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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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雀早早起了床。估摸着还不会有病人来，他将医馆大门半掩，先在室内打扫起来。

沐大夫昨夜又熬了一宿，上午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继续接诊了。简单的小毛小病，或是常年固定服药的客人，他也应付得来。

只是今日的第一个来客，却并非意想中的病人。

那人轻轻推门，逆着熹微的晨光走进来。快到跟前时，站在药柜后的阿雀才看清他的脸。

“阿雀。”

染回来一头乌发，衬得任雪流皮肤愈发白了，也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他噙着笑看过来的时候，竟如五年前在桐城旅店里投来的第一眼，教阿雀不由出神。

“怎么了？”任雪流见他不语，迟疑地摸了摸头发，“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会。”阿雀再不敢乱看，转将目光钉死在他的头发上，倒真发现一处不显眼的黑白夹杂，“这里，色泽不匀，要再补一补。”

任雪流自然从善如流，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勒马声，有人匆匆闯了进来。

这人腰胯大刀，十足的江湖人做派，又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开口便是：“听说圣子大人在这里？”

任雪流闻言，不着痕迹地撇过脸去。

阿雀一愣，想了想，道：“圣子大人怎么会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药铺里？这位侠士，传言做不得真。”

他表面上一无所知，却不禁腹诽：昨日任雪流被人认出来，今天就有人找上门了。真是人怕出名……

来人显然不信：“那可有一位白发公子来过？”

阿雀道：“侠士有所不知，敝店专精‘白发变黑’业务，有许多白发公子来过呢。”

“我只说近日——”刀客显然渐有不耐，一阵突兀的咳嗽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任雪流简直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把阿雀都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侠士若无事，还是快些离开罢，我们这毕竟是医馆，小心过了病气。”

看了眼前头的“痨病鬼”，刀客下意识退了几步。

担心这人不走，阿雀又下了一剂猛药：“近日来过一位白发公子，买了药膏便往西边去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往西不远便是邻国地界，想找人更是难上加难。刀客拧起眉头，道了声“晦气”，最终悻悻而去。

阿雀扒在门边，亲眼见他走远了，才回头对任雪流道：“还好昨天给你染了头发，不然就要被认出来了。”

“嗯，多亏有你。”任雪流唇边却挂着笑，好像对于他们俩一唱一和、成功把人忽悠走的行为很得意的样子。

阿雀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觉又是麻烦临头，把他赶进后院里躲着。

当日果然又有几个慕名来找圣子大人的，阿雀一律推说“没有”、“未曾”，烦不胜烦。直至傍晚，医馆的内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阿雀急急赶去，便看见沐大夫手上揪着块白纱，被一个女子扼住了喉咙。

那女子偏头看向门口的阿雀，冷声道：“叫任雪流来见我。”

她生了双漂亮的杏眼——尽管此时正射来寒芒，下半张脸却是狰狞可怖，布满了凹凸不平的伤疤。

阿雀目光一顿，忙道：“我这就去，你莫要伤害沐大夫！”

他夺门而出，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姑姑竟然会来这里，她有什么目的？

“……方才是我唐突了，我知道一个方子，有祛疤养颜之效……”

等他唤来任雪流，慕容妍已收手站在一旁，脸上仍未覆纱，十分骇人。而沐春声却在喋喋说着什么，面上似有愧色。

慕容妍并未理会沐春声，而是直直看了过来：“圣子大人要将雀儿的尸身埋在折苇山，念在是他生前喜欢的地方，我不多说什么——如今你却将他的遗骨送给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她语气轻慢，极尽嘲讽之能。阿雀被眼风扫及，愣了一愣：慕容妍竟像是打抱不平来了……

或许是因为，“江阙”曾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她不能不倾注一些感情罢。只是已换了副平平无奇肉身的他，对她而言，未必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任雪流将阿雀挡在身后，道：“慕容前辈当时既不做争取，现在又何必管我用在何处。难道是江雨出事了？”

重生后阿雀还未听到过江雨的消息，此问不知是有意无意，恰好问到了阿雀的心坎上。他不由竖起耳朵，偷偷在任雪流背后探出头来。

“教主已经死了。”慕容妍冷哼一声，“你难道没有听说近来声名鹊起的‘青菱鞭’？那可是乔夕云的女儿，若教主还在，她怎敢在外抛头露面？”

江雨竟已死了！阿雀心中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忍不住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慕容妍这才注意到这个先前被她指使跑腿的医馆小厮，盯住他拧起了眉：“你是何人，问这个做什么？”

“我……”

阿雀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外头的走廊却传来谢缪大剌剌的声音：“雀儿——”

谢缪踏进门来，便搭上阿雀的肩膀：“有人来看病，结果一个坐堂的都没有，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呢。咦，这位是……？”

慕容妍对他理也不理，只是看向阿雀，饶有兴味道：“你叫‘雀儿’？”

阿雀从前最怕慕容妍这样的眼神，这意味着她想到了什么新药方，要找人试上一试。

“慕容前辈，他们都是这医馆的人，不懂江湖之事。不如我们单独谈谈。”任雪流给阿雀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出去。

阿雀方才迈动步子，一枚飞镖便破空而来，直冲他的面门。情急之下，他习惯性抬起左手欲挡，却想起回医馆后自己已将佩剑卸了，现下两手空空。

好在任雪流动作更快，竹笛挽了个花，将飞镖挡了下来。

“你……！”

见任雪流瞪视而来，神情怒极，慕容妍反倒眉头舒展了些，摊了摊手，示意没有暗器了。

她唇边勾起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啊，那我们便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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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定要变勤快点。。

其实后面没有很多内容了，如果有uu不想追连载，可以等完结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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