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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刽子手最温柔的死刑,是将自己钉在爱人恨意铸就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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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恨我是你拥抱黎明的登天梯,我愿坠入永恒的黑暗,化作你足下的青云。

-----正文-----

宁锦书和权司琛彻底决裂,断绝所有联系。

手腕上的伤口拆线之后,他身心俱疲地离开医院。

出院后,他并没有回宁家,而是和游晏一起回到虞砚之送给他的那栋别墅。

那天虞砚之离开得匆忙,什么也没带走,仿佛只是短暂地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游晏用指纹打开别墅沉重的大门,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宁锦书感觉自己像踏入一个凝固的时间胶囊,屋子里每一处都充斥着虞砚之的痕迹。

玄关处的鞋柜里,虞砚之的黑色皮鞋依旧锃亮,一尘不染,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主人的归来。

客厅里,米白色的沙发上还残留着虞砚之惯常倚靠的凹陷,柔软的触感仿佛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宁锦书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感受着残留的温度。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是虞砚之亲手画的,画中是他与宁锦书初遇的场景: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宁锦书坐在虞家庭院秋千上,虞砚之站在他身后轻轻推着,两个男孩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幅画定格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书房里,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上摆满各种书籍,从文学到哲学,从历史到科学,应有尽有。

这是他们共同的精神食粮,分享彼此思想的见证。

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铺着虞砚之选购的浅蓝色床单,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他精心挑选的绿植,如今却因无人照料已枯萎凋零,如同宁锦书此刻的心情,一片荒芜。

别墅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这里曾经是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分享彼此爱意的浪漫之地,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孤寂和悲伤。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铭刻着他们共同的回忆,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宁锦书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虞砚之气息的牢笼里,被回忆紧紧包围,无法逃脱。

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一般。

游晏心疼地注视着满脸痛苦的宁锦书,目光担忧且怜惜。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宁锦书受伤的左手,撕下一段保鲜膜,一层一层地将宁锦书的左手包裹起来,确保伤口与外界隔绝,防止感染。

处理好伤口后,游晏起身走到浴室,拧开热水龙头放满浴缸,试了试水温,确定温度适宜后,他回到宁锦书身边,扶着他走进浴室,细心地帮他脱下衣服,让他慢慢坐进温热的浴缸里。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浴室中,宁锦书闭上眼睛,任由温水包裹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着。

他的大脑仿佛分裂成两个阵营,激烈的争论着。

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权司琛只是看他可怜,出于同情才编造虞砚之还活着的消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虞砚之已经死了,他应该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另一个声音则强势反驳,哥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谋划!

或许,这只是哥哥为了摆脱婚约,和那个吸血鬼父亲陈正的控制,上演的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很快,哥哥就会回来接他。

又或者,哥哥真的落在权司琛的手中,他必须想办法救出哥哥。

他混沌的脑海里浮现虞砚之教他下棋时的场景——「置之死地而后生」,哥哥执黑子叩击棋盘的声音在耳膜深处震响。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命运的棋盘上,而权司琛落下的白子已将他逼至绝境。

宁锦书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攥紧浴缸,保鲜膜下的青筋如同苏醒的虬龙。

他必须要从权司琛手中救出哥哥!

想到要与权司琛为敌,将对方拉下马,宁锦书感到一阵无力。

权家兴盛几百年,历史甚至比虞氏还要悠久。

权司琛从小到大有勇有谋,年纪轻轻就已是上校,而宁锦书却什么都没有。

无望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但起码,哥哥还活着,不是吗?

洗完澡后,宁锦书裹着柔软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在游晏的搀扶下神情恍惚地走出浴室,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跌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前,车门打开,崔礼和宁世玉快步走下车。

宁世玉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快步走向别墅大门,按响门铃。

游晏听到门铃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一眼就认出宁世玉和崔礼。

他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咒骂道:「嘿,我说这俩损贼丫的还敢露脸儿!我这就拨个号儿回家,叫咱家那几位练家子的保镖赶紧过来一趟,狠狠削丫一顿!」

宁锦书听到游晏的怒骂,也走到窗边,看见站在门外的宁世玉和崔礼。

他沉默片刻,对游晏说:「给他们开门。」

游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小祖宗,你认真的吗?让他们进来?」

宁锦书语气坚定地重复:「开。」

游晏无奈地叹口气,走到可视电话前,按下开门按钮,将宁世玉和崔礼放了进来。

宁锦书刚在沙发上坐下,宁世玉和崔礼就走进来。

崔礼一进门就热情地扑向宁锦书,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嗲声嗲气地说:「宁哥哥,人家好想你~~~」

宁世玉则显得唯唯诺诺,迟疑着不敢上前,低着头羞涩地喊了一声:「哥。」

宁锦书用右手推开腻在他身上的崔礼,冷淡地问道:「崔礼,上次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哪里能买到?」

