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发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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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轿甫一落定,一个高高壮壮的小厮便一声不吭迎将上去。公子掀开帘子,登时愣住,眯起一双凤眼定定地看他那低眉臊眼的便宜相,又上下扫视两圈,好像见到什么新鲜事,收不住笑的样子,说:“你这呆子好面生,怕不是溜进来偷香窃玉的吧。”
小厮被撩拨了却也不动声色,只是很不端庄地扣住公子的手腕,沉声说:“乔公子说笑了,偷香窃玉也得你首肯。”说着手上肌肉微微鼓起发力,要把乔公子搀下轿。
乔俞文自是笑吟吟地任他抓着手腕,一面走,一面屏退众人,令这“眼顺的小厮”伺候他更衣入浴。只见他站定池边,背对着小厮,脸上若有所思,乳白热气寸寸模糊他的身影,内衫缓缓落下,露出一把铮铮骨,自有一点气韵在其间——他却迟迟不愿下水,只是沉吟片刻,望着咕噜冒泡的热池出神,轻声道:“傅阳,都道自古帝王心难测。我乔氏为皇室基业建功百年,却仍逃不过一场猜忌权争,最后落得个赶尽杀绝的下场。我想得通,但终究不甘心。”
傅阳将内衫轻轻披回他肩,与他并肩而立,肩宽腿长,望着蒸腾热气,叹道:“人得利器,易起杀心;人得权柄,易生贪欲。”
乔俞文侧身握紧傅阳的手,阖上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知这世间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说着,他果决地睁开眼,转身便疾步走出,吩咐左右道:“把琴娘拖出去杖毙,不要走漏风声;放出消息,就说茶颜今日起要闭门查账,谢绝外客;备好马车,即刻动身前去北宁。”
北宁是乔俞文和傅阳的师门所在,亦是当今皇帝那被斗垮了的藩王兄弟封地。傅阳与他朝夕相处,哪能不知乔俞文的意思?他只是为这一腔被辜负的赤子之心不忿,为皇帝的下作手段不齿。他们二人皆是江湖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能否闻出这小小的蒙汗药,皇帝怎会不知道?这甚至算不得暗算,分明是炫耀,是挑衅,是警告。是明晃晃的一个巴掌打在乔俞文脸上:你的老巢已被渗透得千疮百孔,还不束手就擒?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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