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女朋友
吕飞安排越城24小时在警局待着,没事哪里也别去,好好反省!
而越城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在失魂落魄中度过了两天看似平静的日子。
他表面冰冷淡漠依旧,真正的内心,从来没有一刻平静过!
经过那天与洛川差点擦枪走火的事情,越城第一次尝到情欲的初始滋味,并心中纠结难忘,也弄不明白,气恨自己愧对师门,一遍遍地在内心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受控制地软倒在洛川的怀抱里?!
明明修了二十年的道,遵了二十年的戒,怎么一碰上洛川,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忘了所有呢?
是在尘世当中待得太久了吗?是不是该回师门重新修心养性了?
但要绝决的回转师门,以往,越城可不会加以犹豫!如今的心里却踌躇难决,难以放下!
他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一个人在门外敲门,进来的是许进。
许进看着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越城觉得许进的言行有点古怪。
许进低低地说:“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女朋友……”话没说完,越城就明白了大半。
许进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女朋友,偏偏将他拿捏得死死地,让他铁了心非她不娶,一味地在后面作舔狗,几次惹祸都是许进去收拾残局。
这些,越城都有所耳闻。
现在,又是这样吧。
“你也知道,小雯她总是气我,似乎瞅准我不会背叛她。几次三番,我已经受够了,最近更是得知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所以痛下决心要跟她分手!她就使劲地嘲笑我,说我这个屁本事没有,要钱没钱、要貌没貌的人除了她不会再有女人跟我!我……我一时气不过,脱口说早已找到了比她好十倍百倍的女朋友!”
“所以呢?”越城横眉瞥向许进,没有好语气。
许进都不太敢吱声了,犹豫片刻后仍是忍不住开口:“所以我想你假扮我的女朋友,你那么漂亮,绝对打她脸!”
疯了吧!就为了这?!越城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躺回床上,才不会跟着许进一起疯!
“越城,我的好同事,求你帮帮我!”许进说尽好话,奈何越城侧转身子,瞧都不瞧他一眼。
许进不死心,哀求道:“越城,看在平日里我帮你应付乱七八糟的人份上,你就纡尊降贵一下,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平时许进确实替自己拦了不少麻烦,外貌与自己的五师哥还有点像。
越城想到这,有些心软,又替许进不值,真正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越城,你知道,我性格软弱,其实不太适合做警察。所以吕队平常喜欢带你,不喜欢带我,因为知道我不能帮他什么忙。家里条件普通、人长得更是一般,不像你,抬睁闭眼身后都是一票追求者!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自信,喜欢一个女人喜欢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表白,谁知是被她当作备胎,屡次玩弄我的感情!我……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进的话字字透露出他原本并不顽强的自信心,在一重一重的打击下,逐渐丧失殆尽。
越城心内软下来,但仍是没有松口。
许进又低低地补充:“我们已经约好在千喜大酒店见面,你如果不去,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喜大酒店?越城心头一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自己以前去过吗?默然一会儿,转过身子,冷冷回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到达千喜大酒店的时候,眼前一栋30层高的冲天大厦,并没有与其他大楼有什么另类之处。
越城不知道自己为何有熟悉的感觉,不记得来过,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想来想去,只得放弃。——在他被封印的记忆里,这栋大楼是洛川第一次拼命救他的地方。大概正因为如此,记忆虽消,但这样惊心动魄的时刻,仍是在他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子,一如洛川本人,驱逐不散!
两人来到KTV包厢,等了很久,女人才姗姗来迟。
越城没有刻意扮成女子,许进也同意了。
因为越城不用拾掇就已经相当漂亮,男子的身份会更令女人吃醋嫉妒,尤其当女人得知自己是败在这样一个男人手中的时候!
果然,那个叫小雯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依然在越城的衬托下黯然失色,顿时一张粉脸气成了猪肝色,让许进心里大为畅快!
对方还没走,许进就在暗地里很是得意的向越城挤挤眼睛,一张嘴几乎要裂到耳朵根。
越城不太想搭理他这幅白痴样,用那惯有的冰冷漠然的态度,像个女王,居高临下及十分选择性的回答小雯的一些问题。
被直线碾压的小雯完全撑不住了,尖声大叫道:“我不相信!许进,你肯定是骗我的!”
许进瞄了越城一眼,见他是一幅懒得跟你多费唇舌的模样,越是傲慢,就越是将小雯气倒。暗戳戳的爽,口中也学着越城的语气说:“我不需要你相信。你只需要知道,没有人会离不开谁,没了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甚至更精彩!”
小雯死死盯着许进,又瞧瞧越城,尤其当见到越城一张冰冻三尺仍怎么看都看不厌的脸时,内心的火完全被引了出来,拿起桌上的红酒,直往越城脸上泼!
