暗道。

他屏住呼吸,找准了方向,任羽箭飞出凌厉的弧度,直直落入最后一只陶壶中。

没想到真有人能投中,摊主大吃一惊。先前在摊位前看热闹的人群也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小郎君真厉害啊!”

“是啊是啊!这老李头在这儿摆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能投中大奖的!”

“好家伙,这下老李头可算栽了。”

……

江阙被簇拥在人堆里受人注目,浑身不自在得紧,只想快些拿了玉坠去找任雪流。

那摊主却不遂他的意,取玉坠的动作慢悠悠的,看起来分外不舍。

“我都买完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江阙回头一看,任雪流一手高高举着两只糖人,另一手护着它们。本来一丝不苟的白衣起了些褶皱,像是好不容易才挤到他身边。

他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角,邀功似的说:“我赢到了你想要的玉坠,给你。”

任雪流却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此时摊主终于将那玉坠交到了江阙手里,任雪流便指着它道:“你看。”

那碧绿的玉面上,雕刻着几只立在枝头的麻雀,栩栩如生。

“麻雀是加官进爵的祥兆,这块玉是保事业运的,公子,你……”

摊主还在解释着,江阙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犹在怔怔地看着任雪流,对方笑意更深,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我见这玉上刻的麻雀可爱,想赢来送你的。”

“可惜手法不行,还是靠你自己挣来了。”

江阙一时无话,良久才道:“你观察得仔细,我都没留心上面刻了什么。”

任雪流颇为得意,又道:“快挂上,空出手来吃东西。”

江阙将玉坠拿手捂了一下,小心地挂在外衣里面,这才接过小兔生肖的糖人轻轻咬了一口。

“好甜。”他皱皱眉,全然忘了是自己点名要买的。

“荷陇吃的比连郡的还要甜。”任雪流附和道,“其实买糖人还是转盘选形状时最有趣,倒不是为了尝这味道,你应当一起来转的。”

二人正欲离开,一阵大风吹过,将道旁的杨柳吹得打颤,先前一支半挂在壶口的箭也给吹了进去。

不及他们反应,好事者便嚷嚷起来,催促老板再给他们件东西。

摊主只得苦着脸叫住他们,又递来一个香囊。

“二位好运气!这是桐城的桐花庙出产的香囊,那庙求姻缘很出名的。”他说,“我看公子们都是及冠左右的年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日后娶了夫人过门,结发藏于香囊内,可保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江阙接了过来,心想,桐花庙却是个没听过的小庙,况且这东西给他也没什么用处。他这样杀孽过重的人,此生都不可能有什么好姻缘了。

“这个你留着罢。”他将香囊交给任雪流。

可指尖相触的一瞬,心莫名又跳得很快,他没来由地想起那个晚上。

——若他是女儿身,两人岂非是私相授受,有了夫妻之实?

江阙也觉得自己想得荒谬,自顾自摇了摇头。

不过,若他真能活到白头那天,一直呆在身边的人是任雪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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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又开始社畜生活了,更新不太稳定,会尽量抽时间写的!

过渡章,整点纯爱>< 我是纯爱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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