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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宁锦书,你要活着恨我,就不能先死于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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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宁锦书凝视的感觉,哪怕带着恨意都让权司琛的心如此滚烫。

-----正文-----

医生例行上门为宁锦书检查身体,仔细询问宁锦书的睡眠和饮食情况,并为他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权司琛和游晏也在一旁屏着呼吸,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上门检查,他们的紧张依旧毫无掩饰。

宁锦书依旧毫无生气,医生神色渐渐凝重,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宁先生毫无改善,甚至更显颓靡。看来目前药物剂量仍然不足,我建议增加,同时请你们务必注意他的情绪,一旦他的状态再度恶化,无论时间,都立刻联系我。」

他语气郑重,叮嘱的目光扫过权司琛和游晏.

两人心头倏然一沉,不约而同地交换视线,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想承认的无奈与恐惧,却又无计可施。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按照医生的建议,给宁锦书加大剂量服用了药物,而后者的症状出现些许好转。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他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终日缩在柔软的床褥中,慢慢地会挪动步伐去花园,在阳光洒满的长椅上坐上几分钟,偶尔还会伸出手指触碰一片绿叶。

尽管他的目光依旧呆滞,但阳光洒在他肩头的画面却给人一种破晓般的幻象。

他们心中慢慢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捧着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不易得来的迹象,唯恐某一个细小的意外,就会让这点希望连同他们的努力一起粉碎得无影无踪。

然而,好梦往往转瞬就成了南柯。

一日阳光明媚,权司琛穿上军装外套,叮嘱游晏看好宁锦书后便径自出门处理军务。

游晏见宁锦书看似平静,匆匆进了卫生间短暂离开。

宁锦书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玄关处一把拆信刀上,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仿佛陷入某种无人知晓的黑暗召唤,缓缓起身走向玄关,伸出手拿起那把冰冷的拆信刀。

刀刃的冰凉触感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慰藉,仿佛找到了某种寄托。

他上一次割腕自杀是在十二岁,是哥哥精心照顾他,带他走出阴霾。

如果他再一次割腕,哥哥就不会再和他捉迷藏了,一定会出现的吧。

他紧紧地握着刀柄,刀尖抵着自己的手腕,一下,两下,三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涌出,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妖冶而诡异。

触目惊心的红色在地板上晕染开来,像一幅失了理智的画卷,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客厅。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以及一种病态的快感。

他在心里呐喊:哥哥,我们血脉相连,你一定感应到我的痛苦,在我的血流干之前出现的吧!

当游晏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瞬间扑了上去,一把抢过宁锦书手中的拆信刀,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颤抖着抱住宁锦书鲜血淋漓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溢出,将他的双手染得一片猩红。

他崩溃地对着宁锦书嘶吼:「锦书!你丫疯了是不是?」

宁锦书没有任何回应,神色木然,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

那种死气沉沉的绝望,让游晏感觉自己抱住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早已冰冷的雕像。

他惊恐地意识到情况的危急,朝着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

门口的警卫听到呼救声,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宁锦书,他们立刻分工行动,一人拨打急救电话,两人迅速取来急救包,熟练地为宁锦书包扎止血,将他的手腕紧紧地缠绕起来,像一个笨拙的粽子。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宁静的午后,急救车呼啸而来。

急诊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宁锦书腕间翻卷的皮肉像两片颓靡的蝶翼,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绝望和痛苦。

权司琛在医院的走廊一路狂奔,他的双腿机械地迈动着,几乎失去知觉。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口喘息都像是在强行撕裂空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滑落,湿透了额发,贴在冰凉的皮肤上。

急救室外,游晏一言不发,像是陷入僵直状态。

他怔怔地盯住自己掌心,那是方才紧抱住宁锦书时,腕动脉喷溅出的鲜血渗入了他的掌纹,拼命擦拭也无法抹去那刺目的猩红。

好像微微一恍神,都能感觉到那血迹仿佛还在滴落,粘腻又灼热,让他的心被层层裹胁着,无法喘息。

而权司琛的眼神,几乎同一时间黏住那透过游晏手缝的红色,目光仿佛与血迹融为了一体,再不能挪开。

他强迫自己错开视线,双腿发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掏出钱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内袋里那张泛黄的相片——那是他高考毕业后在家里举行BBQ,五个少年的合影,他与宁锦书站在一起,他将两人的照片裁剪下来。

相片边缘的磨损并非岁月侵蚀,而是他在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用指腹反复摩挲轮廓所致。

主治医师沉重的声音硬生生打破短暂的死寂:「权上校,病人有非常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

权司琛的瞳孔骤然收缩,双目猩红,宛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他将钱包放好,抬起头仰视医生。

