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们两个里通外合。”姜秉昼下了死手捏着席祐腕骨，似乎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看着席祐，阴测测笑出声，“我还真没想到，你在哪儿都有情夫。”

席祐被带着又上了车，眼睁睁看崔知瀚被押进另一辆车里。

“现在是要去哪儿？”席祐怯生生问着，尽管他知道现在可能不说话最好，但是他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姜秉昼的脸色，不是小事，那死也得死个明白。

“去哪儿？”姜秉昼暧昧的摩擦着席祐的手背，指甲似有似无的刮擦着皮肤，“去带你看场好戏。”

汽车载着二人行驶过山洞，周围的环境愈发荒凉。偶尔几户人家的灯光也如残烛，在黑夜中毫不起眼。车越开越偏，终于在废弃的工厂前停下。看见崔知瀚被拽出车外，席祐身体猛然一紧，随后被车里的另一个人攥紧手掌。

“这么早就心疼了，别急。”姜秉昼说。

工厂里火光通明，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地方。

席祐被强迫坐在姜秉昼身边椅子上，他按着席祐的肩膀，逼他盯着崔知瀚。

“不知道你参与了多少，现在给你个机会赎罪，亲爱的。”姜秉昼俯身在席祐耳边低语，“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取悦我，我就饶你一命。”

席祐的脸色苍白，都落在崔知瀚眼里。他连累了席祐。但是这地方太偏，虽然自己身上有定位，但警队到达的需要一定时间，现在不能贸然行动。他计算着时间，眼看着席祐一步步妥协，甚至在这不算温暖的厂房里一件件脱掉身上衣物，好像丝毫不在乎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

“慢着！”崔知瀚大喊，企图再拖延些时间。

席祐的手一僵，但没停多久，就又迎着姜秉昼阴毒的视线继续动作。

“不关他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他又喊，终于吸引到姜秉昼的目光。

席祐被推到一侧，刚露出来的肩头被‌‌大‍‎‌力‎‍‎扯上衬衣盖着。姜秉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味，手掌在空中作出‘请’的动作，接着就是静静聆听。

“……我去找了你的父亲。”崔知瀚说，额头上已分泌出不少汗珠，“那个瘸腿的老人家和我说，你的重要文件都在别墅的保险柜里。我接送席祐的这段时间踩过点，已经转移过一部分东西，不过不太重要，所以你可能没发现。”

姜秉昼挑眉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是席祐对此毫不知情！我们很久之前就没再联系，他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崔知瀚心里掐着点，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实在漫长，“我原先也不知道那是你父亲，他只说有一个女儿，是后来在你父亲邻居那里才打听到他还有一个儿子。”

席祐被夜里阴冷的风吹的发抖，崔知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继续说：“他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子女……”

“这部分假话就跳过，主要是你说的这些，对我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倒是让我更想杀了你。”姜秉昼瞥向席祐，嘴角向一侧扯一下，似乎在表示遗憾，“实在太可恨了，我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了，还是得杀了他。”

崔知瀚听不见席祐的声音，但是从口型中大概读出几个词：拜托、不要、什么都行……

“我这里有你父亲给我的东西！”崔知瀚转移话题，让人从他夹克的口袋夹层里把相片盒拿出来，“你看，这是你母亲和姐姐的照片。”

姜秉昼终于正色，起身接过吊坠，翻开盖子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画面。

“他也配拿我妈的照片。”姜秉昼咬牙说出这句话。

崔知瀚不知道，这是姜秉昼母亲唯一留下的照片，不知道因为什么特殊原因，那个女人变得很不爱拍照，最后带着自己所有照片连带着她自己一把火烧了干净，当时姜秉昼才只有四岁，成日没有正型的父亲着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都会对他拳打脚踢。那时候他只剩下十九岁的姐姐相依为命。

“老不死的。”姜秉昼咒骂，紧紧握着手里的相片，转身走向席祐。

他们二人说了什么话，崔知瀚听不清，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席祐，也看不到口型。

不过席祐之后看起来十分欣慰，脸上挂着久违的笑意。

在席祐继续僵硬机械脱衣的时候，崔知瀚忽然暴起撞倒身后男人，早就偷偷解开绳子的双手反绑了倒地的男子。他手中的玻璃碎片抵在那人脖子上，往后靠近大门，就差一下，后背就能贴在墙面上，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紧接着席祐崩溃的哭喊声，随之而来的是警笛声。

武装人员包围了这个工厂，正在逐一搜索，脚步越来越近。

洪忠义带着人闯进来时，空荡的厂房里只有崔知瀚淌了满地的血和冰冷的躯体。他的后辈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那里的窗户正快速摆动着。

姜秉昼害怕人多行踪暴露太快，让随行的保镖先带着席祐离开先吸引一部分注意，自己则转身往原路返回，他忘了搜崔知瀚的身，不知道这次又被偷了什么。

“没被抓就老办公室等我。”他语气冷冽，也没有把握。

保镖拖着席祐跑到不远处的河边，四周静谧无比，唯虫鸣响在芦苇荡中间。

小河看起来不深，但是保镖没把握带着席祐还能安全抵达对岸，正要去找些探知深浅的东西，转身就被一棒子打晕。

芦苇荡里窸窸窣窣钻出来几个人，席祐害怕但又忍不住去分辨那几个人影。

李小姐和她的弟弟站在那里，旁边还有姜秉昼的妹妹——金芝园。

身边的男人人高马大，席祐还是第一次见他不戴墨镜的样子，离开Adonis后正常多了，没什么黑社会的影子。

“那边有个小船，你划过河对岸，一直往西去，”男人递给席祐一部手机，“会用指南针吧？”

席祐点头，男人继续说：“很好，到了西边有一个小村子，给联系人第一个打电话，他会告诉你往哪儿去，什么也不要管，跟他一起走，你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你们又想把我扔给哪个变态？”席祐嗤笑，松手把手机扔在地上，“我就在这儿等警察来，要是没人找我，我就死这里。”他一想到崔知瀚，心里就不停泛酸。

“我是被骗了！”李希元忽然说，“我们之后找过你，但是消息捂得太严了，如果没有芝园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被送给姜秉昼！”

金芝园着急补充：“真的很巧，因为我不忍心你在秉昼哥那里受苦，就做了这些计划告诉希元，然后才知道你从前的遭遇不比这里好。”

“来不及了！”有光亮照过来，李小姐推着她的男朋友去带席祐离开。

然后席祐硬生生挨了从前的保镖大哥一掌，晕过去。

再次醒来，他正漂泊在海面，旁边又圆又小的窗户中可以看见越变越小的山坡。他皱着眉扒在窗沿，好像被拐卖了。

“别担心了，你再睡会儿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席祐猛然转过身，看见陆敏敏带着一副黑色粗方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生理书，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陆……医生？”

“嗯，你还知道我是医生。”陆敏敏没好气回怼，“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就是个江湖郎中，所以才敢无视我的医嘱。”

席祐没话讲，低头眼睛滴溜溜转。

“好了，别想了，事情都发生了，你跟我安心回去就行。”

席祐看着她，不解，“去哪儿？”

“当然是回你家啊。”陆敏敏似乎觉得不妥，补充到，“回你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