越城哪会想到小雯会来这一手,被泼个措手不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红酒残渍!
许进喝斥道:“你干什么?”立马拿了纸巾帮越城擦脸,脸是擦干净了,白色的衬衫胸前湿了一大片,全是红渍。
许进的声音大了点,而两人认识这么久,小雯从没听见许进对她喝斥过一声,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小雯再也忍受不了,尖叫一声,拎起包冲出了门。
许进看着小雯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有些落寞,越城冷漠的提醒道:“临到分手了,你还要做一回冤大头!”
许进一愣,没反应过来,越城接道:“这里的房间谁约的,多少钱一晚?”
许进恍然大悟,大叫道:“天哪!这一晚的价格怕是要抵我二分之一的月薪!”
“你猜她会先去结账吗?”越城又抛下一句,将许进打击得够彻底。
许进低垂着脑袋,颓丧的说:“不会。”
越城轻哼一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许进抬头,瞪大眼睛问:“你不会也要跑路吧?”
“反正是你付,我为什么要跑?
……
越城来到洗手间,用毛巾攥了水,擦拭衬衫上的红渍,弄了好一会儿,也不能完全擦掉,正要放弃的时候,镜子里突然映出一张面孔。
越城一惊,手中的毛巾掉了——是江浔!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江浔!
镜子里的江浔意外又惊喜,笑得眼睛眯起,柔声问他:“怎么了?弄得这么狼狈。”
越城默然转过身子,也不回话,直往外走。
他几秒就跑回包厢,看见许进正在对着话筒狂吼,喊道:“别唱了,赶紧走!”
许进唱得太投入都没听见,他跑过去一把夺过话筒:“走不走?”
“花了钱的,还没尽兴呢,怎么就要走?”许进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
“你不走,我走了!”越城没有片刻犹豫快步走出,谁知迎面就碰上江浔。他走得太急,甚至差点撞到人家怀里!
江浔翘起嘴角微笑着,都要去扶他了,他身子一顿,硬是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站定身躯。
江浔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只能一步步的向后退,退到沙发边,再也退不了。
许进奇怪越城怎么没走,还进来一个陌生人,将越城逼得连连倒退,便纳闷道:“喂,你这人,怎么乱闯别人的房间!”
江浔瞧瞧许进,脸色沉下来,问越城:“他是谁?”
越城也瞅瞅许进,心中一动,学了许进的招数,冷冷地说:“我男朋友。”
十九 男朋友
许进有点傻眼。
“就他?”江浔的眼神射向许进,让许进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心想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让人害怕?
“你就拿这样的人来蒙我?要钱没钱,要貌没貌,哪一点配得上你!”
江浔的话又戳到许进的痛处,气呼呼的跑到江浔跟前,嚷道:“怎么?我就是这么寒酸,可越城偏偏喜欢我,碍你什么事!”说话间,手还故意搂上越城的肩膀。
越城转头瞧瞧肩膀上的手,忍住了将许进甩出去的冲动。
而江浔黑色的眼眸开始冒火,冷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你是谁?凭什么干预我俩的事?我作为越城的男朋友,搂一下他怎么了?碍你什么事!我还要多搂搂,使劲地搂!”许进拼命打着嘴炮,还嫌不过瘾,搂住越城肩膀的手几番收紧。
越城心中尽管不乐意,也由着人家去作戏,让江浔死心才好!
可惜越城实在太不了解江浔。
江浔提高声音说了一句话:“来人,把他拖出去!”瞬间真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从门外进来,一左一右夹住许进就想走!
“住手!”越城当然伸手相拦,喝道:“他也是警察,你们别乱来!”
江浔冷笑道:“作为公职人员,却在KTV试图强奸服务员,罪加一等!”
“你说什么?”越城呆了,而许进更是惊得够呛。
“如果他不出去,而你,又敢动手的话,我分分钟让他进监狱!”
越城不由松开手,保镖们迅速将还是懵逼状态的许进架了出去!
“你想怎么对他?”越城知道江浔绝不是说着玩的,真有能力真敢这么做,很担心许进的安危。
“取决于你怎么对我!”江浔果然不愧是狠辣聪明的典范,瞬间生出制约越城的主意。
越城咬牙道:“你要挟我?!”
“他不是你男朋友么?”江浔扬起嘴角笑,笑得讥讽。
越城有点后悔了,明明是拿许进作为挡箭牌,哪知反而将许进拖进来淌了浑水,被反将一军!
“你到底要怎样?”
“我想想。要不,先来陪我唱歌?”江浔坐到沙发上,看向越城。
越城没动:“我不会。”
“跳舞,脱衣舞。”江浔都带点命令的语气了。
越城气的脸色发白,愤然拒绝:“你别太过分!”
