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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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外面已经黑了。

卧室内红色的窗帘遮挡窗户，昏暗的屋子只有床头柜点亮一盏台灯。

米尔顿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凑到科顿身旁吐出。

科顿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庞。“滚出去吸，先生会闻到烟味。”

手指夹住香烟。米尔顿嗤笑：“在我这里放纵之后，回到菲尔德那里还要当乖狗狗。”

腿踩住科顿小腿缓慢向上摩擦，最后停在他胯部。“你把我当成什么？”

科顿偏头：“鸭子。”

他补充道：“还不用花钱。”

米尔顿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捂住额头。

“行吧，我还以为你干我的时候想着菲尔德呢。”手指移开香烟，米尔顿舔了舔嘴唇，欣赏科顿的怒火。

他俯身过来用手掐住米尔顿脖颈，压着嗓音。“我和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先生。”

米尔顿扬眉，充满挑逗地凝视面前的双眼。“跟你干的时候，我想的人是菲尔德。”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你一样粗鲁。”

脖颈处的手收紧，强烈的窒息感让米尔顿五官扭曲。他却悠闲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吐向科顿脸庞，朦胧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松开手，科顿起身穿上衣服。“滚！”

“狠心的男人。”米尔顿吸尽烟，随手碾灭在床头柜面，见科顿瞪他，他耸肩道：“下次给我准备一个烟灰缸，最好是玉石的。”

“听说东方人都用这种名贵的东西。”

科顿系上衣服扣子。“下次按在自己身上。”

米尔顿掀开被子，皮肤上印着大量红痕以及牙印。“我衣服被你撕碎了。”

视线落在那些痕迹上，瞳孔缩起又迅速移开。走到衣柜前随手拿出一套衣服丢给米尔顿。

提着那套黑色外套蓝色衬衣的衣服，米尔顿小声抱怨：“没品位。”

穿戴好后，他整理衣领挡住咽喉留住的齿痕。“我给你几天时间和菲尔德说明，之后我会告诉你劫货的日子。”

“嗯。”科顿注视米尔顿离开，之后收拾床上的狼藉。

他不想耽误给菲尔德做饭，喷了香水掩盖身上气味，匆匆回去。

今天整日没有看见赫特那张恶心的脸，这让塞维斯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一段时间能饱腹的营养餐食，让他身体丰盈一些，面色也红润了。

离校时，在车上他的话也比以往要多。

菲尔德乐见其成他的改变，让他多去看小书房的书；不久后，他就会让科顿磨砺他的身体。

长时间生存在糟糕的环境中，养出塞维斯敏感多疑的性格。餐桌前，他察觉到科顿的反常，衣领竖得比以往更高，躲避菲尔德的视线。

不过也与他无关，安静吃过饭后，他就回屋休息了。

“今天米尔顿去了酒馆。”科顿开口。

“他说了什么？”

“他想劫黑蛇的货，自己吃不下，邀请我们一起。”科顿低头。“四六分，他四。”

菲尔德诧异：“他转性了？”

科顿揉捏刀柄，笑道：“有四成，总比一点都捞不着要好。”

菲尔德问：“什么时候？”

“等他消息。”

对话结束，今日一切事便以落幕。

次日阳光燥热，早早地唤醒塞维斯，也许是赫特的消失给他别样的愉悦心情，他看上去终于有些许符合他年纪的朝气。

抵达学校后，他甚至愿意将以往垂下的目光，仰起分给四周的景色。

这大概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世界稍微的美好。

回到班级，今日塞维斯没有刻意忍耐到无法忍耐时再去卫生间。

不过为了避免遇见赫特，塞维斯特意选择一层楼层的卫生间。

这有许多为社团活动准备的私人空间，相对而言流动人数更多。

拐弯，沿着斑驳墙壁行走，尽头处的‎‌‍‌‎黄‌‎色‍‍‌‌‎木门挂着卫生间的牌子。

大约还有几步远时，一双手臂悄无声息从他背后伸出。捂住他的嘴巴和双臂，将塞维斯整个抱起，大步跑向一旁关门的活动室一脚踹开。

而后关上门，将塞维斯抵在墙上。

紧贴的身体，像身上附着一张油腻高温的皮，带着刺鼻的恶臭味。

塞维斯难受地眯起眼睛，愤怒还未升起，头痛就已经袭来，一阵阵的恶心让他腹部痉挛。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赫特闻着塞维斯的头发。“让我们好好谈一谈，你最近住在哪个男人身边？”

“他有没有碰过你？”松开捂住塞维斯的手掌，撑在墙壁，看着他急促喘息氧气。

“滚！”