崔礼立马意识到,宁锦书说的是他被关在海边别墅地下室时,自己给他吃的顶级‌‌‎‍春‌‎‍‌药‎‎‍‌。

他故作神秘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狡黠,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药啊,可不是一般的货色,一般渠道根本买不到。」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宁锦书的反应。

宁锦书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简洁有力地吐出两个字:「给我。」

崔礼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贴身的口袋,缓缓将药瓶掏出,瓶身光滑圆润,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瓶盖旋转开启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宁锦书看着药瓶一脸得渴望,忍不住喉结滑动一下。

崔礼将药瓶倾斜,一颗粉红色的药片滴溜溜地滚落到他掌心。

他修长的手指拈起这颗小小的药片,将药片放在齿间,轻轻咬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将药片展示给宁锦书。

宁锦书的眼神如同寒潭般深邃,没有丝毫波澜,但他已然明白崔礼的意图。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崔礼。薄唇轻启,嘴唇在触碰到崔礼嘴唇的瞬间,舌尖灵巧地探出,一气呵成卷走那颗粉红色的药片。

当他吞下崔礼提供的药片时,一墙之隔,权司琛正在为宁锦书买的别墅里自斟自饮。

十二岁的宁锦书眉眼间还带着稚气,为了方清婉,在走廊上横眉怒眼斥责他。

十八岁的宁锦书在‎‍‍‎成‌‍‌人‍‌‌‍礼上偷喝香槟,酒香混着一缕沉水香,带着醉意的笑靥歪在他肩头,眼尾晕开的绯红比氰化钾更致命。

权司琛突然疯狂大笑,原来衰败的玫瑰,终究要用他的血肉做养料才能怒放。

在这个没有宁锦书注定失眠的深夜,他在办公桌前拿出信纸,以妙妙的名义写下一封永远不能寄出的情书,笔尖在纸上游走,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深沉的爱意:

「宝宝:

见字如晤。

钢笔悬停无数次,留下斑驳墨迹,每一滴溅落的黑,都化作你的名字在我眼中萦绕。

你嫌我枪茧粗糙,却任它抚过你手腕旧伤。

那些陈年的疼痛,在你我之间融进血骨不分彼此。

那年,你哄宁世玉入眠,哼唱不知名的评弹小曲,音律甘醇,至今仍在我耳蜗里灼烧。

你拥他沉睡,我曾企图触碰你的脸颊,指尖悬于你唇前三毫米,不敢再前进半分,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震颤胸腔。

理旧书时,寻到你批注的《西厢》残页,纸上的红泥印迹在最后的「情」字上洇开。

我小心蘸水,一点点拭去痕迹,可洇湿的水渍终究渗入羊皮纸的肌理,犹如我不该生长的妄念。

你的音容笑貌,早已嵌进我的骨血,成为我心头所系。

你伏案写字时,总爱眉心微蹙;执茶时指尖流连杯沿;还有那偶尔在窗前失神的轮廓。

这些细微瞬间,于我是救赎,亦是致命的毒。

你总说我眼底结着冰,可你从未在意冰下深藏的炙热心跳。

我的爱意如同野蔓,在心中疯狂生长,纠缠成一片荆棘荒野,扎得我满身伤痕,鲜血如潮。那淌下的血却甘愿化作毒砒之刃,为你弑尽一切阻隔。

若恨我是你拥抱黎明的登天梯,我愿坠入永恒的黑暗,化作你足下的青云。

妙妙。」

「妙」字最后一笔过于用力,钢笔尖突然失控戳破信纸,墨汁在「妙妙」的署名上绽开黑洞,像是被刺破的真心在汩汩流血。

权司琛赶忙放下钢笔,指尖轻轻抚摸着「妙妙」两个字。

他的指腹沾着些许酒渍,在洁白的信纸上留下一个模糊的红色指印,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一句命运的判词上——若恨我是你拥抱黎明的登天梯,我愿坠入永恒的黑暗,化作你足下的青云。

权司琛缓缓闭上眼,在心间窒息的剧痛里尝到宿命的滋味,他大笑出声颓然像个疯子,眼角却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纯白的信纸在打火机蓝焰中蜷缩成灰蝶,就像有些隐秘的爱必须焚烧成灰才能显形。

那些宁锦书寄给权司琛,被后者锁进防弹保险柜里的书信——哪怕不烧毁,却再也不可能读出墨香里藏着的年少心跳。

恨意让人永生,有些爱也必须浸透血色,才能在绝望的土壤里开出最妖冶的花。

刽子手最温柔的死刑,是将自己钉死在爱人恨意铸就的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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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信息时代,权司琛以妙妙的笔名,和宁锦书通信十三年。

想看两人往期信件,请看【每天一睁眼就是被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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