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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叔叔,我在这个梦里等了你三年。”

-----正文-----

“祖叔叔,我在这个梦里等了你三年。”

chapter 4:

“信一,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梦里?”

出乎意料,当他终于向信一问出:“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梦里?”的时候,蓝信一看着他的面庞沉默了很久。

“……是。”

张少祖正想说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开始控制这个梦,信一却说:

“这是……我的梦。”

准确点来讲,是蓝信一想办法链接到张少祖的意识,能捕获他到梦中相见。犹如在拳馆时一般,蓝信一身在牢笼而张少祖端坐看台,却不能说张少祖不是蓝信一的猎物,因为张少祖必定会落台,必定会尝试拯救蓝信一。每一次头痛,张少祖的“记忆”都会恢复一点,因为人在梦中的时候竟然更似重生,失忆真的不足为奇了。而所谓的地震感觉,事实上是现实中的蓝信一将要醒返,潜意识要将张少祖这个“外来者”赶走。

“我很爱你的,祖叔叔。”但很抱歉,潜意识从来不听我这个主人的话,要你在我梦中难受,我亦束手无策。

信一的心情容易波动,也是因为掌握梦境需要很高的专注度,而且在梦里,时间的流速会比现实要快,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他已经尽力去控制。

但这个梦本来就不是张少祖的梦,而是蓝信一的梦。蓝信一跟在他身边已经太久了,他所感觉到熟悉的物事,何尝不是每每都与蓝信一共同分享的呢?——再退一步讲,张少祖会幻想蓝信一穿旗袍的样子吗?不会吧?

不是指什么性吸引力之类的事,蓝信一什么都不用做,对张少祖来讲都已经是最好的。是蓝信一想穿给他看,想要张少祖的情-欲为自己而涌动。反正是做梦,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失忆”的张少祖拒绝了。其实退一步讲,露水情缘也没什么关系,两个人都接受得当,不该有问题的。

张少祖拒绝了。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如此将微不足道的事情当作规则教条来看待,不是吗?人性的枷锁,有时候在梦境中更加有效。

“祖叔叔,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有很多层意思,可以理解成蓝信一与张少祖必须相爱,亦可以理解成物理层面上的“贴近”在一起……第一层梦境需要在近距离发生,才能够保证张少祖进入蓝信一的梦,这件事在现实中蓝信一已经做到了;每一个情节都是另一层梦境,必须由更深的潜意识配合制造,故即使是在梦里,也需要尽可能地接近,这就是蓝信一为什么执着于要张少祖与自己尽可能地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要你爱上我,”蓝信一颤-抖着说,“祖叔叔,我要你承认自己爱上我。只有这样,这一世才能够如我预想地圆满结束,在现实中换来另一个可能——你无副作用地醒返的可能。”

张少祖很想知道在现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蓝信一不愿意讲——或者不能够讲,在梦中见面这种事太‍‎‌‌玄‍‌幻‌‍‎‌了,有什么规矩亦未可知,总之他绝不可能逼迫。他可以做的只有抱紧蓝信一,仿佛失而复得的人是他,不止是蓝信一。

“信一,”张少祖的声音很轻,“你是怎么办到的?”

却许久未听到回答,蓝信一在他怀抱中安静地呼吸,甚至好像睡着了。

“信一,地板会凉,我抱你起来了?”

耳边传来闷闷的一声“好”,张少祖用胳膊托着蓝信一的膝盖弯,将他抱回到沙发上。此时沙发的质感终于正常了,指间触觉柔软细腻,张少祖心想如果不是那些严重到无法被刻意忽略的违和感,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得到,就在要起身的一瞬,蓝信一捉著他的手:

“祖叔叔,不要走。”

在现实当中,两人的意识是通过一个相当‍‎‌‌玄‍‌幻‌‍‎‌的方式链接,梁俊义看了都惊呼蓝信一真的疯了。

蓝信一张了张嘴尝试了下,觉得好似冇从前那种束缚感觉:“——你入咗ICU急救,我向天后娘娘祈愿要你好返,几日冇食过嘢,然后昏咗。”

“我醒的时候,你的清创手术做完,亦已经冇其他大碍……”除了肺部的肿瘤。蓝信一垂下眼,不想让他瞥见自己眼角湿意,这次已经等他等得太久了,就让所有回忆都美好吧,不要看到我的眼泪,“但係一直未醒,医生都讲唔清楚係点解。”

“点解?点解仲未醒?!”

