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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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苏经理，还不下班吗，已经六点半了。”同事走过来问他。

“我……再整理一会儿资料，你先走吧，门我来锁就行，周末愉快。”

苏黎佯装在电脑桌前摆弄资料，待到办公室人都走光后，才停下滑稽的动作。

办公楼的灯是声控的，平时人来人往，灯总是亮的，现在他独自坐在工位上挥霍时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二十分钟后，灯光蓦然熄灭了。

灯灭时他才回过神来。

真是不愿意回家啊，早上厉闻山说的……鞭打……苏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轻轻抖了抖身体。

之前两次被厉闻山胡闹着发泄欲望是一回事，他至少还可以得到一点快感，实在不行就假装厉闻山是一个人形‌‍‎‌按‍‌摩‍‎‍棒‎‌‌‍‎。但一旦到了纯粹的‌‍‍调‍‌‍教‌‍领域，他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再也站不住脚了。

“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被打啊……”苏黎在内心仰天长啸。

落地窗外灯火辉煌，唯有他这一处黯淡无光，他瘫靠在转椅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双手向下垂着，那了无生机的模样若是有人路过，恐怕要发出一声尖叫。

厉闻山说是给他想的时间，但现在的生活分明就是当他完全同意的做法。哦不，是他自己答应的，厉闻山明明说他可以离开一阵子，但是……

如果自己真的选择离开，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这个男人了。

老实说，厉闻山除了那么点变态的爱好，其他一切都挺好，他甚至可以是个完美的伴侣，自己无需思考任何多余的东西。

不对，他也不算是伴侣，从那个陈旧的日记本和厉闻山近日对他的态度看来，他们应该只是单纯的主奴关系，虽然主奴关系中某一层包括了依恋和护养，两人的精神情感密不可分，但这不是爱情。

沉睡在不知名的记忆里的苏黎，依旧在暗恋着他的主人，并且未曾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真是个傻子。”苏黎喃喃出声，“他有那么好吗。”

苏黎只记得自己高一之前遇到的人和事，对自己整个高中生活毫无印象，以至于仅仅从日记中无法查明他是在什么契机下喜欢上厉闻山的。

仅仅是因为往主席台看了一眼吗，他不觉得自己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手写的日记有两个月的中断，高考前的那两个月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苏黎拿起上午厉闻山送给他的钢笔，那支钢笔很新，帽沿有大理石状的暗色花纹，笔尖鎏金，手感沉稳顺滑，但总觉得不像是日常用笔，看上去没有多少使用的痕迹。

“他是特意送给我的吗。”苏黎心中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随后否认，“不可能，他又不喜欢我，主奴之间应该不会有互送礼物的习惯吧。”

他想像平时一样转一转笔，但发现笔身太重了，不方便转动，甚至担心会不会掉下去摔坏：“真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什么华而不实。”厉闻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声控灯应声而亮。灯光一瞬间刺眼，苏黎轻轻捂住了眼睛。

男人轻笑：“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看着楼上灯灭了还以为没有人。”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上来，心里做好了苏黎已经跑路的准备，结果看到黑暗中窝在椅子中望天的小奴隶。

“像只猫一样，喜欢黑暗吗。”

苏黎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指着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的景象：“外面还有光。”

厉闻山微微挑眉，没有走到他的身前，而是很快下了个命令，留下一个背影：“既然没有跑路，那就自己跟过来。”

苏黎自知无处可去，局促地跟了上去。

车上，厉闻山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其实他只是下午四点的时候被同事塞了块面包，垫了垫肚子，此刻不饱也不饿，但想起早上厉闻山一定要喂他吃东西，他连忙说：“我已经吃过了。”

“吃的什么？”

苏黎想了个说法：“想着可能要加班，提前点了份外卖。”

厉闻山信以为真，只道：“外卖重油重盐，你出院不久，肠胃还没有恢复完全，饮食上要注意。”

“好，我会注意的。”

回到家，厉闻山把厚外套搭在挂衣架上，让苏黎先去换身衣服，他去厨房做点吃的。

“光顾着等你了，我还没有吃饭。”厉闻山把衣袖往上挽，走向厨房。

“不好意思，下次我会记得关静音。”

他这话说得巧妙，好像刚才厉闻山联系不上他只是因为手机静音造成的，厉闻山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顾自走去做饭了。

