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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我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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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是我纠缠闫爔

-----正文-----

须臾间,一种露天底下再次被抓现行的窘迫让他愣怔了,就这么跟老爸老妈面对面而哑口无言。

闫燨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放开,朝蒋新志和闫桂霞深深鞠了个躬,问候道:“小姑好,小姑父好。”

十年未见,闫桂霞不得不感叹闫燨的变化之大,现在挺直着胸膛站立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受尽命运凌虐、意气用事的半大男孩,而是个绝对成熟、一副标直身躯、周正英气的男人。

如今的闫燨对于她来说依旧没有攻击性,但却让她莫名对这个长大的孩子有些刮目相看,很难形容的直觉。

蒋新志看见闫燨和自己儿子紧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呆愣归呆愣,但很快缓过神来,平静道:“你和小欢……”

“爸爸,”蒋鸣欢勇敢的夺过话语权,主动陈述道:“闫燨是我男朋友,跟十年前一样,我喜欢他,他喜欢我。”

不得不说此刻的场景实在有些滑稽,他们是来参加朋友儿子的同性婚宴,与此同时,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也站在婚宴场合门口,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们夫妇俩出柜,这是在强制施压吗,还是趁热打铁?

蒋新志久违的那点火隐隐又冲上来了,“你们怎么又……”

“老蒋,”闫桂霞扶住蒋新志的手,示意他把话咽回去,然后面无表情的望向眼前那俩像是随时做好准备为爱粉身碎骨的年轻人:“走,进去吧,饭点到了。”

说罢,她一个娴然的转身走了,蒋新志瞧着这二人那双攥得紧紧的手,嘴角一抽抽,也只能一甩头跟着进去。

蒋鸣欢和闫燨都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只能跟脚儿赶紧往里走。

当崔晴和莫进奇见到这四个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次元的人一起入场时,不解大过了惊讶。

这是冰释前嫌了?还是……

“闫姨,蒋叔,”崔晴若无其事的上前打招呼,他没时间仔细琢磨,想好了晚上一定要抓着小蒋问个清楚。

闫桂霞是真的觉得今天这喜客太别扭了,眼前有一对“新人”,自己身后还跟着一对……不知该说是新还是旧。

她的视线很快被崔晴身边的年轻人引去了,虽然没见过,但她知道这小伙子肯定就是莫进奇,跟崔爸爸口中描述的如出一辙,大高个儿,阳光开朗,听说还是派出所的民警。

连警察都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同性恋了?

莫进奇随着崔晴跟两位长辈问了好,然后目光直接跳过他俩落在身后的闫燨和蒋鸣欢身上,这时候的莫进奇明显更欣喜,那毫不掩饰的笑意足以说明他跟这俩人的情义更深厚。

“嘿兄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崔晴在担心的事莫进奇同样也担心,现在看到自己哥们儿冒着重蹈覆辙的风险也要来参加自己婚宴,他心中别提多得劲儿了。

闫燨默契的跟他握拳打招呼:“怎么可能,爬也要爬过来。”

崔晴也不得不给闫燨竖了个大拇指,凑过去低声道:“你太够意思了,我对你再次刮目相看。”

闫燨脸上一直挂着憨实的笑,没说啥。

蒋鸣欢拉过崔晴,瞄了一眼旁边忙着嘘寒问暖的老年团,小声道:“我不让他来,他非来不可,够重视吧?”

“嗬!”崔晴做了一个非常给力的面部表情:“我弟夫是个真汉子。”

蒋鸣欢差点没给他一耳刮子:“我去,什么狗屁弟夫!”

尽管此时崔爸爸已经闻声过来迎接两位老朋友,但闫桂霞表面上跟他寒暄,实际注意力完全落在身边这几个年轻人身上。

这几个孩子真的很要好,那种不修饰、不浮夸的纯粹友情在现实社会里越来越少见,但这不代表……

“老蒋小闫,”崔爸爸红光满面的介绍着手勾手迎上来的一对夫妇:“这是我亲家,小奇的爸爸妈妈。”

闫桂霞和蒋新志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两位同龄人,他们脸上看不出分毫的弱耻感,开心的就像真是嫁女儿那般,也没有强颜欢笑,因为由心而发的喜悦是无法掩饰、并且能感染人的。

“您好您好,”闫桂霞挂着笑向人问候:“希望俩孩子幸福、快乐,也祝福你们……”早日抱上孙子这句话她几乎是惯性使然,差点蹦出口,幸亏脑子反应快,忙改口道:“……身体健康,年年有今日。”

相比闫桂霞的唇齿单薄,蒋鸣欢的贺词张口就来:“天成佳偶是知音,同甘共苦不变心,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啊,恭喜我的崔宝儿~”

崔晴被他一套不知从哪薅来的诗词逗得开怀大笑,双手抱拳回礼:“同喜同喜!”说完这话才想起闫姨就在一旁,略显不合时宜。

闫燨和蒋鸣欢是今天这对新人最铁瓷的哥们儿,闫桂霞蒋新志又和崔晴父母交好,加上还有那层剪不断的亲戚关系,这四个人索性被崔爸爸安排到一个单独的包间,并再三叮嘱蒋新志务必要等他来,两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必须好好喝几杯。

崔爸爸一脸的春风得意,今天真是目光所及之处都盈满了喜结良缘的欢乐。

闫桂霞喟叹,他是怎么高兴得起来的?

