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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司琛鹰隼般锐利的视线锁定在宁世玉身上,猛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扯到一旁,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宁世玉的骨头捏碎。
他周身散发冰冷的寒意,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宁世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扶了扶快要掉落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
权司琛目光如炬,语气森冷如冰:「宁世玉,不要绕弯子,宁锦书在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世玉被权司琛的气势震慑,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嗫嚅着嘴唇,避开权司琛的目光,低声说道:「权上校,哥只是心情不好,一时想不开······」
权司琛见宁世玉不肯说实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揪住宁世玉的衣领,将他抵在冰冷的树干上。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宁世玉的后背,带来一阵刺痛。
他手上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语气冰冷如刀:「宁世玉,我最后问你一遍,宁锦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老子!」
宁世玉被权司琛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瘦弱的身躯微微发抖,仿佛风中摇曳的枯叶。
他脸色煞白,镜片后的双眼惊恐地瞪大,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脖子上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大脑一片空白。
他紧紧地攥着权司琛的手,指关节泛白,骨节分明,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
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着口水,一副快要被权司琛吓哭的窝囊模样。
他支支吾吾地回道:「权上校,我哥因为······家庭琐事和我爸吵了两句,还说自己在这个家多余,不会再来碍我们的眼······宁家上上下下所有佣人都看见了,都听见了,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权司琛愈发收紧宁世玉脖子上的手,双眼通红地瞪着对方,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当老子是好糊弄?宁锦书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老子会把你查个底朝天!你最好真的和此事毫无无关!不然,老子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界上!」
权司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宁世玉感觉自己的喉结都要被对方捏碎了。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黑白。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如同困兽犹斗。
宁世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我哥养大的······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
宁远山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到争吵的动静猛地回头。
他看见权司琛掐着宁世玉的脖子,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他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嘶吼道:「权上校,你干什么?!」
他浑浊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指着权司琛的鼻子骂道:「我儿子没了,你还要来欺负我另一个儿子,权家哪怕权势滔天,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权司琛眼神冰冷地盯着宁世玉,手上却稍微松了点力。
宁世玉眼眶红彤彤的,泫然若泣,趁机推开权司琛,一副怯懦的模样躲在父亲的身后,一手抓着父亲的衣角,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爸,我没事。」
权司琛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刺向宁世玉。那眼神中蕴含的寒意,仿佛凝结成实质的冰锥,狠狠地扎进宁世玉的心里。
那眼神中充满警告,仿佛在说:你最好祈祷自己和这件事无关,否则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宁世玉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里,寒气从四肢百骸侵入,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强迫自己迎上权司琛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权上校对我多有误会,不过没关系,你尽管去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话音未落,权司琛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他身后的警卫训练有素,立刻紧随其后,脚步整齐划一,宛如一堵移动的人墙。
虞砚之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将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收眼底,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权司琛离开,他也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他的脚步轻盈无声,仿佛一阵风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宁远山一脸忌惮得看着权司琛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然后转身扶住宁世玉,轻声安慰道:「小玉,没事了,下次别去招惹权家,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宁世玉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轻轻地「嗯」了一声,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等到宁远山转过身去,宁世玉缓缓抬起头,黑框眼镜的镜片闪过一丝精光。
他的目光落在月光粼粼的水面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转瞬即逝。
游晏没有管众人的争执,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他站在水库边,双眼空洞地望着漆黑的水面。
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不断袭来。
他一遍遍地回忆着和宁锦书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少时的嬉戏打闹,到长大后这段时间的相濡以沫。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内心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东方渐渐破晓,鱼肚白一点点晕染开来,将浓墨般的夜色逐渐驱散,新的一天来临了。
一夜未眠的众人各个神情疲惫,眼中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守在水库边,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天一亮,搜救队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蛙人穿着专业的潜水服,背着氧气瓶,带着各种先进的设备,一次次潜入深不见底的水库,寻找着保时捷的踪迹。
岸边,吊车和拖船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的心也越揪越紧,希望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人倍感煎熬。
宁远山瘫坐在一块石头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水面,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宁世玉则唯唯诺诺站在一旁揪着衣服的下摆,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游晏依然站在水库边,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目光始终停留在水面上,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临近中午,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波澜,吊车的钢索绷得笔直,缓缓地从水中拉起一个庞然大物。
随着水波的翻涌,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车身沾满了水草和淤泥,车窗紧闭,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透过浑浊的车窗玻璃,隐约可见驾驶座上一个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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