“那我帮你脱,瞧,衣服都湿了。”江浔的目光凝注在越城胸前。
越城那被红酒弄脏的衣服非但没擦干净,弄得更湿,紧贴住皮肤,大有诱人犯罪的欲望!
江浔猛地伸手一拽,将越城拽得一个趔趄,跌落在他怀抱中。
越城虽没有防备,仍是反应迅速的用劲一挣,即刻挣脱开束缚,退后几步站直身躯,怒火在眼眸中明明灭灭,一字一句地说:“别逼我!”
江浔惊愕于手臂扑了个空,心想果然又小瞧了眼前人,明明那么瘦削,却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能挣脱自己的怀抱!
江浔心知再硬来确实讨不了半点好处,反而会让越城更反感,只有改换策略,站起身,凝神看向越城,眸内很受伤,口中语气放柔:“对不起,越城,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你无法自控。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
“放我和许进走!”
你一走,我想见你一面,还真的难如登天!江浔心中感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了一支烟,沉沉吸了一口,才说:“许进我可以放,并且保证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你,要我如何舍得?”
越城一下子烦燥起来!他表面冰冷,内心始终坚持正义,不忍心牵连到无辜的人。然而师门贯彻始终的教义,只适合运用在妖魔身上,并没有教会他如何对待人。
人这一生物,恐怖复杂得即使妖魔也难以忘其项背。
而繁衍出人类的尘世,也远比妖魔可怕得多。不如回到师门勤加修练,找回自己失落的灵力?
一瞬间,越城极度茫然,竟然有了回混元派归隐的想法。
两人僵持一会儿,猛听门口叫喊的声音传过来:“浔少、浔少!”
“陈总,您不能进去!”
“闪开,我有急事找浔少!”
保镖没拦住,被一人闯了进来,边大踏步的走,边大声嚷嚷:“浔少,您忙啥呢?可把我们一顿好找。”一眼瞧到越城,猛地愣住,半晌才说:“哎,难怪约好在至真厅见面的,我们左等右等没见到您,原来您是忙里偷闲会佳人来啦!”
江浔抽烟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很不悦:“陈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是是……浔少,我马上走,不打扰您好事!”名叫陈方的人嘿嘿笑着,又偷偷瞧越城几眼。才小声道,“不过,约好的……?”
越城木然站着,心中迷失了方向,一点没注意到别人眼里射出的猎艳的目光。
江浔不耐烦地说:“让他们等着!”
是……是!陈方转脚正要离开,谁知门口再次传来醉熏熏的声音:“原来浔少在这里!”。有五个人随之挤了进来。
江浔一见,头有点疼了。
今天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应酬。还特意选了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谁知会碰上越城。一碰上越城,他心里就像着了魔,将其他人和事都抛之脑后。
而今,平白多了一群人来搅扰,虽说趁机缓解掉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却明摆着在两人之间又筑上一道鸿沟。
五人见到越城,都是一呆。
“难怪最近都没怎么见那胡若了,浔少,您真有福。”五人赤裸裸的目光盯在越城脸上,以及湿透的胸膛,一个个大腹便便、人模狗样的,满面羡艳与恭维的神情。
五人想来都与江浔熟识,且背后的身份都不简单,所以言语之间比较随意,不像陈方那么有所顾忌。
越城这才如梦方醒,觉得这些人尽管目光不善,仍是比让自己独自一人与江浔待在一间房要好得多。
江浔猛吸了一口烟,扫一扫五人,冷冷道:“你们瞧够了吗?”说得人忙不迭收回视线,江浔又说,“瞧清楚了就该明白,我的人,谁想打他主意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
陈方忙着圆场,恬着脸说:“浔少,您这话说的,我们哪个敢有这胆子!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漂亮的美人真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是啊,是啊,我们见到胡若的时候,觉得够出挑了,没想到这人胜了几筹不止!”
“美人看来不太高兴,所以浔少迫不及待的要来哄哄?我们是不是打扰浔少的好事啊,哈哈……”
“浔少,您从哪里找到的他?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他们无所顾忌的说,全当越城不存在,说得越城心头火冒三丈,可一想到安危不知的许进,不得不勉强忍住自己的怒意。
这时,江浔走到越城身边,垂首附耳低语一声:“配合我一下,我就让你离开。想想外面的人!”
越城本要闪开,避免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被末尾一句话说得心中一寒,僵住脚步。
当越城没有拒绝后,江浔脱下自己西装外套,裹住他前胸,顺势亲呢地搂住他的腰。
越城不自禁的将身躯绷得笔直,心内强烈地抗拒。
好在,想来是怕他反悔,或是怕逼急了他,江浔没有做出更进一步地、让他难以忍受的动作。只轻拥他,转向几人,笑道:“瞧瞧,这就是各行各业的老大,都厉害着呢。以后你要长点心,千万别惹怒了他们!”
