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沉沦&小狗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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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近来感觉自己恍恍惚惚的,幼时的记忆如同海中的冰块,浮浮沉沉忽隐忽现,他看到几年前的自己在楼梯上呼喊“妈妈别走”,然后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砰砰的响声在脑袋里回响。接着是各种人的花样嘲笑,父亲的奚落及安抚,佣人的小手段,还有护着他的老佣人,他回忆身边佣人的脸庞,猜测这位老佣人可能已经死掉了。奔涌而来的记忆让他头痛欲裂,等了一会儿,才终于不疼了。
近来的记忆中的场景也走马灯一样出现,也仿佛撤掉了曾经阻隔着的氤氲着雾气的玻璃一样,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仿佛以前阴翳着眼睛的纱布突然去掉,现下世界重新被洗刷一新,来到他的身边。
又一个被往日的记忆冲散梦境的夜晚,罗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布置令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他小时候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偶尔来过。现在却躺在幼时记忆中的大房子里,黎明前的屋子承载着玫瑰色的光,却无法安抚罗伊的心。他如同烂柯人,又如同浦岛太郎,在经过多年的流浪后终于返回故乡。那个痴傻的自己走丢了,现在他终于醒来,从一段梦中回来,回到了故乡,故乡早已大变样,他也已经长大了好多好多岁。
他看着自己的手,和记忆中的小手不同,早已长成了成年男人的手。这手曾经抚摸过一只白白的柔嫩有力的小手掌,司纨,司……纨……他嗅嗅鼻子,周围还有司纨的气息,花的气息,仿佛是栀子。司纨是他的老婆,罗伊幸福地笑了,他想起不久前他们在昏暗狭小的储物间,司纨抵着门,他抵着司纨,射在了司纨小而温暖的嘴里,司纨仍旧跪着,把他的液体都吃了个干净,又拉着他的阴茎操弄他球一样的肚子,摩擦他的乳。到处都是佣人,只有这里封闭而安静,司纨想在这里。于是罗伊便和司纨一起躲起来玩。
球一样的肚子……司纨,他的老婆,有了他的孩子,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罗伊跌跌撞撞地穿好衣服,凭借记忆中的路径,找到了司纨的门,他很轻易地就推开了。司纨正躺在那里,抱着什么东西。
罗伊静静地趴在司纨身边,像一只小狗一样,静静喘息,等司纨醒来。
司纨发现罗伊的不同。他的小狗最近眼神越来越亮,说话的逻辑也越来越清楚,有时让司纨觉得身边仿佛是另一个人,就像此时,罗伊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孩童了,而有种隐隐的逼视感,让司纨想要挪开目光。罗伊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凑上来,迎着司纨的目光,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是眼睛,嘴唇,下巴,脖子,一路来到粉嫩的两点,圆圆的肚子,最后把颤抖着的司纨推倒,舔弄他打开的门户。然后无师自通地含住了司纨的东西,惹得司纨先是吸气,接着咬着唇,颤抖着泄了一回。罗伊心满意足地把那些东西吃下去,又抬起头来,舔司纨的脸。
舔够了,罗伊再次亲司纨的孕肚。像个爸爸一样贴在上面,听动静,这时真的有动静,仿佛是孩子踢了一下,罗伊就笑了,让司纨的心也跟着软下来,司纨抚摸罗伊的头发。罗伊刚想说话,就被司纨含住了嘴,接着是别的地方,等释放出来时,罗伊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了。但很快罗伊的东西又重新醒了过来,向司纨示威。
司纨动动鼻子,吸着空气中海、花、竹的气息,还有他自己的某种暧昧的气息,往后退,看着罗伊年轻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双腿笔直而强壮,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的光泽。看上去在少年与成年人之间,个头不输罗穆,却带有雨后竹林的青涩感,就像他的信息素那样清新。还有罗伊的手,他的手骨节匀称,手掌宽而厚,明显的纹路在白净的手掌上绵延伸展,司纨忍不住拿手摩挲,是温暖的感觉,因为喜欢做手工的缘故,手指上有一些毛刺,指肚上有茧,因此罗伊在揉搓司纨的阴茎,或在把手指放进他的生殖道和排泄道润滑的时候都给司纨独特的感觉,甚至让司纨在几秒钟之内就湿了个彻底,把阴毛和罗伊的手指都打湿了。他的鸡巴也干干净净的,与其父不同,但是尺寸却和罗穆的差不多,司纨等下就会明白。还有,罗伊的皮肤微微的凉,在接触到司纨的身体时却让司纨觉得那里着火了一般。
等到罗伊真正在司纨身上动作的时候,脸上有让司纨惊诧的红晕,他在抽送的时候就像他把东西第一次塞进司纨身体里时一样,微微喘着,因为激动而发着轻微的抖。连带着司纨也颤抖起来,从乳尖震颤到心尖,处子的纯净气息让司纨忍不住大口呼吸,司纨迎头亲吻罗伊的唇,喉结上下滚动,舌与唇在方寸之间狂舞,疯狂地舔舐,和他的可怜的信息素一起,挑逗着罗伊,想要罗伊渡更多的液体给他,从上到下都是,仿佛在这场交媾中能被净化一样。罗伊让他如愿以偿,司纨的叹息由哀愁转为满足了。
罗伊第一次在这个怀着孕的丰腴身体里成结、射精,生殖腔里面有孩子了,但是不妨碍再吞食新鲜的液体。等司纨从高潮的余韵中醒来时,他才想起来,罗伊今年才十八岁而已。司纨突然觉出自己的老来,连耸起来的孕肚也仿佛在提醒着他们之间各方面的距离。于是司纨莫名有些悲伤了。