陈洛军同梁俊义冲上来一左一右地合力拉住,以免出现医闹事件,至于四仔,远远地站在走廊尽头,因为蓝信一实在接受唔到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的好兄弟向自己欺瞒著同一个秘密。这么重要、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能瞒这么久呢?!故四仔这几天亦只有在蓝信一被劝出房去听医嘱的时候才能走近望两眼。

“信一,医生可以做嘅都做晒,龙哥一定会冇事……”梁俊义说,“医生都话龙哥冇事囖,食返两口饭,得唔得?”他是真怕自己的竹马也垮了,龙城帮九龙城寨统统都要这个醒着的人去管,信一再倒下那还能咋办?连Tiger哥都要他留在医院照看著信一,有任何事立即打电话返庙街,Tiger自己都做到每日至少来看一次。

蓝信一松脱下来,亦已经无甚力气,慢慢滑坐在病房门口。他吃不下,扒拉两口都已经全部吐-出来,梁俊义霎那间有一个很地狱的念头:信一不会有了吧?四仔低声说十二你叫医生帮手打针葡萄糖,信一就要捱不住了。

是啊,医生能做的都做完了,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陈洛军现在的发言都相当谨慎,因为张少祖受伤的直接原因是自己。他其实也不大敢说什么的,不过好在信一毫不介意,毕竟这件事也确实怪不了他。“我听啲老人家——即系Mary啊,讲人嘅三魂七魄在经受重大打击之后可能会脱离肉身,龙哥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招一下魂……”

梁俊义听了都觉得不对劲,说洛军快呸三下,龙哥还健在呢,活得好好的,招什么魂。

蓝信一却好似得到什么启示,凌乱的额发下他疲惫的眼睛又变得坚定:

“对。”

梁俊义:“啊?”

最坏的结果是变成植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蓝信一勉强撑着墙站起身来:“乜方法我都要试一试。”

“所以我向天后娘娘祈愿。”

圣玛丽医院离城寨好近,蓝信一其实绝对不想离开病床半步,但事已至此,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或者只能够求助神明。蓝信一已经毫无办法了,医疗小组的组长是全院最德高望重的主任,年过七十,都已经在休假了,Tiger哥专门请回来坐镇的,而主治医生是主任的高徒。这样的配置,对自己说“唔好意思蓝生我哋可以做嘅已经做晒,正常来讲病人应该要醒但唔知点解仲未醒”,这种情况下,除了求助神明,真的别无他法。

“我跪低请求天后娘娘救你,跪着跪着,就晕过去了。期间我听到有人对我说,必须找到你,否则你醒不来。我很着急,问如何找?她没有给我答案,只是指引我带走天后娘娘像前的一炉香灰。”

“祖叔叔,十二将我带返医院,但我醒来的时候,你仍然未醒。我用香灰抹眼,在你身边睡着,终于入梦。”

蓝信一颤-抖着手去抚他面颊:“祖叔叔,我在梦中可以见到你,可以见到安全健康的你……”

第一次进入梦境,蓝信一即刻见到张少祖身着西装衬衫,耳朵上夹着黑色的东西(后来他知道那叫蓝牙耳机),捧一杯暖手的咖啡。祖叔叔饮咖啡的咩?这个念头只在他脑袋里过了一秒钟,阻拦不了他冲上前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那个人,眼泪蹭在那个人的背上,然后被轻轻推开。

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非常陌生。那个人问:“你是谁?”

梁俊义原本只是出去打杯水,回来一看陪护小床上的蓝信一面上糊了什么东西,直接吓了一跳,招呼陈洛军来把蓝信一摇醒了。

“信一?信一?”

蓝信一醒转过来,第一反应是去摸索张少祖的手,经过短暂一场梦境,原本紧紧牵住的对方的掌心已经滑脱。短短几日,张少祖已经消瘦很多,连手腕处的关节都凌厉地凸-起,蓝信一看了真是觉得好难受。但蓝信一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已经没多少肉了,颧骨的形状特别明显,下巴也尖得吓人,整个都已瘦得脱了相。

有人递过来一块湿毛巾,蓝信一说了句“唔该十二”,接到手上,将覆盖在眼睛上的香灰抹干净。睁眼一看,站在面前的是林杰森。

“……”

梁俊义手捧两个杯子,离得有相当一段步程,主要是他真的担心自己的竹马疯了,这个距离方便摇人(摇精神科的人):“信一,你在搞什么啊?”伴随着一脸惊悚。

如果最坏的结果是张少祖变成植物人,那么至少要能够在梦中相见。

“他推开我,问我是谁。”

“那不是我。”张少祖斩钉截铁地说,“信一,我怎么可能推开你?”

