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庭又在流泪了，只有和他离得最近的人才能听到那些微小的哽咽。何知闲感受着沈旭庭抵在他的胸前，眼泪把自己被他扯得凌乱的前襟浸得潮热，贴在他的皮肤上，沁得他感到刺痛的痒。

何知闲其实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是曾经和沈旭庭在一起很久，有最密不可分的关系最近的距离，但是他很难见到沈旭庭哭得这样伤心。沈旭庭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会哭的人，无论是作为天神还是沈大少爷，他永远是冷静漠然的，那张华贵的脸让人觉得他永远高高在上的才好。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何知闲才觉得现在的他格外的可怜，让他的心酸得要凝出那一滴滴透明的同样苦涩的汁液。

“沈旭庭，为什么哭呢？”何知闲抚摸着胸前的脑袋，他十分的困惑。

如果沈旭庭清醒着肯定不愿意暴露出软弱的样子，可是他就是哭了，哭得这么难过，难过得要何知闲紧紧抱住他才能好。所以他没有让何知闲看见他渐渐平静的眼睛。他牵过何知闲的手，将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脆弱抹在他温软的手心里，然后重新埋进他的怀里，没有松开，泪水在掌纹间交错。何知闲心里有些着急，但他还是静静地等待。

“你不要我了么？”沈旭庭的声音闷闷地从何知闲的胸骨传上来，带着冰冷的湿漉漉的哀怨。

何知闲愣了愣，推开沈旭庭，在黑暗中与他对视，迷茫又冤枉地说：“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不要你，我都来找你了，你那样凶我我都来了……”

“……”

“老婆，对不起……”

沈旭庭又急匆匆地贴上去搂住他老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喉咙里还有些哼哼的声音。现在是何知闲的面颊贴在沈旭庭的胸膛上了。

何知闲突然想狠狠咬沈旭庭一口，破开皮肉深到见血的那种咬。他也确实下嘴了，但最终也只是让牙齿在沈旭庭的脖子摩擦了几下，还用舌头碰了碰，一点红印子都没留下。沈旭庭脖子上靠近喉结的地方被贴上一块亮晶晶的圆，像一小片透明晶莹的鳞片。

“老婆，我喜欢你撒娇。”沈旭庭的嗓音里终于带了点高兴，抱着何知闲蹭了蹭。

何知闲无声无响的呼吸凝滞了几秒钟，随后他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松散的衣服在动作间变得更加不堪了，大半个胸口都露在外面，两粒‎‍‎‌乳‍‌‌‎‎头‍‎‎被沈旭庭绣着繁复花纹的外袍蹭得微微挺立，何知闲现在才感觉到难受，还有一点陌生又熟悉的害羞。他往后挪动跟沈旭庭隔开一些距离，好活动手把衣服粗略地整理好。

沈旭庭乖乖等了一会，也就是几秒钟，何知闲只是刚刚把衣服扯了扯他就又受不住了，焦灼黏腻地连声呼唤着何知闲，高大的身躯把他逼到床的最里面，手找到他的腰又紧紧地握上去，何知闲的努力全白费了。

“老婆……好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他，不要我了么？”

沈旭庭又在混乱地重复那些不知所云的话，他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把一直在耳边盘桓甚至早已镌刻在身体内部的想法念给他想要紧紧缠住的那个人听。

何知闲知道沈旭庭在说什么。他抬起手为沈旭庭整理垂在他脸上纠缠的发丝，指尖挟着长发若有若无地拨动睫毛尾端，沈旭庭觉得痒但是并不避开，甚至蹭上去寻何知闲的手，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何知闲像是因为他的样子笑了，唇角弯弯，然后含着这一抹笑意，说话的声音很慢很慢：“我从来……没想过还能有一个孩子，所以我觉得很高兴。”他注视着沈旭庭的双眸，说这句话时笑意更显，眼睛都温柔地弯起来，像柔软的水波，“他是我们的……我们的宝宝不是吗？”

“沈旭庭，你不想看看他吗？”

何知闲的手落在沈旭庭的侧脸，细致地描摹他分明的轮廓。喉咙里有胀痛的哽咽，喉结轻轻滚动，划过心脏。沈旭庭的睫羽颤抖着，像那些空灵的小生物们用它们轻盈的翅膀努力地挣扎。

“你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何知闲将唇瓣印在沈旭庭的唇上，柔软陷入柔软，一触即离，却像没有分开，鼻尖碰着鼻尖。他知道沈旭庭在害怕什么。

“我知道，帝君大人不会让我有事的。”

面对混乱不安的沈旭庭他说话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的欺哄，不是为了让沈旭庭平静下来的安慰，何知闲就是这样信任着帝君大人，他的丈夫，他会毫不犹豫地将生死放在他的手中。

沈旭庭的泪瞬间变得汹涌，落在何知闲的眼下又变成了何知闲的泪水。他们离得很近，他很快就追上何知闲的唇，手垫在他的脑后，与他疯狂地接吻。沈旭庭整个人压在何知闲身上，铺天盖地地笼罩着他，下身变得滚烫，硬梆梆顶在何知闲的下腹。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与何知闲的双唇纠缠着。

何知闲捧着沈旭庭的侧脸，眼睛从未闭上，浅褐色的眼睛在微弱光线里也像琉璃那样透明，他一直看着沈旭庭。

“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他在他的耳边这样说

沈旭庭不太清晰的意识此时清晰地使用了术法脱去两人繁复的衣物，他甚至一直在亲吻着何知闲，他像对待易碎品那种小心地亲吻何知闲的脖子、心口还有柔软的小腹。坚硬火热的性器抵在‌‍‌‎‎后‍‎穴‎‌，一点一点缓慢地‍‍‌插‎‌‍‎‍进‌‌去，与生涩的肠肉纠缠。这对现在的何知闲十分陌生，他的身体没有经历过‎‍‌‍性‌‍‍爱‌‍‌‎，但是他并不感到害怕。

其实仔细计较时间，这样的亲密并没有间隔很久，可是他们像被上天强行分离苦苦思念彼此千万年的悲剧主角们那样紧密相依，只有与爱人相视的迫切才能将他们分隔。

‌‍‍‎‎阴‍‎‍茎‍‎‎‍满满当当地塞入‌‍‌‎‎后‍‎穴‎‌，沈旭庭没有急着动作，他轻轻地啄吻着何知闲，用舌尖舔舐柔软的唇面，等到何知闲的身体开始有了情动的温度他才动起来。他的动作太温柔，慢得像摇晃的摇篮，他们躺在轻轻荡漾的海面上，整个世界都沉入让人眩晕的节奏里，他们没有一点抵抗，他们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所有。

“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沈旭庭的亲吻停留在何知闲的眼睛上。

何知闲躺在沈旭庭温暖的双臂里，仰着头看他，眼角流下一行泪。他毫不犹豫地给出回复，像那个平常的夜里他得到的一样。

“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