罗伊好像感受到了司纨的情绪,从司纨背上下来,小心地摸着他,问司纨你怎么了?司纨说,如果我犯了错,你会饶恕我吗?罗伊说,当然,不论你做什么了,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于是司纨一根一根把罗伊的手指含进嘴里,又放出来,亲吻罗伊的嘴,眼角,鼻子,看他的睫毛,在他的嘴上流连忘返。最后望着罗伊的眼睛说。我的孩子,是你父亲的,罗伊,你会生我的气么。
罗伊一时反应不过来,司纨是自己的伴侣,为什么会有父亲的孩子呢?自己是父亲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呢?他的头又要裂了,心也被灌注了什么似的,沉甸甸的。可是某种力量拉扯着他,让他不要掉眼泪,也不要发作。于是他把司纨翻过去,小心地爬到司纨后面,在保证他肚子不被压着的情况下,骑到他身上,灌注一气。司纨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一声不吭,承受这场发泄似的性爱。等到罗伊终于慢下来,司纨还没松一口气,就感觉脖子上的腺体被注入了什么东西。
“啊——”司纨难耐得大叫,空气中充满了某种不一样的气味,辛辣的,咸咸的,甜腻的,仿佛混合了许多种信息素,但司纨能将他们曾经的主人一一分辨。幸好罗穆并没有终身标记他。否则他很难想象如何承受两种alpha的信息素。在某种甜蜜和幸福的感觉中,司纨筋疲力尽,昏睡过去了。
罗伊将重新陷入梦境的司纨放好,随着理智重新回笼,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随着一步一步地走,现在的世界一点一点在他的脑中出现,就像海底的城市重新浮出水面,他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以后也会发生,但无法减轻罗伊的痛苦。他想起来小时候家里的佣人婆婆为他读的诗歌:“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罗伊的胸膛中现在仍留存着同样的悲伤,他问为什么这首诗歌听起来这么难过?她的话模模糊糊,如同烟云消散在久远的记忆中,但是还有一句清晰地流传下来:“因为他们的父亲不是个东西。”
罗伊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不愿意悲伤地活下去,留下一首和古人一样悲伤的歌,但他真的有和父亲对抗的力量么?他不在乎司纨给父亲生孩子,可是他将来能一个人拥有司纨么,司纨会愿意跟着他么?离开了父亲他该怎么办?周围有谁能帮助他?他在昏昏沉沉中被司纨的爱唤醒,可是却仿佛留不下这份爱……他蜷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助的情绪裹挟了他。
罗伊这几天仿佛胃口不好,也不大有精神,罗穆从北方和人商谈回来,有些微疲惫,并不过多担心儿子,只当是小孩子脾气。等到罗伊穿得大人模样,来到他工作的地方,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罗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最近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他们罗家都是豺狼虎豹,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小白羊呢?
“你都想起来了?”罗穆声音低低的,并不是先发制人的威胁,只是单纯地问而已。
“是的,父亲。”罗伊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刚才他一路赶来,并没有受到太多阻碍,何况他们父子俩实在长得太像。
过去的事情就像一片片拼图一样,终于拼成完整的图景:他小时候明明很聪明的,政商联姻的父母双双出轨,在推搡间他不慎跌落楼梯,或许是磕碰着脑袋,或许是他出于自卫的心理,那段经历竟被他抹去,连带着记忆力与理解力都下降,仿佛是自绝于人间社会,只有无知觉的身体成长为一个人。但好在也许只是心理性的,他没有真正损坏到大脑,所以心智重新适应现代社会并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你想要怎么做呢?”罗穆问他。
“把司纨给我,孩子留给你,以后你们不要再往来。我也会承担好罗家的责任,尽快适应公司的要求,母亲那边如果需要我也可以为你游说。”
“我为什么要答应?”
“罗家并没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人了。”罗伊朝他笑笑。
罗穆很满意,他不知道罗伊得到了谁的帮助,这么快就摸清了形势。
“确实是这样,但是司纨已经有了我的孩子。”罗穆盯着罗伊,他不挑衅也给罗伊一种挑衅的感觉。
罗伊紧握着双手,竭力抑制着嗓子里的血腥味儿和牙齿的嘎吱声:“可是,现在他并没有生出来呢,而我已经成年了,你还是用得着的。”
罗穆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在那之前我可以接受你和我一起拥有司纨。”
罗伊上去拽住罗穆的领子,罗穆只是笑:“要么你就滚出去。没有我,你罗伊算什么东西?罗家公子?哈哈哈,罗家的种多了去了。你觉得司纨会跟着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走么?他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罗伊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泪也跟着砸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罗穆坐回去,脸上露出胜利的笑:“不愧是我的儿子,认得清形势。”
留给他的是一扇摔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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