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年的事,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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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早已夜过大半。
胡家宅子里,只剩主人家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好久不见了,三爷舍不得就这样睡去。
常喜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乖顺的窝进三爷怀里,讨了个最餍足的拥抱。常喜的食指指腹有意无意的在三爷脸上游走,划过他的侧脸,唇瓣,然后顺着领口,探入其中。
划过锁骨下方,常喜的手突然停滞了,他半坐起身,轻轻揭开了一点三爷的上衣,是之前受伤之后留下的疤。虽已褪去鲜红,凹凸不平处仍然历历在目。
常喜心疼的又碰了碰,“疼吗?”
“早就不疼了。”
“以后小心点。”
“好,”三爷答应着,一把抓住了常喜继续在他身上不停下探的手,“你不累吗?”
“不累,”常喜重新落回他身边,“想你了。”
心意相通,自是没有再忍.耐的必要了。
三爷轻轻在他鼻尖上落下一个吻,“我也想你,”说罢,翻身而上。
久违的亲.近,三爷格外卖力,汗水顺着脸颊的棱角,滑落到他的脖子上,划过喉结,微微颤动。
常喜抱着他的脖子,凑上去,一点一点吻去他的汗水。
身.体的契合,在多年感情的加持下,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欲罢不能。等到两人心满意足的歇下时,已将天明。
次日清晨,催促他们醒来的,是下人急促的通报。
阿琛一早便来敲门,说是收到了云爷送来的急件,需要请示三爷。
三爷觉得奇怪,和他云驿,多年来鲜少来往,怎么这时候突然送来急件。也是不敢怠慢,连忙起身。
云驿,居于延城,与锦城,百来公里距离,富甲一方的商人。
他的生意素来和胡司年的不冲突,不算竞争对手,更没有合作关系。大家只是知晓对方的名号,也在一些场合见过面,点头之交而已。
三爷实在想不出他突然的联络所为何事。
三爷先去应的门,阿琛进屋,问候过常喜,便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三爷。
“天刚亮就送到了,是云爷的亲信,亲自送来的,说是请三爷,务必今天回复。”
“那么着急吗?”三爷微微皱着眉头,展开信件。
是一封邀约。
言辞恳切,礼貌到位,相邀赴延城云府一见,必有重酬。
只是,这约的,不是三爷,而是常喜。
云驿信中阐述,他自小素爱听戏,听闻常喜名号多年,苦于一直忙于生意,四处奔波,未得机会听过,实在遗憾。
近几日,得了空闲,便想请常喜,单独去往,一饱耳福。
还请常喜,务必答应,以了夙愿。
三爷念完信,转头看向常喜,
“你认识云驿吗?”
“从未见过。”
这是实话,常喜从来不过问三爷生意上的事,多年来只是家里戏院两点一线,这三爷都不熟悉的人,他又怎会熟识。
“人倒是正经商人,这些年也没有负面消息,只是他突然邀你前往,实在猜不透这其中意味。”三爷无法掩藏内心的担忧。
“没事,”倒是常喜看得开,“不就是去唱戏嘛,别的我不会,唱戏还不会嘛,去去便知他想要做甚了。”
“可是,他指明要你单独前往,我是万万不能放心啊。”三爷站起身,走到常喜身边,“听戏为何不请戏班去?单请一个角?没见过这种场面。”
“他不是说了,必有重酬嘛,就当是我去给三爷挣钱的,能否让三爷放下些心?”
“自然是不能的,还不至于落魄到,要你出去挣钱的地步。”
常喜见三爷愁眉紧促,知道他担心的紧,
“三爷不也说了,他是正经商人,或许,真的只是爱听戏呢?”
常喜站在三爷身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实在不行,你陪我一同前往吧,既无心伤我,想必也不会容不下你。”
三爷低头看向常喜,点头表示赞同。
这边阿琛领了命,紧急出发,回复云爷。
那边常喜便开始打点戏服,头饰,准备同三爷一齐出发,去延城赴约。
司机的车一路上开的平稳,三爷的心里却始终崎岖。
他担心,是不是最近在外面的动静大了,得罪到人了,可若真是这样,又关常喜什么事呢。
一路心事重重,两人并无过多对话,少刻,云府,已经在眼前了。
云家管家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辛苦常爷赶来,我家老爷不胜荣幸。”
“不必客气,”常喜走下车,礼貌回应,“云爷说了,会有打赏,拿钱唱戏,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那常爷这边请。”管家说着,遍要领常喜进府。
三爷跟着他们,一起往前走了两步,被管家拦下,“三爷请留步。”
胡司年抬眼看着管家,目光凛冽。
云驿的管家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不慌不忙,“云爷知道三爷重感情,疼身边的人,定会力保常爷毫发无损,还请三爷稍安勿躁,在此次稍等。”
常喜回头,和三爷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三爷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我在这里等你,自己小心。”
常喜点头,转过身,走进了云府大门。
厢房内,云驿坐在屋子正中间,等着常喜。
“常喜见过云爷。”
云驿上下打量了一番常喜,感叹道,“胡司年真是好福气啊,收了你这么个讨人欢喜的。”
“云爷见笑了。”
“知道我今天请你来,是为何吗?”
“听戏。”
“那就有劳常爷了。”
“客气了。”
常喜换上行头,一副腔调,甚是抓人眼球。
他不紧不慢唱了起来,云爷听的津津有味,时而拍手称赞,时而迎合节拍,看得出,他确实是爱听戏的。
几曲唱罢,云爷啧啧称赞。
“戏唱完了,那就聊聊正事吧。”
“云爷找我来,不就是听戏的吗?还有什么正事呢?”
“胡司年最近在外头做的事,你都知晓吗?”
常喜抬头看着他,
“我只是个戏子,除了唱戏外,旁的都不懂,管不了三爷的事。”
“即使,他在外头做些不干净的事情,你也不管吗?”
常喜缓缓吐出一口气,“云爷有话可以直说。”
“我想说,胡司年的手伸的太长了,惹了他惹不起的人,希望他尽早明白,早日收手。”
“他人就在门外,云爷又何必借我的口,传这个话呢?”
“那不是,他只听你的话嘛。”
“云爷太抬举我了,三爷是他自己的主子,我做不了他的主。”
“常喜,你最好听进我这句话,劝他别再管那摊子事儿了,再往后,就真的不好说了。”
常喜始终没有躲开过云驿的眼神,他一字一顿的回应着云驿的每句话,
“我也再说一次,胡司年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主,我做不了他的主。”
“云爷要是没什么其他事了,我是否可以先行离开了,赏赐,云爷看着给就成。”
“三爷还在外头等我,不想让他等太久了。”
常喜的声音不大,唱多了青衣的他,声音也偏细巧,却丝毫听不出他声音里,哪怕一丝一毫的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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