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Ⅲ
-----正文-----
“嗯~阳哥~”
房间里充斥着男子旖旎的呻吟和粗喘,床微微晃动,向阳行进得温柔缓慢,喉结凸起,青筋薄红。他做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下面那个话太多。
被压在身下的男人自然是配合的,除了不可自抑的吟哦和适当的撒娇求索,不会做多余的事。
几次缠绵过后,两人一前一后去洗澡。沈流的头发长过耳朵,他对着镜子看看,朝自己露出一个苦笑。
他贪恋向阳的身体和温柔,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喜欢着他。不知道自己出生在怎样的环境与家庭,却偏执地认为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遇见骆迟千,也为了和向阳相识。
不过两个人他都不能拥有,也不能相守。
“纯粹只是为了遇见而已啊。”沈流走进卧室,向阳正在抽烟,他看得愣神,停在门口半晌没有动。
向阳吐出一口烟雾,皱着眉问:“怎么了?”
沈流摇头,“和他真像。”抽烟的样子,身体上丰满的肌肉,冷俊不苟言笑……似乎产生了某种幻觉,沈流觉得这些都和骆迟千很像。
向阳没说话,沈流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我可以留下来睡一晚吧?”
“可以。”向阳说完起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准备去他自己的房间睡觉,被沈流喊住。
“你陪陪我吧,陪我一会儿。”沈流露出苦涩的笑,“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是要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在向阳重新坐下来之后,沈流沉默好一阵,才慢吞吞道:“我啊,是千哥捡回来的。没有想过他会不要我们,不愿意不甘心,很难过,但又觉得是理所当然,他有权利丢掉我们,我们没资格对他乞求。”
“他这个人薄情又冷淡,不相信任何人,不会带人回家来。喜怒无常,生气就会骂人,骂得很难听。但又意外地温柔,对我是对云二是,也许、对你也是。就算再生气,就算我和云二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也几乎不会对我们动手……
我在他身边十四年,看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知道他的每一个喜好,也明白实际上他除了打人厉害,疼人也厉害。
但他真的太残忍了,对我……对我和和云二,太残忍了……”
越说越痛,眼泪不自觉流出,沈流干脆扑进向阳怀里,拥抱着一个结实温暖的肉体痛痛快快哭一场。
沈流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到骆迟千身边,也知道没有机会再回到向阳的床上。这两个人如此相似,说一不二,薄情寡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任向阳再傻也知道沈流的心思,他没办法,摸着沈流的头抚慰他。一句话也没有,原本也不需要说什么话。
他久违地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忘记有没有这般哭过,但还深刻地记得那种绝望又无助的痛感。深深扎下去了,三年五载没法拔除。
但境遇不同,向阳不敢妄自同情。
沈流睡着后他站在窗边抽完一根烟,夜色朦胧,远处闪烁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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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倦色、半身鲜血的人出现在FRUSH,引得酒吧里所有人退步躲避,惶恐不已。一时之间热闹消失殆尽,徒留不安的惊叹。
细跟摩擦地板发出尖锐的声音,肖艾辰满脸笑容踩着小碎步走向骆迟千,“哎呀呀,这是什么流行的装扮?这样逼真可怪吓人的。”
“大家玩自个儿的啊!这个人我来接待。”肖艾辰说罢便去挽骆迟千的手。
“滚!”被肖艾辰碰到的地方太痛,骆迟千倒吸一口凉气,狠狠瞪了人一眼。而后睁大了眼四处搜寻,瞅见刚上了厕所出来站在吧台旁边的严清。
“你过来!”
严清没理他,绕进吧台后方,冷冷说了句“人已经走了。”
像是不相信,骆迟千坐上高椅,质问:“什么时候走的?几个人?”
“两个人。”严清头也不抬清理着酒具,表情漠然。
看这场面,肖艾辰自知不是自己能惹的,踩着高跟往舞池去了。
骆迟千要了一杯烈酒,喝完后跌跌撞撞走出FRUSH。夜色已深,壁巷灯火阑珊,他咬着牙缓慢行进,走出巷子后打了辆车。
车窗映出他狰狞的半张脸,他回想着严清的话狠狠骂出句“操他妈的”。司机被吓到,手一抖把车开进了水坑,骆迟千往右一偏,头撞上了车顶。
骨折的手臂又被碰到,骆迟千痛得咬紧了牙,心里咒骂不断,偏偏严清的话还在耳蜗里打转。
在FRUSH时,严清将酒推给骆迟千后随口道:“不是这个圈子的就不要硬挤,强扭的瓜也不甜。更何况他是所有人的,不会变成哪一个的独有品。”
“淦!简直不知所云!”虽然不知所云,但骆迟千心口却更堵,身上的痛都转移到一个地方,让他极度不适。
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画面交织,扰得骆迟千没了耐心,朝司机吼道:“给老子开快点!”
回到基地后顾超第一个跑来接他,满脸的担忧和紧张,“老大,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对不起,我马上给您包扎。”
“滚!”骆迟千推开人独自上楼,从医药箱翻出各种东西,笨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以往这种事都是沈流在做,如今人不在,他也没有心情让别人给他弄。
一想起沈流骆迟千就更加烦躁,连抽了好几根烟后叫来谢尤骁。
“去了两个地方,赌馆和潮皇酒吧。见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骆迟千自然知道顾超见的人是谁,只是那个女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潮皇酒吧的老板。
但他想不到Mary这样做的理由,为了钱?还是为了人?
骆迟千知道在这道上混就注定要多长几个脑袋几双眼睛,好多人想要白蛇老大的命,但最想的,居然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一直没想过要当帮会老大,可如今被这么一逼,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试试,反正他怎样都不亏。
当不上他就趁早想办法摆脱帮会摆脱白蛇,当上了就把白蛇遣散,随便抓个人让了位,自己做个潇洒哥四处走走看看。
怎样都不亏。可是不管选择哪一样都得先保住命。
入睡前骆迟千喝了一瓶酒,酒精流过嘴角引起撕裂的疼痛感,他照照镜子啧了一声,随意给伤口贴上创可贴。
天气渐渐回暖,但潮城雨天比较多,入夜还是能感觉到冷。趁酒精发挥作用的时候得赶紧睡去,但骆迟千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乱如麻。
他爬起来继续喝酒,一边喝一边打斗地主,手机震动两下,云二给他发了个消息。
不痛不痒的晚安。骆迟千皱着眉丢掉手机,灌下大口酒后突然想起什么,拿过手机问沈流的下落。
云二说沈流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两天?该不会……”骆迟千不敢继续往下猜,夜已经很深,天空突然落起雨来,他摸摸冷冰冰的脚,特他娘的想找个温暖的人为自己捂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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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