主治医师一手攥着圆珠笔,利落地戳在医用夹板病历本上,语速冷硬且干脆:「建议立即将病人强制送往精神病院······」

权司琛猛然伸出手,浑身肌肉绷到一种近乎决裂的程度,一把攥住医生的白大褂衣襟,将对方狠狠地抵在墙壁上。

医用夹板撞击墙壁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仿佛要撕裂耳膜。

「不!小书不是精神病!他只是对亲人的离去一时难以接受!」他怒火汹涌,低声咆哮的语气如洪水般失控又压抑,凿石般的声音掷地有声:「他需要的是光和爱,不是铁笼和精神病院!」

深夜,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监护仪的红光映照在权司琛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沉。

他坐在病床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宁锦书的眉骨。

十三年前,在学校的走廊里,他第一次与宁锦书发生争执。

宁锦书的眉毛因为生气微微蹙起,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

如今,那双眉毛却像冻僵的柳叶,再也不会颤动。

权司琛的目光在宁锦书惨白的脸上徘徊,指腹轻轻碾过宁锦书干裂的嘴唇,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又被他努力压抑着。

晨曦透过百叶窗,洒落在宁锦书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手腕上的绷带格外刺目。

权司琛坐在床边,猛地咬破舌尖,用血腥味压制住内心的颤抖,声音沙哑而低沉:「宁锦书,你说得没错,我在报复你的逃跑,虞砚之在我手里!」

宁锦书没有说话,空洞的眼神让权司琛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他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宽厚的大手紧紧攥住宁锦书的肩膀,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宁锦书,你没有听见吗?虞砚之让我藏了起来!他在等你救他!你还不振作起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失控,带着痛苦的呜咽。

宁锦书这才听清男人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枯槁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输液管。

他僵硬的身体微微动了动,苍白的脸转向权司琛,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最终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沙哑的声音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哥哥······在哪?」

此刻的宁锦书,仿佛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唯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执念。

权司琛感到内心被猛然掏空,他抓着爱人肩膀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关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但很快,他的手掌又渐渐松开,力量全然散去,像是在同理智进行一场无望的拉扯。

他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竭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宁锦书,我恨你。」

他的嘴唇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带着难以名状的痛楚和失控,将谎言编织成荆棘王冠,狠狠刺向宁锦书的心脏。

当他说出「我恨你」的刹那,舌尖被咬破的血珠在口腔炸开,铁锈味裹挟着心脏碎裂的钝痛涌向喉头。

他想到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对宁锦书说一句————「我爱你」。

他艰涩的字句间,夹杂着自嘲的冷笑:「我恨你从不正眼看我,恨你眼里心里只有虞砚之!」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他声嘶力竭的咆哮:「我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告诉你虞砚之在哪?他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每一日都在等你去救他!如果······如果你再不振作······」

他顿了顿,语气森冷如冰:「他真的会被我玩死!」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冰冷而机械,与他隐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更显压抑。

宁锦书反应迟钝,半响才回过神来明白权司琛的话,从混沌的悲恸中惊醒。

他猛地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因为用力过猛,手腕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绷带晕染开、滴落。

他死死地盯着权司琛,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焚烧殆尽。

「是你!」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音嘶哑。

权司琛任由宁锦书抓着自己的衣领,感觉自己即将窒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我,宁锦书,你能奈我何?」

他逼近宁锦书,侵略性的目光在对方苍白的脸上逡巡:「你这个孬种,除了寻死觅活,你还会做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挑衅:「有本事你就查个底朝天,查清楚虞砚之被我关在哪!」

他猛地抓住宁锦书的下巴,迫使对方与他对视:「或者,将我拉下马!等我失去一切,就没有办法再藏起你的好哥哥了!」

他看见宁锦书瞳孔里迸出的星火,那簇微光本该让他欣喜,此刻却像淬毒的银针扎进视网膜——这世上最讽刺的救赎,竟是要亲手将爱人的希望浇铸成仇恨的镣铐。

这天说变就变,窗外骤雨倾盆,一道闪电劈开天幕,权司琛的面容在蓝白电光中忽明忽暗。

雨滴撞击玻璃的声响宛如倒计时的秒针,在他们之间划下银河般的沟壑。

宁锦书淌着血的手掐着权司琛脖子,那龇牙咧嘴的神情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面目狰狞嘶吼:「权司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每一个字裹着冰碴,震得输液管里的药液泛起涟漪。

权司琛的喉结重重滚动,想起不久前他抱着宁锦书入睡。

爱人炽热的脸颊贴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像是在他的脖颈间烙下一串看不见的吻痕。

那些隐秘的温存化作锋利的记忆碎片,随着宁锦书掐着他的脖子的动作,在他胸腔里刮出血肉模糊的沟壑。

原来被宁锦书凝视的感觉,哪怕带着恨意都让权司琛的心如此滚烫。

他看着爱人眼里的恨意破土而出,竟生出扭曲的快意。

宁锦书,你要活着恨我,就不能先死于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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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章大结局,快完结了。有一点点不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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