四个人坐在里间,菜已经上的七七八八,但谁都没想起来动筷子,因为就算门是开的,气氛也松弛不下来。

闫燨深知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只会往枪口上撞,索性就不吱声,主动站起来给小姑和小姑父倒茶水。蒋鸣欢看他举手投足不咸不淡的架势,心里也不上不下的,没搞懂他打的什么主意。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尬下去,殊不知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居然是抽着闷烟的蒋新志。

“你们什么时候又……碰上的?”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掩饰不住深深的无可奈何。

蒋鸣欢刚要开口,却被闫燨抢了先。

“一个多月前,欢欢的车在高架桥出了交通事故,送到我工作的4S店修理,正好,帮他修车的就是我……”

蒋鸣欢就像小学生抢答一般补充道:“严格来说,我的车被撞那晚我们就遇上了,在文老师家的小区电梯里。”

闫燨朝他莞尔一笑,笑容里铺满了庆幸和感恩,他把跟蒋鸣欢相遇的经过以及二人决定在一起的契机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像个真正长大‎‍‍‎‌成‌‍‎‍人‌‍‌‎‍的稳重男人那般,认真比划着手语,郑重其事的表态了。

“虽然今天场合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要请求小姑和姑父,我喜欢欢欢,不论十年前还是今天,我对他的感情有增无减,事实证明就连时间都抹不淡我对他的爱,我知道欢欢考取了北航,知道他出国留学了,知道他前途一片光明,唯一没想到的是,我默默在K市待了十年,竟然……竟然会因为这么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意外,老天又把欢欢送回我身边。我早就放弃了,也想过要不要回避欢欢的靠近,但我心中无数个声音在叫嚣、在抗议,它们都不允许我再把欢欢放走,所以我做不到……再次让我遇到欢欢我才发现,我已经连十年前那点抛下所有逃避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因为我越来越爱他。”

在场三个人没人插话,就像个倾听者默默听闫燨深挖这十年来他对蒋鸣欢有增无减的、残破的爱。

而蒋鸣欢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除了僵硬的从眼眶里汹涌滚出的泪,不具备任何表情。

闫桂霞也不好受,只是不知道她的愁肠是出于对亲侄子这十年辗转不易,还是出于这俩孽障又裹搅到一块去,她冷声问:“那晚小欢死活不让我看的人,就是你吧?”何必问呢,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是我。”闫燨说。

蒋新志语重心长的问了一个这种时候所有父母都会问的、但又近似于废话的问题:“你到底想纠缠小欢到什么时候?”

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人向闫燨发动攻击,蒋鸣欢向来是应激式反应的神速还击,这次也不例外,他站起来就驳斥老爸的无理:“爸,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是我纠缠闫燨,我没羞没臊追的他都没地儿躲,是我勾引他的。”

蒋鸣欢都懒得跟父母高谈阔论大讲恋爱自由,跟他们这一辈的人讲社会的精神文明进步没用,简单粗暴才适用于他们对恋爱本质顽固不化的理解。

“你……”蒋新志拿着茶杯的手颤颤发抖,咬着牙一时半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小欢你可别忘了你是……你是大学老师,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混猫儿。”

言下之意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家小欢不是三教九流,但闫燨是。

蒋鸣欢语速不快,但却字字珠玑:“爸,就算大学校长也是人,是人就逃不开七情六欲,我离不开闫燨,不论感情和欲望我都非他不可,我知道你们对他有偏见,也懂灼烈红铁难融三尺冰冻的道理,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咱们慢慢耗。”

闫燨发现他语气不对,抬眼睨着他,只看见他的欢欢气质稳得一逼,是他没见过的那一面。

“不用给我长篇大论的讲道理,”蒋鸣欢的气场固若磐石,似是无人能撼动:“论引经据典你们都不是我对手,重点是,我和闫燨的事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爸爸,妈妈,你们的想法太偏激了,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这点普通人唾手可得的幸福,到我这里就成了大逆不道,成了变态才会有的行为,为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种毫无道理的定论有多伤害人?打个比方,如果当初有吃客因为知道我有糖尿病而妄下定论,四处散播谣言说只要吃过蒋记葱油饼的人都会患上糖尿病——”蒋鸣欢眼尾始终捎着笑意,问:“爸爸,要是你被扣上这顶帽子,你是什么心情?是不是觉得很荒诞,还很气愤?我就是这种心情,但我除了荒诞和气愤,还很委屈,因为伤害我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这种痛,你和妈妈不会懂。”

顿时,整个包间沉寂下来,不太和谐的空气充满整个小包间。

蒋鸣欢表明完立场,坐下,一甩头,行所无事道:“行了,开饭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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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师的火力全开说明一个道理,自强和经济独立是谈一切条件的大前提,有多残酷,就有多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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