江浔话有所指,令人细思极恐。
一是让越城记住这些人的面孔,别给落在他们手里了。反过来,这些人再垂涎欲滴,也不能打越城的主意!
三是无论是谁,再牛逼哄哄,只要江浔一声令下,他们也得俯首称臣!
江浔永远是他们金字塔上的第一人!
越城心中的寒意又上了一层。
五人互相瞧一眼,都是聪明人,曲意逢迎当然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表面都能容色不改的哈哈笑,心里都狂翻白眼,将江浔骂上了天!
忽有一人猛拍大腿,哎呀一声叫道:“浔少,我差点忘了,有个人托我引荐,想见一见您。人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吧。”江浔无所谓的说,然后转向越城,柔声道:“乖,回去等我。”扶腰的手收了收,又附耳低语,“我会遵守诺言。不过,你的腰,手感真好。”说完这句话,江浔的手终于从越城腰上移开。
极尽暧昧的言辞尽管难以忍受,收腰的动作也让越城强烈反感。好在总算可以和许进顺利离开,先前的忍耐便是值得!
走到门口时,与门外进来的人刚好擦肩而过。微瞥间,越城瞧清了那人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沉——居然是姚肃!
也赶着巴结讨好江浔来了?
越城没时间细究了,怕被姚肃认出,一步跨出门口,消失在身后人微愕的眼皮底下。
二十 圈套
越城出门不久便碰上许进,上来一把抓住他双臂,激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越城,你终于出来了,害我好担心!”
“你没事就好。”见到许进安然无恙,越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总算江浔没有食言,依约放了许进。
“我被他们揪出去后,一直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几个人虎视耽耽的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们面前的一盘肉,随时都可以将我吃了!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害怕被冤枉、被弄进监狱!好在之后他们接了一个电话,就放了我!”
许进心有余悸,哆哆嗦嗦的说了一连串话。待稳定下来后,才想起来自己是一个警察,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怯懦与害怕,丢了警察的脸。
但是,那伙人从里到外透出的言行与气势都将他打压的恐惧骨子底里。况且他本来就胆小!
镇定心神后,许进才想起来问:“那人到底是谁?这么嚣张,仿佛警局是他开的!”
“江浔。”单单这两字,越城都觉得有股沉重的压迫感,心头凉意掠起,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避免再次见到江浔。
啊的一声,许进失神而惊恐地叫:“江浔?江氏集团的江浔?我的爷爷奶奶哎,越城,你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越城……你没事吧?他没……没对你做什么?”后面,许进问的十分小心翼翼。因为老早听闻了江浔的势力与为人,没可能这么轻易放人走!
不知道越城到底跟他妥协了什么,江浔才罢手。许进真的担心越城吃亏。
“没有。”越城心头沉重的无力感挥之不去,顿了很久才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许进很自责,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着越城来到这里,也不会碰见江浔,差点弄出无法收拾的局面。
“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要来。”越城抬头仰望天空,振作起精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那江浔再神通广大、势力广阔,也有其不能触碰掌控的天地!自己绝不应该为此恐惧害怕而丧失信心!
只不过,越城想得还是太乐观了。
千年宿怨注定无休无止,更大更深的伤害将一直追随着他!
度过了难捱的一个晚上后,许进倒是恢复成平时乐观的模样,越城却难以释怀,为大帅哥隋风告诉他无功而返的消息而忧心忡忡。
不知道是否因为那天他与洛川的举动打草惊蛇,隋风去时已探查不到丝毫妖气,案子再次陷入僵局。更因心中难以述说的对洛川的情感,那种身不由己心之所向的迷茫,让越城心乱如麻,失了方向。
而在与江浔的对峙之下,那种手脚皆能灵活运用却没有还手机会的无力感,又让越城心生惧意,茫然无措。
种种情绪交织,像极了冰火两重天在越城心头交叉弹奏,没有个停止之时。
强提心力忙完警局的事务,临近深夜,越城才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仍没有睡意,便上了公寓的天台,眺望远方。
远处灯火彻夜不熄的街道,没有了白日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分外孤寂。
越城的内心跟着空旷、迷茫、踌躇。不自觉地翻开手机,满眼是洛川请求他一见的信息。他硬起心肠没作任何回应,却不由自主的屡屡翻出来看。谁知是越瞧越伤神,越瞧越是愁肠百结。
忽然一人自他身旁窜过,他抬头看时,见那人冲到栏杆边,直往上攀爬,似乎是要跳楼!
越城本能的冲上前去,还好来得及将那人拖住!