“都算有礼貌嘅啦,没有将我送去精神病院或者警局,”蓝信一的语气很轻描淡写,“他说他叫陆志廉。”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蓝信一的梦境可以链接到不同的时间线,亦可以理解为穿越。当他抹上香灰,牵住张少祖的手,就可以一次次地尝试在梦境中寻找失落的张少祖,当然亦不免能见到两个人的另一世——又或者是长相相似的其他人——究竟是什么,谁又说得准呢?或许除了天后娘娘谁都不可以。总之,属于蓝信一的张少祖非常难找到,本身蓝信一的机会也不多,能够努力的期间亦只有一场梦那么久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我真係见得到好多个同你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佢哋有唔同嘅身份名字,但係全部都唔係你。”

蓝信一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祖叔叔,我这次才终于找到你。”

祖叔叔,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冲上来告诉你我找了你好久……但是不可以,每一次,每一次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有多爱你,命运的节点就会在此刻断开,犹如此世间只是神明的一个眨眼,我才走到你面前,神明就再闭上眼,任由我跟你失散在宇宙暗黑烟尘之间。当神明再次睁开眼睛,新的时间线迅速诞生,世界又重新鲜活有色彩了起来,或许我们在上一世亦曾经于港岛的某个十字路口擦肩而过,我低头去看绿灯的时候,你正驾车从我身旁离开,至此我们再不能见面。就这样,浑浑噩噩一世便过。又或许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太迟,怀抱着要向你告白的心情,却见到你与妻子深情拥吻,看不到亦不能够看到我迟来的花。你有了当世的爱人。神明的眨眼只是一瞬,但已经是我跟你的很多很多个可能与不可能了。我之所以知道这样多,因为我在每个轮回中都会遇到你,有很多时候已经近在咫尺,但亦总有阻滞,我终于顿觉:不是我爱你爱得太迟,是命运捉弄我,要我在你的人生中晚到。

我的命运总是雷同,除了你,你是唯一的变数。这样的人生我已经重复过了很多次,所以我连面对秋哥都淡然如此,当我在时间长河中孤身游荡很久的时候,生死已经看淡。每一世,我都可以重生为蓝森的侄子,通过叔叔的关系结识Tiger哥跟十二,际遇总是近似。但祖叔叔,你是不一样的,在今日之前的每一世,我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错过你。数是对的,公式也是对的,但我们并不在同一张卷面上,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要隔绝你我。

我只能装作不在意你。我要用我轮回过千百次的灵魂欺瞒神明,将一个不相干的人留在我身边——当然,对你来说,是我留在了你的身边。

但是所有轮回的记忆都会坍塌堆叠在这一世,我有预感,你会来找我。我已经将神明哄睡,这一世不会再有力量能将我们分开。

“我进入这个梦已经是很久以前,那时候我叔叔还在香港,一开始拳馆只係用来做污糟事嘅工具,比如洗钱,或者操纵黑拳比赛结果来杀人,铲除异己。我接手拳馆之后,一开始都应承我叔叔所讲,只收美金,但我想到,或者你会用港币更多呢……?我要做好一切准备,等你进入拳馆的那一天。我相信你会来。”

“三年,”蓝信一凑近前去搂住他脖颈,嗅闻自己所熟悉的气息,“祖叔叔,我在这个梦里等了你三年。”

好在,我终于还是等到你。

我找到你了。

张少祖知道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事件的核心,就好像此时此刻他抓住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手一样,他很急切地问:

“信一,你做了什么?”

他有预感,信一说不定是……难道说……

用什么方法可以长久地停留在梦里?!他不敢想了。

“——安眠药。”蓝信一证实他的猜想,又连忙补充道:“别担心,几粒而已。”

张少祖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只是蓝信一捕梦网中的一片灵魂。

一片脱离了病体的,脆弱的灵魂。

或许正是他来得太迟了,才导致蓝信一一次次地冒险,要依靠药物来长时间睡眠。

蓝信一的指尖眷恋地划过张少祖的眉心眼角,珍重地将手心贴在他颊边:“祖叔叔,我知道这个梦终有一天会醒,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告诉你这些事情。如果我能讲得出口。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但又怎么能说这些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呢?”