塞维斯挣扎着想推开赫特，他们贴得太近，甚至无法让他挥舞拳头。

赫特的存在给他留下深深的阴影，只要接触他就会伴随强烈的恶心和头痛，眼前控制不住地眩晕。

眼前闪过菲尔德镇定自若的目光，托着下巴笑容温和，似乎在告诉他眼前困境不值一提。

于是塞维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慢呼吸以免与赫特有更多接触。

忍着赫特体温所带来的恶心感，塞维斯嘴角抽搐。“你就像一头到处寻找恶臭腐肉的鬣狗。”

“摇着尾巴追在我身后，怎么？”他冷笑：“你闻到荷尔蒙的味道了？”

赫特脸色渐渐阴沉：“你变了，这张嘴变得格外讨厌。”

抚摸塞维斯脸颊，游移到嘴唇按住。“是那个人教会你的？”

只不过是轻微触碰，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塞维斯面色发青地张开口，狠狠咬住赫特的手指，恨不得咬断。

猛然袭来的剧痛，让赫特惨叫，本能向后退去与塞维斯拉开距离。

后背用力顶住墙面，抬腿借着墙壁支撑，用尽全力踹过去。

而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挣扎着想拉开门离开。他打不过赫特，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做什么。

赫特后退几步，手指和肚子上的疼痛彻底激怒他；一直视为掌中玩物的兔子，没想到还会有反噬他的一天。

大步追上去，在塞维斯手指碰到门闩拉开轻微缝隙时，赫特抓住他衣服将他拽回来，一把掼在地面。

肩膀接触地面的地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塞维斯捂住嘴，不想让赫特听见他的痛呼。

挣扎着想要起来，此刻塞维斯并不知道，他看向赫特的目光没有恐惧，只有厌恶和愤怒。

捂着胳膊踉跄站起身，肩膀应该是挫伤了，疼痛感持续不断地传来。

塞维斯盯着赫特咽喉处，因疼痛而小声喘息。

“你总是追在我身后，”他用那双隐藏在发丝下的蓝眼睛注视赫特。昏暗的活动室，只有窄窄的窗户透过几缕光，使他的瞳仁染上金色。“像只求欢的狗。”

“你这恶心卑劣的姿态，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只要给狗绝育就可以免除你的躁动吗？”

“我觉得你很恶心。”塞维斯一字一顿地说：“迟早我会离开斯泰兹，不会如你所想，像一只可怜的兔子一样趴伏在你的掌心！”

“去死吧！”

咽喉，心窝，下阴，双眼，只要有一次机会，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废了赫特。

多年来忍受欺凌而压下的愤怒，在此刻汹涌而出。没有给他任何思考冷静的机会，塞维斯只想掐断赫特的脖颈。

他冲了过去，哪怕打不过他，也要撕下赫特一块肉。他休想在他身上做那些恶心的事。

赫特冷漠抬起手，塞维斯的话让他额头青筋跳动。“我太纵容你了。”

一拳挥过去打在塞维斯脸庞，眼前一黑，他重重摔在地面。

鼻子里隐隐有血腥味，他听见自己在干咳，濒死一般在地面挣扎着想要起来。

眼前只有斑斑点点的光晕，交叠着呈现。

赫特抬脚走过去想要拽起塞维斯，“你做得很不错，成功激怒了我。”

“天真地说着空话，结果你除了躺在我面前还能做什么？”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赫特痴痴地笑出声，单膝跪在塞维斯身前。“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他俯身在塞维斯耳畔说：“我就是你的地狱！”

永远、永远也无法逃脱。

塞维斯将含着血丝的唾沫吐在赫特脸上，胸腔起伏。“你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无能呈现在我的身上。”

他睁着蒙眬的眼睛。“因为我比你弱小可欺，可是在别人眼里，你也是一样的弱小可怜，任人玩弄。”

赫特眼前闪过一些片段，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又迅速涨红。

愤怒夹杂些许恐慌在他眼中交替，让他的呼吸粗重如牛。

忽地伸出手掐住塞维斯脖颈。

“你找死！”

门被一脚踹开，里斯在门外听了一会，见情形失控，及时出现在赫特身后，一脚踹在他肩窝。

“你在做什么！”里斯冷冷地瞪着他，“滚！”

里斯冰冷的眼神，让赫特恢复冷静，他吐了口气，挤出无所谓的笑脸。“你怎么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机出现，难道一直在保护可怜的塞维斯吗？”

里斯不回应，指着门口重复：“滚！”

赫特揉着肩膀，站起身对着里斯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

里斯抱起塞维斯，满含担忧地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校医室！”

跑出去时，他边跑边说：“对不起，因为怕赫特再找你麻烦，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从班级路过时，我见你不在，又许久没有回来，只好在各处寻找你。”

他一顿，“抱歉，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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