那人身躯壮实,个子比他稍矮,力气却微弱,边挣扎着边嚎叫道:“别拦我,让我去死!”
“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呜呜呜……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一个大男人,竟哭得一塌糊涂。
“想想你的家人,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那人被越城提到家人,猛然一震,不由止住哭声,挣扎也渐渐弱下来。
越城心中稍稍松一口气,安慰道:“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说?”
那人摇摇头:“你帮不到我的,帮不到我的!”说着,居然又要作势往前跳。
越城急道:“活着尚可以解决问题,死了的话真的什么都解决不了!”
那人像是被点醒,身躯僵住了,过一会儿又如泄了气的皮球,沿着围墙滑落在地,面向墙壁,低声呜咽:“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越城叹息着伸手去扶,想将人拽离危险区域。
谁知双手刚接触到那人身躯,面前那人突然转身,手上拿了一瓶不知名液体对他猛喷!
他本能地用手护住眼睛,背后却有一双手神不知鬼不觉伸过来,一手勒住他脖子。他本是半蹲着,重心不稳,一下子被仰天拖倒。下一秒,他的口鼻被一方手帕狠狠地捂住,呛人的刺激味道瞬间直冲鼻间!
越城一阵头昏眼花,仍不忘挣扎,哪知面前的人又以全身的力量压制住他整个身躯,让他无从借力、无力挣扎。力道之强,哪还是刚才微弱地要脱离他牵拽跳楼的力量?
越城陡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可惜念头仅仅一转,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夺取了他最后的知觉。
千喜大酒店的豪华套间,昏迷的越城被人抬进来,扔到床上。
房间里一旁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看那不耐烦地表情,似乎等了很久。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老奸巨滑的模样,正是姚肃!
姚肃站起身踱到床前,忽地俯身捂住越城下半张脸,看了一会儿,笃定地说:“对,绝对没错,肯定是那天姓洛的身边的人!这眉眼,我一瞧就忘不了!”
另一人一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貌相很普通,毫无辨识度。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他是不是洛川的保镖,但显然是江浔的心头肉,你也敢动?”
“哼,江浔那小子简直目中无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完全不给我面子,简直气死我了!”
"所以你想……你不怕惹怒了江浔,十个身家都不够偿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是要惹怒江浔,而是要讨好他!”
中年男人眼前一亮:“你想将他献给江浔?”
姚肃一张老脸又泛起狡猾的笑容:“江浔既奈何他不得、又舍不得奈何,搞得骑虎难下。那么让我来做一回坏人吧。”
中年男人不得不佩服地说: “既讨好了江浔,也能挑拨江浔与洛川的关系,让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对立冲突,到时你可坐收渔人之利,妙计妙计!”
“就是……有点舍不得。”姚肃拖长声调,瞧着面前灯光映照下更出类拔萃的面容,不无遗憾。
“这小子既是个带刺的玫瑰,如果不是你使诈,哪里能将他抓来?这类人,只适合用、不适合碰!”
“哎,如果不是要筹划我的大事,越是这样的人,我倒越是喜欢,征服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呵呵,你就只能下辈子想了!”
“不过,很奇怪,我总感觉老早以前就见过他!”
二十一 情感养成
姚肃在床头坐下来,盯着越城沉睡的面容,脸上颇有疑惑。凝神瞧了一会儿,情不自禁伸出手要抚摸那面容,岂料面前的越城突然睁眼!
姚肃吓得缩回手,脑子里满是惊愕——不明白越城怎会突然醒了?按照迷药的量,应该还会昏睡一两个小时。而在此之前,他们会不停地加注剂量,防止越城清醒,以便有足够的时间送到江浔床前,促成他们的好事。
而越城之所以提前醒来,是因为在被强捂口鼻之时,便下意识禀住呼吸,尽量减少迷药的摄入。然而姚肃早有戒备,知晓他的厉害,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加大了迷药剂量,短短几秒的接触就足以让他昏迷,不过是时间没有预期的那么久。
迷药的副作用相当强大,越城虽醒,头脑短暂地处于迷糊的状态。
当耳朵中传入姚肃惊慌的大叫时,慢慢清醒,却觉浑身乏力——迷药的劲儿还没缓过来!他顽强地调动意志,从床上爬起,顾不上一旁躲得远远的姚肃,辨别方向,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
姚肃又在那里大喊:“来人,来人,拦住他,拦住他!”
门外的保镖闻声而动,迅速的集结过来,刚好将越城拦在门口。
越城勉强扶住门框,撑住身躯,眼睛闭了下又睁开,聚起十二分的精神,竭力让自己多恢复点力气,才能对付眼前的保镖。
好在那些保镖上次见识过他的厉害,这回又惊异于他能提前醒转,暂时没有动手。但瞧了几秒,就瞧出他身体虚弱,并没恢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便一窝峰涌上来。
越城强提一口气,身形一矮,从他们手臂之下钻出去。但脚步不稳,导致他重心放低,居然躲不过最近之人的伸脚一绊,被摔倒在地,摔了个七昏八素!