无论如何掌心传来的温度是确实的。用什么方法都不要紧,蓝信一找到张少祖了,这个既定事实出现且存在就可以。

他已经做过很多次梦,却阴差阳错未能再次相爱。这一次,由于时间不准确,他提前在梦中等了三年,但好在还是等到了要等的人。

张少祖看着他的脸,深觉蓝信一实在瘦得叫人心慌。这个美-艳的、凄凉的、孤独的、富有心机手段的拳馆馆主,将自己当作一柄‍‎‌‎‍美‌‍‎人‌‌刀,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张少祖才终于出现了。

“但係你失忆。祖叔叔,每一世我重新遇见你,你都是失忆的,我有好多次能够等你恢复记忆,但有更多次不能,我根本等不及你记起我,再次爱上我,我就要醒了。”或许在我的梦中,你始终只是一个游离的灵魂,而且迟早都会离开这里。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呢?

怎么可以只有我记得你呢?

蓝信一的眼泪大颗大颗从颊边滑落,张少祖第一反应是用手捧住他面庞,手背上接到了眼泪,胜似珠玉落盘。

“怎么可以……只有我……记得你……”

如果这是一个happy ending的童话,那么蓝信一可能会一直在梦中与他相爱;如果这是一个小‍‎‌‎‍美‌‍‎人‌‌鱼式结尾的故事,那么蓝信一会醒来,但现实中张少祖不会,甚至或许永远不会。张少祖还来不及说什么,场景又一次猛烈地晃动起来,蓝信一的脸色变了,这一次跟之前张少祖的头痛感觉统统不一样,是真正的震动!头顶上开始不断地掉落灰尘,水晶吊灯落到地上,却犹如泡沫一样消散,没有发出任何躁响。蓝信一亦没有办法哭出声音,已经太久了,他已经等了太久,才终于在这一次的梦里与爱人重逢。他无声地流着泪,并紧紧捧住张少祖的手,将张少祖的掌心贴到自己脸上:“祖叔叔,来不及了,我爱你,我好爱你……对不起,这一次还是来不及。”

窗外已经是深夜,圆月不知疲倦地折射光亮,照耀着这一对短暂重逢的恋人。整个空间伴随着猛烈的摇晃扭曲起来,不远处海缸柱的缸壁开始出现小树枝丫状的裂痕。蓝信一不管不顾地去亲吻张少祖的嘴唇,不住地重复“我爱你”……留低一个很轻盈浅淡的吻。随即他的身影亦如泡沫一样消散,从这个空间里消失,好像自永远至永远都不会再次在这个地方出现。*

蓝信一消失的瞬间,海量的记忆涌入张少祖的脑海,所有被他遗失的碎片宛若走马灯般在脑中眼前回转播放,拼凑出完整的记忆拼图,张少祖终于能够窥见自己重伤昏迷前一切事情的全貌。梦境空间停止了震动亦不再扭曲,甚至恢复成原状,只是掉在地上的水晶吊灯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了。

“……原来是我。”张少祖的声音很轻很浅,湮没在黑暗之中,与凌晨三点的月光共谱一曲乐章。

将你丢下不管的人,原来是我。

海缸柱缸壁的裂痕却越张越大,蜿蜒到最上方与天花板的连结处,最后完全断开破碎,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他吞没。

-tbc.

*还是致敬最爱的《百年孤独》

倘若我说这篇文最开始就是因为我做多邻国看到一句“他赢了没有奖品”阁下将如何应对

当即脑了一段寡夫风信,信一轮回好多次才终于见返张少祖或者张少祖铁门一战后失忆诸如此类的,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会再一次相爱这样 ​​​

(说不清到底是看题产文变-态还是把文写成这样更变-态,写得很烂我知道但是我很痛很爽就行了)

我产出还算快的大概一天能码几千上万,这次坑了两周,实在是这篇写得非常痛苦

因为毫无大纲完全是爽了就写了从来没有感觉写文如此痛苦过痛得快要着lo裙坠高楼了

写完这篇感觉三年不会再写文。

以及我必须坦白我纠结了很久卷风哥到底是重伤失忆被仙人跳(?)楚门的世界(?)还是盗梦空间概念的多重梦境然后我选择了后者。

醋包饺子,醋在这一章中间,我天终于想办法塞进来了。

虽然算是神展开(或者屎展开)但朕是天子朕这么写就是这么个事,要骂就去骂多邻国

行文乱七八糟感觉像喝多了但其实是因为我上班而且累得不想修了

上班就这样

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跟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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