一个人的晚餐也没什么好吃的，厉闻山煮了些意面，配上稍微炒制的半成品番茄肉酱，很快便出锅了。

苏黎原本坐在客厅看电视，闻着香味坐起了身。

诱人的番茄香味和最后撒上的黑胡椒香气飘荡在客厅上空，勾引着人的食欲。他晚饭几乎等于没有吃，此刻闻见味道感觉饥肠辘辘。

厉闻山没有叫他过去的意思，他一个人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意面，动作优雅，仿佛正吃着什么大餐。电视新闻的声音不断回荡，苏黎根本无暇听清主持人的声音，感官全被那碗意面吸引了去。

出院以后，他吃的东西基本是厉闻山做的，或者委托阿姨来按照他给的食谱做的，他的胃已经十分信赖厉闻山的手艺，几乎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没吃饱的情况。

他想问问厉闻山还有没有多的意面，却又怕男人发现他先前说的谎，同时不希望像早上一样，以那样害臊的方式吃饭。

他强迫自己的眼睛转回电视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厉闻山在余光中观察这只好动的馋猫很久了，终于看他没了动静，开口说：“苏黎，过来。”

苏黎乖乖地走了过去。

厉闻山用叉子卷起盘中的一截意面，问苏黎：“吃东西的姿势没忘吧。”

苏黎难堪地站在原地，直到等了太久，听见厉闻山说：“跪下。”

他的膝盖不自主地开始动作，又战战兢兢地跪在了那张柔软的地毯上。

裹着番茄肉酱的面条稳稳地送到他的嘴边，他在香气之中张了嘴，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食物。

靠近了才发现男人的餐盘里分量不小，似乎是早有意料，厉闻山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盘中还剩一个人的量。

他和早晨一样一来一回地喂给苏黎食物，苏黎持续叫嚣的肚子终于消停了下来，嘴角沾了一圈番茄酱。厉闻山伸手帮他抹掉，在湿毛巾上擦了擦，对他说：“去看会儿电视吧，一个小时之后穿上你衣柜左边格子里的衣服，到阁楼来。”

厉闻山去洗碗，苏黎说要帮他，被拒绝了。于是他先是在客厅磨蹭了一会儿，接着回到卧室打开衣柜，看到了躺在左边格子里的东西——一件雪白的长袖衬衫，一条仅由几根松紧带组成的……非常不像‌‌‎‎内‌‍‍‎‌裤‎‌的‌‌‎‎内‌‍‍‎‌裤‎‌。

他琢磨着那‌‌‎‎内‌‍‍‎‌裤‎‌的穿法，前端只有一小块可怜的布料包裹，黑色的束带分别从腿根和臀缝死死箍紧，露出挺翘的臀肉，连向腰间拇指宽的束带，仿若黑色的缰绳，轻轻一拉便同时拽住了‍‌‎穴‍‍‌‎口‌‎‍和最脆弱的根部。

他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寒颤，眼看着挂钟上的指针滑动，时间不等人。

“羞死人了。”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生无可恋地把衬衣和‌‌‎‎内‌‍‍‎‌裤‎‌穿上。

穿上之后才发现不止他想象得那样羞耻，衬衣的衣摆不是很长，堪堪遮住一半的屁股，露出一截被拘束饱满的雪白屁股。但凡他稍微走动，那空荡荡的下摆便会透进风来，微风席卷了他整个裸露的臀部，他的注意力不得不时时关注在下半身。

他用力拉了拉衣摆，心中相信聊胜于无的说法。

还有三分钟到九点，苏黎不敢墨迹，咬咬牙走出了卧室。客厅里没有人，他赤脚踏上冰冷的楼梯，第一次见到了阁楼里面的样子。

指纹锁被解开，木门大敞着，仿佛邀请他来到另一个世界。

窗户被灰色的窗帘遮盖严实，地板也是木质的，房间中央空荡，四周却摆了几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如同十字架一样的高大黑色木桩，鞍马一样的没有扶手的坐凳，直垂而下的银色锁链，以及摆在台面的形状各异的鞭子等等。

男人正坐在高脚凳上，用洁白的绒布擦拭一条羊皮鞭子，那鞭身暗青，如同蛰伏已久的吐着信子的蛇，直勾勾地盯着胆颤的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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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梨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