保镖们乘机将他抓住,揪起来拖到姚肃跟前!
姚肃摸着额头,暗道一声好险。眉头一皱,立马吩咐下属:“马上约浔少过来!”
越城身躯无力,头脑仍是清醒,江浔两字入耳不吝于一个炸弹,心头悚然——叫江浔过来做什么?
姚肃轻佻的捏捏他下巴,啧啧笑道:“这么强悍的美人,待会儿变成一个淫荡求欢的贱货,在江浔身下浪叫的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儿。可惜我瞧不见、也享受不到……”
如此下流无耻的话让越城脸色红白交织,浑身直冒寒气。
姚肃随即吩咐手下端来一杯水,捏起越城嘴巴就要给他灌下去!
千均一发之际,一块不知名物件飞来,打碎了姚肃手中的杯子。而那物件也随即掉在地上,竟是一个手机。
姚肃气极败坏的大吼:“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好事?”
一人赫然出现在走廊尽头,姚肃一见瞳孔大缩,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勉力抬眼的越城瞧得惊喜交加,本就虚脱的身躯也不知自哪里得到力量,一下子挣脱开两旁保镖的钳制,奔向那人。
但他不过是逞一时之勇,很快身软力虚,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前软倒下来,那人飞奔过来一把将他接入怀中!
灯光映上那人俊朗飘逸的脸,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怀中人,满面心痛之色,转眼面向人群时,又气岔难平,一腔怒火燃燃升起,似要从眼眸中喷射而出,正是洛川!
洛川之所以在关键时刻赶到这里,是因为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也许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让洛川二十多年的人生空白,在遇上越城之后,被填得满满,让他怎么都放不了手!然而良心的谴责、道德的束缚,也让他不能毫无顾忌的去爱一个人!
几番挣扎之后,带着内心对吕飞的愧疚、对越城的相思,义无反顾的要寻越城问个究竟、得个结果。
然而越城没有搭理,一个字都没回。
他心口那早已愈合的伤疤仿佛重又裂开,疼得要命。
时光在折磨中漫长而艰难的流逝,直到有人打电话给他,透露越城的信息。不管真假,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
有了上次在夜总会的教训,洛川在慌乱的情绪中,仍能冷静地布署好方案。打电话给乔大,约一帮人一同前来,也就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这回有了准备,掌握到主动权,将本有点怕他的姚肃的气势压倒不少。又见他带的人是自己的几倍,姚肃竟趁人多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剩下一群小喽罗惊得惊、散得散、跑得跑。
洛川兑现诺言给了那报信之人重重的赏金。顺便让乔大将余下没跑的、看来想投奔他的人一起收编。
而乔大猛瞧瞧被洛川双手相扶的越城,不禁咋舌,心想难怪洛小哥谁都看不上,原来身边早已有了这等美人!我的乖乖,自己那臭小子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可下一秒,越城挣扎着从洛川怀中脱离,挺立身躯,站到三米开外,不远不近的距离,刻意显得生疏的模样,将乔大瞧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是在闹别扭?
乔大虽不知两人的纠葛,倒是识趣,挥挥手,命令其他人跟自己先行离开。
走廊里瞬间只留两人在场。
洛川怀中空落,心中更是空虚,难受地唤了一声:“越城……”
越城力气恢复些许,神智更是清醒,固然在见到洛川的一霎那难以克制自己的惊喜,待冷静过后,强迫自己竖起冰冷的面孔,机械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洛川试着上前一步,想拉近两人的距离,不料越城看他上前,竟退了一步。
洛川更加难受,满心苦涩:“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
越城表面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免谈。”却犹如利刃将自己心头割了一刀。
道教的法则、师门的重任,时刻牵制着让他无法真正敝开自己心怀面对洛川。
洛川的语声更是干涩:“是为了吕飞吗?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愿意去向吕飞负荆请罪,如果你愿意的话。”
洛川一心以为是吕飞的缘故,倒让越城想起来自己与吕飞本没有的这茬事,刚好在此时可以用作拒绝的理由……当即承认道:“我不能对不起吕哥。”
就这么一句,已经是尽越城自己所能用的最大的心力!说出口之后,他自己也缓了好长时间,才镇定的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无论是越城的言辞还是态度,都像狂风巨浪,将洛川整个人冲向深海,心口撕裂般地剧烈疼痛起来。直到越城再次出声,让洛川寻回到一些空气,多少缓解胸口之痛,才觉好受些,脸色惨白地应道:“我送你……”
“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不麻烦你。”越城像对陌生人一般,客气而冰冷地拒绝。之后,不再犹豫,转身而走。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本就不是尘世中人,迟早要回归门派,度此余生。情谊两字是他绝不能触碰的师门法则!
