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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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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哭泣是他能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体面。

-----正文-----

孟致舒简直想穿越回去打死手抖的自己,解释的话打了又删,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孔亦卿,正在他苦恼的时候,电话响了,他看清备注后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早上好……亦卿。”

“早啊致舒,你昨天晚上……失眠了?”

孟致舒被问的措不及防,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孔亦卿在电话那头静静地等着,并没有再追问,孟致舒沉默了一会,最后道:“没有失眠,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谎言很拙劣,但他相信孔亦卿会看破不说破,事实证明孔亦卿也是这样做的。他认为孟致舒宁愿选择说谎也不告诉他实情一定有原因,所以最后他没再追问,只是又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孔亦卿越是这样善解人意,他越愧疚,他愧疚自己对孔亦卿隐瞒了实情,不只是昨晚的事,还有十四年前的事。

情感向来是人的软肋,是人终其一生无法摆脱的的宿命。再理性的人也无法完全挣脱感性的枷锁,那看似冷静,理智的面具之下,依然隐藏着炽热的心跳和无声的渴望。

内耗没有结果,生活还要继续。

孟致舒和叶蓁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本离婚证,叶蓁看着还挺高兴的样子,拽着孟致舒的胳膊摇了摇,兴奋道:“哥,我怎么觉着这离婚证比结婚证要好看呢,你觉得呢?”

孟致舒笑了笑,也玩笑道:“叶大画家的审美自然是好的。”

叶蓁嘻嘻地笑,又道:“哥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你走了以后我一直想着呢。”

“晚上给你做。”

“好耶!”

孟致舒的厨艺继承于母亲孟萍。童年时期的他生活虽不富裕,却感到无比幸福。孟萍总是会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餐桌上毎日变幻着不同的佳肴,阳台上的花也常年盛开,仿佛永不凋零。

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他十四岁。那个男人染上了赌博,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家里再也没有了温馨的氛围,阳台上的花不再盛开,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对母子的怒吼和暴力,家里所有玻璃制品被他摔了个稀碎,全都换成了塑料制品,所有门的门锁被暴力损坏后再也没修复过。

他还记得高中的一个下午,他放学回家,客厅里所有的抽屉都被扯开,孟萍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而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再后来,孟萍带着他逃离了那个地方,来到了京都,遇见了宁然,凭借出色的厨艺和园艺她在叶家找到了一份工作。宁然听说这母子二人的遭遇后,主动帮忙找了律师,最终孟萍和那个男人顺利离婚。

孟萍和孟致舒对此一直对叶家充满感激,她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远远,叶家待我们有恩,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孟萍在临终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这句话,孟致舒始终铭记在心。

下午的时候,孟致舒带着一束白菊来看望母亲,墓园里很静,一丝风也没有,只有他自顾自的说着话。

“妈,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顿了顿,声音有些轻,像是怕扰了这片宁静。

“他叫孔亦卿。”他蹲下身,轻轻把花放下,手指缓缓抚过墓碑上的名字,语调又放轻了几分,“他很温柔,对我也很好,和你一样的好……”

孟致舒说话的声音渐渐哽咽,目光落到那束‌‎菊‎‎花‌‎‌上,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纯净。“其实我有点害怕。他那么好的人值得被所有人喜欢,但唯独我没有资格爱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自己。”

“我……我……”

孟致舒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心情,“算了……不说这个了。妈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在云城县开了个花店,就开在他的书店旁边……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他来见你的。”

“如果你在天上看着,一定要保佑我,好吗?”

墓园里依旧安静,孟致舒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离去。有风吹过,‌‎菊‎‎花‌‎‌的香气轻轻飘散,像母亲温柔无声的回应。

从墓园回到叶家,孟致舒发现叶蓁正在画画,画中是一棵巨大的桂花树,色调明亮又温暖,厚重的油画颜料堆叠出树干的纹理,点点金黄点缀在树冠间,树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微微仰着头,似乎在凝视树冠。孟致舒走近细看,觉得那身形的轮廓竟和记忆中的母亲有些相像。

叶蓁画画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旁若无人,孟致舒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都没被发现,直到她画完以后放下画笔,注意力才从画上移开,发现了身后站着的人。

“哥?你看多久了?”

“没多久,你画的这个……”

“是孟姨。”叶蓁认真道,“这幅画是画给你的,明天走的时候别忘记带上。”

“谢谢你,蓁蓁。”

在京都的这两天,孟致舒总是会想起孔亦卿,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体会地淋漓尽致。此刻他终于坐上了回程的车,而且万幸的是从平宁南站打车平宁东站的时候,接单的不再是那个“宋师傅”。

在京都的这两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往日的阴影就像一根深埋在心底的刺,看似随时间的尘埃掩埋,却从未被彻底拔除。它只是安静的蛰伏着,仿佛已被人遗忘,但一旦被触碰,便会重新苏醒,带来持续的疼痛,直至那根刺再次扎入心底,等待被再次唤醒。

孟致舒面无表情地看着火车外疾驰的景色,心里想的是不知道这次重现的噩梦又会伴随他度过多少失眠的日夜,希望不要被孔亦卿察觉……

然而事实证明,孟致舒的希望落空了,一下火车孔亦卿就注意到了他的憔悴。

孔亦卿觉得孟致舒回京都两天时间,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眼下隐隐有了黑眼圈,平日的礼貌微笑在此刻看着略显牵强,不用猜都知道这两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致舒,你很累吗?”孔亦卿心疼地看着孟致舒,讲出的话虽是问句但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孟致舒觉得他大概是疯了,从下火车看见孔亦卿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想落泪的冲动,此刻被孔亦卿看穿伪装,苦涩直上心头。

“我……”孟致舒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带上了哭腔,怎么补救都无济于事了。

孔亦卿觉得应该不是离婚的事使眼前的人发生这么大变化,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极有可能和那天晚上让孟致舒失眠的是同一件事。

他看着对方微微发红的眼眶和躲闪的视线,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孟致舒,像哄孩子一样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回来了就没事了。”

“我很想你,致舒。”

孔亦卿几乎是贴着孟致舒的耳朵说出这几个字的,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使他的眼泪决堤,他紧紧地回抱住孔亦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无声的哭泣是他能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体面。

火车站的一些人们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孔亦卿都看在眼里,全盘接受但全不在意,只是又轻轻地揉了揉怀里人柔软的头发,任由他将眼泪蹭在自己的衣领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亦卿听见孟致舒闷闷地说:“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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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抱了!

感觉文案好像挺影响数据的,就改了一下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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