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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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层也会有蚊子吗，看着不太像，关倍哥，不会是隐翅虫吧。”余袭大惊，连忙凑到关倍眼前，揪着老板衣领看，“会不会咬到你啊，老板你还要拍照的。”

关倍悄悄松下一口气，他还是高估了小助理的心眼。

余袭的手指轻轻抚过关倍颈侧，触上温热的皮肤时已经来不及了。

关倍低头看了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腕格外的细，他昨夜还在用这只手做一些下流的勾当。

越界了。

余袭脑袋里那根线唰一下绷紧，他立马红了脸，抬头看了一眼关倍，正瞧见老板的视线落在自己不礼貌的手上。

其实，如果双方都没存有不正当的心思，这样的接触，在生活助理和老板之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惜的是，两个人看向对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纯洁。

“不好意思。”余袭意识到自己脸上发热，像个鸵鸟一样哆哆嗦嗦往后退，生怕关倍发现他的异样。

可关倍却突然钳住了余袭即将缩回去的手，又把对方的手放回了自己的肩侧，他好整以暇地说了句，“或许真的是隐翅虫，你帮我检查一下？毕竟，我自己找的话，不太方便。”

五十厘米外的镜子：我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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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袭的手指在关倍身上游离，这个距离他可以闻到关倍身上的沉木香。

他忽然觉得这个味道颇为熟悉，隐隐约约与梦里的气息相重合。

但他很快没有闲心去往深了思考了，关倍解开领口，直接赤luo了上身，转过身，留给小助理一个宽阔的后背。

余袭来不及犯花痴。

“这里。”关倍忽然抓住他手指，牵引着划过自己腰侧，“昨晚换衬衫时总觉得不舒服。”

温凉指尖覆在余袭手背，小助理再也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又怕自己的鼻子不争气流出点血来，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关倍哥，我，我，我看没啥问题呢，你别着凉，我去给你找个外套吧。”

小助理变成了小结巴，他落荒而逃，徒留立在原地裸着上身的关倍在复盘。

刚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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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接近年关，酒局结束后，外面却下起了小雨。

关倍在付账单，余袭和另外两个修图师回了不远处的公司去拿伞。

与两个妹子告了别，余袭继续窝在桌子底下找那把大伞。

他想和关倍哥撑一把伞。

翻来翻去还是找不到，余袭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就不能让他占这么一点点便宜吗。

正失落呢，工作室的玻璃门发出了声响，余袭心虚，连忙躺在了小沙发上。

是关倍。

方才业主群里通知他们赶紧断电，说是要修电路；再加上去拿伞的余袭迟迟不下楼，关倍连忙上来看看。

“余助理。”关倍抬手按下顶灯开关，黑暗瞬间吞没整间办公室。余袭在骤然失明中听见布料摩擦声，冷香扑面而来，“我听说你醉倒了？”

熟悉的声音，是关倍哥。

余袭赶紧瘫软了身体，闭眼装睡。

“老板最讨厌会喝酒的人。”这句话余袭在进工作室第二年就深深地刻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自那以后，小酒鬼开始压着量喝，今晚喝的这一点对他来说根本没啥劲。

平时会假装自己酒量不好，关倍便会安排人或者亲自把余袭送回公寓。

余袭见人走了，便不会再装，该吃吃该喝喝，重温关倍的视频乐得自在。

可这次的年终总结不太一样，他今年跟关倍一起住啊。

关倍手臂上搭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见余袭不理他，便俯身凑了过去。

好重的酒味。

关倍皱了皱眉，又喊了两声余袭，推了推余袭的肩膀。

毫无反应。

如果不是光线太暗，见惯了不省人事的余袭，关倍本来是可以分辨出装睡的小助理的。

明明睫毛还在忍不住轻颤。

关倍看了一眼窗外，雨势见大，扯松领带，手指扣住余袭后颈，正准备把人抱回家，手机却突然亮起来，来了个通知。

原来是业主群，电路检修期间，每个办公区都要留个人在。

冰凉指尖贴上余袭跳动的颈动脉，余袭屏住了呼吸，关倍在看通知，同样停下了动作。

被发现了？

余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下一秒好像就要说出对不起关倍哥我是一个小骗子。

酒气混着关倍身上的冷香，在黑暗中发酵成某种致幻的毒。

他感觉自己又被放了下来，身边的沙发垫也在下陷，关倍的膝盖抵进了他两腿之间。

没有被发现？

关倍哥这是在干嘛。

早晚会被发现的吧，余袭想着，这样太煎熬了，他决定提前给自己的清醒做个铺垫。

“我没醉...”余袭装模做样地向后缩，后脑勺却撞上关倍提前垫过来的手掌。

关倍的叹息带着笑音落在耳畔，“好好好，我知道你没醉。”

得了，关倍完全不相信。

余袭欲哭无泪，关倍哥咋就不能相信一下他拙劣的演技呢。

身边的沙发垫突然又弹了起来，关倍哥走了。

躺在沙发上的余袭悄悄睁开一只眼放哨，却见关倍并不是去找伞。

回来的关倍手里多了块布巾。

“你喝了酒，不太适合用那种，这种进口的也不错，不会对你有伤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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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

——

两个字轰然在余袭脑海中炸开，大脑完全宕机了，是他想的那两个字吗，宝贝的宝，宝贝的贝？

刚想不管不顾问个清楚，口鼻处却覆上了那方布巾。

嗅入微苦的气味后，余袭只觉得眼皮不受自己控制，使劲睁也睁不开，身体只能感觉到关倍手心的温度，却动不了丝毫。

——

紧接着，余袭感觉颈侧擦过温热柔软的东西，大概是关倍的唇。

落地窗外炸开一道闪电，如果余袭能够睁开眼，便能看到关倍眼里毫不掩盖的占有欲。

“电路检修要两小时。”关倍的声音裹着雨声渗进来，“雨这么大，余袭，我们有很多时间。”

关倍用虎口卡住他下颌，拇指按上他下唇，轻轻蹂躏着。

可怜的小助理现在连发抖都做不到，衬衫下的小腹突然贴上温凉的触感，微微的惊喘被雷声碾碎。

迷迷糊糊彻底昏过去之前，余袭想，他一定要找关倍哥问问清楚。

落地窗外传来闷雷，雨下大了。

整面玻璃幕墙突然爬满水渍，扭曲的雨痕在深夜里，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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