洛川眼睁睁地看着那绝决的脚步、笔直的背影、消瘦的身姿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得仿佛再也抓不住,而自己居然无力阻止、无理由阻止!
那颗几度愈合的心又被彻底剖开,疼的洛川面无人色!
二十二 包养
内心风起云涌、如受酷刑折磨的三天过去之后,洛川没有等到越城的霍然回头,却等来吕飞的惊天消息。
这三天里,洛川除去强打起精神应付工作之外,没有出去应酬过一次。每天早早回到家,对着空旷的房子怔然发呆,想起越城初次到来,自己心猿意马的时候;想起两人旖旎缠绵,几乎疯狂一度的时候;想起携手共探迷案,见证生死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忘怀的永恒之迹,刻上肉体、刻入灵魂!
可是,老天爷实在太残忍!
既然越城早已有了归属,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自己遇见?犹如身处丛林慌不择路的人,一头扎起沼泽之中,越挣扎陷得越深,再也脱离不了,就此沉坠下去。
洛川想了很久,依旧想不通,更是怎么都忘不掉、丢不开、抛不下。
起初,洛川单纯的以为吕飞是来质问他,为什么私下里又要去找越城,明明警告过他。早已做好了不替自己辩解,默默承受责骂的准备。然而吕飞说的第一句话让他一脸茫然!
吕飞说:“帮帮越城,尽你最大的力量。”
随后,吕飞言简意赅的说明原因。
就在前天,越城被停职受审!恢复时间遥遥无期。原因无他,就因为不知谁送了份举报材料到上面,证实越城名下有套豪华别墅与豪车,价值上亿。
据说还有一张半遮脸的床照,虽看不清全貌,但那漂亮璀璨的桃花眼独一无二,与越城十分相似。
所有的材料都指明一个论点:越城被神秘人物包养了,所以无父无母的孤儿,年纪轻轻坐拥上亿豪宅。
纸包不住火,上头下来调查后,尽管极力遮掩,但越城被包养的传闻还是私下在局里炸开了。
那套别墅与豪车确实是在越城名下,加上当事者本人真有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男女通杀的美貌,人证物证俱在,越城有口难辨。
现在,越城更是失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吕飞想来想去,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跑来求助洛川。明明他先前怎么都不让两人见面,阻止两人在一起!
吕飞来的时候也还是懵的,又一想反正来都来了。
洛川本也是懵的,不明白吕飞有葫芦里卖什么药,明知道自己对越城的心思,仍要找自己帮忙?但对越城的担忧让洛川先压下这些困惑,冷静的前后一思量,道:“到底是谁要这么做?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吕飞沉默一会儿回道:“我猜,应该是江浔。”
“江浔?江氏集团的江浔?为什么?”洛川心中生起寒意,不敢擅自猜测,等吕飞的回答。
“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吕飞其实猜到越城的名下之所以会有别墅与豪车,肯定是一年前越城还是南城首富江宁的养子时,江宁给他买的。如今能被拿来作文章的只有江宁的儿子江浔,也只有他能够查到这些讯息,有动机去做这些事。
“吕队长,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什么?”洛川猜到肯定另有隐情,直截了当地问。
吕飞觉得背上有冷汗在狂流,心想洛川果真聪明,又不能如实说,怕会勾起眼前人一年前的记忆,但又不能不说……还真不好办。
“你知道越城的长相……”吕飞简单的说了一个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知道洛川能懂,果然,洛川双手交握,捏得手指骨节吱吱作响,一字一句地接道:“他想要越城,以此来逼他?”
“我能猜到,相信越城也能猜到,我怕他一时冲动去找江浔算账……”一年前江浔带给越城难以磨灭的凌虐与伤害,不想一年后还要再来一次?吕飞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凭江浔的能力与势力,越城身负灵力之时尚且对付不了他,而今单凭赤手空拳,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唯一能与江浔对抗的,有理由与江浔一较到底帮到越城的人,有且只有洛川!
凡间事,就用凡人的手段解决。除了妖魔,越城的师门在尘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更因此害了越城也说不定。
这恐怕也是吕飞内心深处不自觉地选择求助洛川的原因,不想等到哪天洛川真正忆起以前的时候,为此责怪自己。
洛川想起三天前越城冰冷绝决的态度,就为了不辜负吕飞。
而今,这个越城不想辜负的人,居然没有能力保护他,反而想着求助他人,求助自己。自己又凭什么要出手帮情敌抱得“美人”归?
