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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身影领着人一路长驱直上，走得有条不紊。后面的少年紧紧跟随着。

一路上，被问到刚才待在那发呆做什么的时候。

“我在看班长。”

说出这话时，反倒是说出这话的人率先腼腆低下头，“不自觉看着看着，就看太久了。”

“因为陆犹的事？”

“都有。”少年轻声说着。

林余当时也在观察着那一幕，他看着陆犹因班长的话迈入了教室，融入得如鱼得水，刚刚的敏感与焦虑一扫而空，看着因为班长的吩咐而重新活跃的班级，看着大家因为玩乐的输赢或高兴或丧气。

但教室内还是很安静，没人打扰读书的人，就像没人打扰玩乐的人，没人发出声，都是自个知道自个心里的情绪，自个都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玩乐并不代表丧志。

他也看到有些人玩够了，心满意足的，一鼓作气地在那学。复习的压抑与此同时也是没了。

而在角落的自己，都有被注意到。

“林余是还没打电话吗？”

少年本来静静站立在阴影一侧，此时被发现，微微一愣，随即又是迟疑点头。

“正好我也要去个地方，我知道那附近有个电话机人少，我带你去。”

他轻声说着，对上那墨黑的双眸。

“班长有时候，像所有人的天。”料理完了全班的问题，也安抚好了所有人的情绪。

“但是……我又想到，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完美的，”抬起的眼说不上鼓起勇气，但话语又足够清晰，“您也一定有很多的成长与经历，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我想学习班长，也逐渐成长起来。”

“我跟我的母亲说过，很幸运遇到您……”

像是意识到什么的人这次难得没有立刻阻止对方，而是静静倾听，嘴角扯起的弧度淡淡，面对这番话的说不上动容，但也说不上无动于衷。

只是过了半晌，伸出的手还是牵上对面原本垂落的手臂，将人拉上了最后一步阶梯。那是实验楼的顶楼，环形的露天天台，奶白的罗马伞，几张简洁的圆桌，还有环绕一角的书架，看得出有不少人曾愿意在此处温习。

“人的确不可能生下来就是完美的，我也有我的天，也有一直想看着的人。”

这番话说得不着痕迹，但蕴含的意思还是让对面眼中微闪，也在尽力扯起弧度回应却还是扯不出来。

却没成想下一刻被人按着头，在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被笑着揉了揉头。他一怔，却从这一动作中察觉出对方真正的意思。

“你想把我当天，你想观察我，都可以，重要的是把你自己活得好。”

无论情感变化的怎么样，青年一开始的心意其实都未曾变过。

自己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林余也不是那种被拒绝后就会伤春悲秋的人，再说他本来也就料想到了这个事实，此时听到这番话，鼻头一酸，也让他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心中百感交集的情绪最终无法真的脱出口，但他也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只回应了一句。

“我明白了，班长。”

少年从来也是个聪明人，这点黎庭轩从不担心。

“明白归明白，你现在可以给你真正的天打电话了。”随着青年侧身，露出的电话亭，铜绿的色调与教学楼的一般无二。

“班长，不给班长的爸爸打个电话吗？”

“不用，”林余看着对方说出拒绝的话很快，但又仿佛有些出神，“他要是真想打，他会自己打给我。”

他欲言又止这平等的代词，但也没有多问。

林余随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放眼望去刚好正对面是食堂，只不过以往除教学楼以外另一处最明亮的建筑，如今却是熄着灯。

但对方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那。

俯瞰的视野能看到学校的电话亭前排满了人，黎庭轩在天台上呆了很久，久到能看到那亭前的人已逐渐散去，也能够看见自己班级的教室，班里的人都已整备好心情，全力以赴的复习，看着值班的老师始终俯首于台前，没有丝毫想要站起的动作。

没有想要站起，也意味着没有想着找人，没有想着找人，也意味着没有外来的讯息。

那在同学老师面前一向平静澄澈的视线在意识到对方可能不会来电后第一次变得幽深。他执着望着前面，险些忽略了后头。

“是*班的黎学长吗？”

远处的呼声模糊传来。

回过头的瞬间，由远及近，远处的身影迈着“噔噔噔”的步伐跑来。

他因为这熟悉的步伐声拧起眉，但还没能等仔细辨认，因对方窜得太快，那一壶保温盒已然递到眼前。

“学长好，刚刚林余学长告诉我你在这里，这是有人托我送你的，说是你的父亲。”

一怔，抬起的眼认真看向来人，却是一张陌生又腼腆的面孔。

“你爸还托我给学长带几句话。”说这话的人目光闪烁。

“什么?”

“他想让我跟你说，希望儿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同时他不敢给你打电话，因为怕影响你。”他说得认真，那一刻视线相撞时更是诚恳万分。

黎庭轩看着那代替了电话的食盒，没有说话。

第一层扁豆丝上甚至还有点焦了，但却还是热气腾腾。第二层，望着那包得歪七扭八的金黄，堪堪回过神。

“……谢谢，辛苦你大老远找过来了。”

少年只是腼腆含蓄的笑。

黎庭轩注视着少年的一路走远，探究的目光一直到身影的消失，但还是未曾发现什么异常，盒中的热意在消散，他最终先因此转移注意力。

而就在青年垂下视线的那一刻，不远处那蹦出的脑袋活像探出头的地鼠，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刚刚那股含蓄的味道早已变了质。眼中精光大放。

一人看，一人吃，但看得人比吃的人还更紧张。黎谨巴巴望着儿子执筷。他当然不可能走远，而是借着光线的变化隐藏了身形。好在没被儿子发现。

略焦的蛋皮在口中滑过，咬破蛋皮之下的馅料，咸淡适中，他都要以为又是从哪打的饭，但青年知道那奇形怪状的别扭形状，说明可能还真是他爸做的。

那一个又一个，形状卷的各不同，有的像包子，有的又像扇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露缝。能想象的出来那脑袋是如何明晃晃的低着，把着个铲子，在那尝试着东戳西戳。

“不知道失败了几次做出来的。”

黎庭轩不知道他这轻声的呢喃惹得旁边的人偷偷的在旁边比个数字五。

可比之前进步好多了。

结果得意忘形手指不小心贴到墙直张嘴“嘶”了一声。赶忙甩甩那满手的水泡。

但痛完依旧忍不住偷偷看，边给手呼气边偷偷看。他会做蛋饺了，儿子说想吃的蛋饺。

傻乎乎的，青年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

原因也很简单，打开的食盒里，第一层是他平常偏好的菜，第二层，就又叫做他说什么对方就信什么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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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的世界很简单:一个是吃，一个是睡，第三个是玩，现在多了一个，叫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