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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霓虹灯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游晏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迷离。
香槟的泡沫在他唇边炸开,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麻痹他内心的空洞。
这已经是他在「夜色」会所待的第十五天了。
自从宁锦书的下葬后,游晏就整日整夜地把自己泡在酒精里,试图逃避那挥之不去的回忆和内心的煎熬。
他颓废地瘫坐在沙发深处,仿佛整个人被那柔软却毫无温度的沙发吞噬,周围弥漫着刺鼻的酒气与香水味,不断冲击着他麻木的嗅觉,嘈杂的音乐像锤子一样一次次敲击在他空荡的脑海中。
霓虹灯的冷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突兀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疲惫与痛苦。
他的姿势极其放松,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死气,像被风干的雕塑,只剩下寂静的外壳。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早已停滞,躯壳内的灵魂已彻底崩碎。
他拖着脚步起身,却摇摇晃晃得仿佛不是在行走,而是被酒精牵引着来到高台,脚步虚浮中带着一丝执拗。
他忽然扬起酒瓶,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溅出,在昏暗韵律的灯光中泛起冷调的金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几近嘶哑的嗓音吼出:「今儿个全场的消费,哥们儿游晏兜着包场!」
台下的喧嚣瞬间被引燃,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高台的中央。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掀翻了整个会所,口哨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根针,扎进游晏的耳膜,刺激着他早已疲惫的神经。
「游爷!游爷!」
「游爷大气!」
「游爷牛逼!」
众人的呼声在响亮的音乐中炸裂,伴随着闪烁不定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恍若盛放于漆黑夜海的一叶孤舟。
香槟在空中爆裂,翻滚的液体划出弧度洒落在人群之中,像狂热的雨滴,掺杂着不夜城的堕落气息。
男男女女们舞动的身影分割成无数交错的剪影,一切看似无比欢腾,却在游晏的眼里只剩一片虚无。
他站在高台的中央,环顾四周,目光游离在那些疯狂的面孔上,却找不到半分温情。
他仿佛身处繁华却又被彻底隔绝,周围的喧嚣宛如一座铜墙铁壁,将他困锁在孤寂的囚笼中。
他内心的空洞越来越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吞噬着他仅存的一点意识,在他胸口激起难以忽视的痛楚,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酒精已经侵染了他的血液,此刻的他感到头重脚轻,眼前的霓虹光线交织成一片刺目的光斑。
他摇摆了一下身子,整个人险些从高台边缘翻滚而下。
就在他的身子趋向前倾的一刹那,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急速探出手,将他从危机边缘拽回。
她靠得极近,喷着浓烈香水的身体几乎贴住他,语气温柔中带着些许讨好:「游爷,您没事吧?」
她的嗓音轻柔甜腻,尾音略带撒娇,却像一道尖锐的刺,划过游晏的耳膜,让他更加不适。
他推开女子,动作有些力气不足,却饱含拒绝的意味。
他冷冷的眼神瞥过周围的狂欢人群,舞池中熟悉或陌生的影子交错,但他在这些人脸上看不到任何真心,唯一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是宁锦书那张带着温柔的笑脸。
他闭起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几近淹没了他。
胸口突然被那股尖锐的刺痛占据,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清晰。
他的眼眶逐渐湿润,咬着下唇忍住想要发出呜咽的冲动。
此刻他站于霓虹映射下的高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他顾不得众人诧异的视线,泪水顺着面颊悄然滑落,汇入寂静无声的隐痛。
压抑无声的哭泣融化在这场彻夜狂欢里,显得格格不入而又无比真实。
「游晏!」尖锐的女声如同一道突然劈开的雷霆,瞬间划开了包间中恼人的喧嚣与酒气弥漫的混沌空气,带着无法忽视的迫切与怒意直逼人心。
游晏的身躯微微一颤,他迷茫地抬起头,带着几分醉意与困惑的目光逐渐聚焦,那些游离的灵魂碎片在看到眼前熟悉身影的一刻仿佛瞬间凝固。
站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他母亲。
游母身着一袭素雅的旗袍,不曾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四周莺莺燕燕的花哨打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微微蹙着眉,清丽的容颜因满布的愠怒显得寒霜萦绕,她上下扫视着醉生梦死的儿子,眼中的担忧与溢于言表的痛惜交织着燃烧成一团焦灼的烈火。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越玩越过分,天天连家都不回,成什么体统!」她抿着唇,锋利的语调几乎割裂了空间。
与此同时,她猛地抓起游晏那攥在指间的酒杯,用力甩向地面,玻璃碎片溅射开来,好像要将这无休止的沉沦一并驱散。