洛川越想越气,含沙射影道:“越城又不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去帮他?无名无份!”
“你!”吕飞气得五官都要冒烟,但也知道洛川在说着气话,气自己与越城故意张扬,实际并没有的关系。瞬即冷哼道:“你不帮也行,越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千万不要后悔!”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洛川脸色相当难看,手中一发狠,又捏碎了一只杯子。
云空大厦66层,就是在这里,越城第一次见到江浔。
而今他要找江浔,只有再次来到这里。
江浔仿佛知道他来的目的,也是,本就是江浔一手操控的。
越城愤怒的质问江浔:“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这么做,也别妄想我屈服!”
“我也才知道,我父亲居然给你置办了房产!”江浔的神情语气挥去了傲慢嚣张,破天荒带点伤感,“如果你想知道其中原因,就跟我来。”
越城跟着江浔来到那幢位于僻静山脚下的别墅。虽然久无人居住,江浔早已派人打扫一番,焕然一新。
越城不知道这就是自己一年前生活过数年的地方,没有半点印象。茫然的站在客厅中,问江浔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这别墅是你的,你却不知道。”江浔喃喃说道,面上神情又转为颓废。
“不可能!”越城自忖自己就算失去一段记忆,也没理由会有这样一幢别墅,哪来的钱买?师门也对此只字未提。
“我倒希望是……”江浔紧紧盯在他脸上,突地握紧拳头,双肩微颤,似是不愿意承认某些事情,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接受。
“不过,你的目的达到了。”越城微微冷笑,强自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被人误解,被传闻贬得体无完肤,成为警界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与笑话!这一切,都拜眼前人所赐!
“你以为是我?我可以告诉你,绝不是!”江浔凝神看他,沉沉地说:“我江浔再笨,也不会干这种明显让你来恨我的事情!”
越城冷笑依旧:“除了你,还有谁?”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那你告诉我,我名下的房车哪来的?”
“你名下之所以有我父亲买的房子,是因为……因为……”江浔突然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低头将脸埋入双掌之间,过后十指交握,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很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你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宛如朝天惊雷,将越城震慑当地,良久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
“我先前也无法相信,偷偷让人取了你的DNA,验了好几次……”江浔的声音越说越低,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十指再次握紧,心中愤慨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你……你是我哥哥?”
江浔缓慢的点点头,突然多了个弟弟,没有一丝欣喜,心中只有伤感、失落,乃至愤怒!
第一眼见到越城,远远的惊鸿一瞥,他就目标明确,一定要把人据为己有。也十分自信并且相信,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手到擒来,哪知越城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用尽方法与手段,都于事无补,又不能将人逼得太狠。
毕竟,越城区别于以往他碰见的任何一人,惊绝绝伦的面容,偏又超越常人的身手,几度让他无计可施,也不敢将人逼得太急。
而且,从来没有一个人的背后信息会这么少。自忖势力通天的江浔再三调查,费了重重手段与周折,才发现一点端倪,找到越城名下的资产。
购买者故意隐匿的信息浮现水面的那一记得,江浔不得不大吃一惊,没想到背后掩盖这一切的居然是自己父亲!
江浔怎么也无法相信,再三求证之后,宁愿自己从来没去调查过!
第一次见面就想穷尽毕生心力拥有的人,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真是天大的玩笑!江浔的怒气不知往何处发,欲哭无泪。
这时候,有人却利用越城名下的房产大做文章。
江浔猜到了是谁,因为知道内幕消息、又有理由做的人就那么一两个。也深知越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自己,便等着越城。
不管怎样,还是舍不掉心底的那份情感,能够借此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也好。
尽管自己不得不说出真相。
越城愣愣的站着,怎么都不敢相信耳朵中听到的每一个字。
忆起初见江浔时,那强硬的留人手段,再见时的狠辣要挟,心中无法激起对江浔的半点亲情之谊,反而有抗拒、有害怕,避之不及。
而今,这个令自己内心一度强烈不安惧怕的人,是血亲哥哥?
尤其当DNA检测报告递到跟前的时候,越城内心直接崩溃,接受不了!
可稍微理智一想,江浔犯不着为了拉拢自己,来编这样一个两人是亲兄弟的谎言,阻了他原本的心思。
江浔怎会笨到这地步呢?
对,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其中定有其他能够解释的地方!
自己一定要去调查清楚,一定要!
越城突然转身,冲到浓浓夜色中,快得江浔都来不及喊住,也没有了勇气去喊。
以往,江浔想得到越城都想疯了,现在却真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只因,对父亲大人的敬畏,让江浔还没混蛋到那地步,抛弃血浓于水的身份。
江浔内心的道德感暂时约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