酒液洒在周围狐朋狗友的脚边,他们纷纷止住自己的喧闹,投来复杂的视线。
游晏对此却毫无反应,只是神情麻木,双眼失去应有的光彩。
「跟我回家!」游母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冷厉,她一把握住游晏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整个人从台上拉下来。
游晏的身体在醉酒的晕眩中微微颤抖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又一脚踩空,险些扑倒在地。
他无力地挣扎着,双手试图推开母亲的拉扯,但那动作如同浮萍拍击水面般无力,嘴里含糊地低声呜咽:「妈,哎哟行了行了,您别老掺和我这点破事了成不成?让我消停会儿,哎呦,我心里堵得慌啊!」
「回家!」游母的声音再次拔高,几乎颤抖着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手指的关节苍白而用力,犹如铁钳般牢牢握住儿子。
意识到单凭自己无法强行带走游晏,她几乎没有多作犹豫,对身后的保镖们果断下达了指令。
很快,保镖迅速上前,合力将游晏从沙发上搀扶起来,拖出这个嘈杂而奢靡的会所。
当冰凉的夜风拂过游晏的面庞,他那迷糊的思绪似乎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母亲憔悴苍白的面容,那一双饱含舐犊情深,却又疲惫不堪的眼睛如同刀刃刺入他的内心,令他不禁轻声哽咽:「妈······」一声轻唤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而游母只是沉默着,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臂,生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这个在泥沼中沉沦的儿子。
她毅然转身,将游晏从这片靡乱与堕落的深渊中一点点拖拽离开。
游母前几日曾满怀欣喜地拨通权司琛的电话,试探性地提起了游晏和权司念的婚事,期盼着两家联姻能够继续洽谈。
然而,电话那头的权司琛却一反常态,语气冷淡,丝毫没有之前的热情。
他敷衍地应付了几句,便以事务繁忙为由,将游母推给了自己的堂妹权司妙。
游母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想,随即联系了权司妙。
当她向权司妙详细描述了游家的情况以及丰厚的彩礼清单后,权司妙的心脏猛地一颤。
她被那诱人的彩礼深深吸引,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欣然同意嫁给游晏。
第二日,游母看着游晏虽然醉态未消,但意识清醒,便决定趁此机会与他谈谈与权家联姻的事情,以免夜长梦多。
「宝宝,过来吃饭吧。」游母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游晏神情木然地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空洞地盯着面前的饭菜,毫无食欲。
游母见状心疼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开口道:「宝宝,妈想和你商量件事。」
游晏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仿佛没有听到母亲的话。
「前几天,我和权家联系了,权家小姐的确喜欢你,妈决定为你定下这终身大事······」游母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边观察着游晏的反应。
听到「终身大事」四个字,游晏猛地抬起头,一脸的迷茫:「嘛终身大事啊?」
「傻孩子,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和权家小姐的!」游母解释道。
游晏的眼神中充满了抗拒和厌恶,他猛地放下筷子,语气冰冷:「我不结婚!谁爱娶谁娶去,反正我懒得凑这热闹!」
游晏一向游戏人间,游母预料到他的抵触情绪,语气柔和地劝慰道:「宝宝,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不能整日再瞎胡闹了。」
她顿了顿,目光慈爱地注视着儿子:「妈也是为你好,早点结婚,早点安定下来,给妈生个大胖孙子。」
游晏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抗拒和厌恶,毫不犹豫地回绝:「我甭结婚!谁都甭跟我提这事儿!」
他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游母叹了口气,试图继续劝说:「宝宝,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权家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和你很般配······」
「我说了,我甭结婚!」游晏猛地站起身,打断了母亲的话,情绪激动地将桌上的碗筷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声:「我说您就甭跟着我瞎操心了成不成?我这辈子谁也不娶!」
游晏虽然胡闹,但从来没有砸过东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游母一跳。
她连忙起身,试图安抚儿子的情绪:「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别发脾气。」
游晏眼眶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地吼道:「哎呦妈,您消停点儿成不?我就是谁也不娶,您再逼我,那可别怪我卷了铺盖,直接跑去寺里敲木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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