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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Ⅴ

-----正文-----

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骆迟千的心思也不在酒,食之无味,酒在他口中变得比白开水还乏。

但至于在意的是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懂。

伏特加、白兰地、法国干红、酒店自酿青梅……一通乱喝乱灌,看得向阳一头雾水又有些想笑。后来实在忍不住,向阳放下酒杯,“小孩子嚒,什么都要尝一尝,还带囫囵吞枣式的。”

“你大爷!”骆迟千瞪人一眼,推开桌上的酒瓶酒杯,从印着“очаровываться”的浅灰色盒子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银色ZIPPO打火机窜出很高的火苗,骆迟千含着烟的脸被火光映照得明朗。锋利的眉尾微挑,面部线条分明,硬朗流畅。眸中的‍‎‍‌黄‍‎‌‌色‎‌‎‌火焰渐渐熄灭,咔哒一声,骆迟千收了打火机。

烟盒、香烟、打火机,锐利、冷淡、不自然。出现在骆迟千身上的这些东西向阳第一次见。

他喝完仅剩的小半杯干红,站起身来面向骆迟千,“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向老师你……不行啊。”骆迟千心里咯噔一下,也立马站起来。笑得僵硬,话也说得不流畅。

“明天还有课。”向阳倒是露出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笑,一边转身一边道:“你可以继续喝,我就不陪你了。”

从他们走进酒吧坐下开始,向阳就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氛围,后来骆迟千沉默着埋头喝酒的举动证实了压抑氛围的来源。埋头喝闷酒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会出现在一个刚刚赢了比赛的人身上。

向阳不懂,也不问。但他没有什么理由非得承受这种莫名的压抑,成年人更懂得趋利避害,适时迎合抑或抽身,此情此景,向阳认为走为上策。

说一句再见,脚步旋即迈开,往前走了两步,衣摆被一只遍布伤痕、骨节分明的手给拉住。向阳顿下来,却没回头,复而继续往前迈开脚,身后的人更用力,紧紧拽着纯白色衣角。

有些失了耐心。自从在球馆跟骆迟千见面开始向阳就觉得不舒服,骆迟千建起一堵冰冷的墙将他阻隔,又长出坚硬的壳将自己层层包围,偏偏不管是冰墙还是硬壳,在向阳眼里又裂缝百出。

他讨厌被亲近又被疏远的感觉,他同样有他尖锐的刺,必要时这些刺会从朝向他转而朝向别人,调转角度,划开领域。最惨的结果可能会去刺伤,让双方落得一个血淋淋的惨状。

再次停顿下来,向阳抬手往后拍打下去,那只拉着他衣摆的手晃了晃之后便恢复如初纹丝不动。他终于爆发,转过身用力捏住了骆迟千的手腕,见人垂着脑袋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向阳放开,几根手指抓住骆迟千的手背,指尖往前去掰开那彷佛要在他衣角连结生长的细根。

可向阳才刚刚发力骆迟千就主动松了手,指尖就那么自然地落入向阳手中,厚重的茧硌在向阳指腹,不禁激得他微微颤了颤手指。老茧新茧叠在一起,粗糙硌人,还带了灼灼的热。

向阳惊觉这触感比第一次时更骇人,那时候他伸手去拉坠落山崖的骆迟千,茧和伤疤都透着瘆人的凉。

“我也,一起走。”骆迟千抽走自己的手,抬头直愣愣地盯着向阳。向阳被冷冰冰的声音唤回现实,眼神闪躲着手足无措,怒气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失礼的尴尬,他打了人的手又将那些粗糙握住,完全没有作为奔三成年人的体面。

走出酒吧之后骆迟千递给向阳一根烟,向阳含了烟正在口袋中摸索打火机,脖子被轻轻一勾,火星在两根烟之间沸腾,袅袅烟雾阻隔开两张靠得极近的好看脸庞。

脖子被粗糙感摩擦出痒意,向阳瞪大的眼睛还来不及收敛,便直直撞进一双毫不含蓄的清冷眼眸。

在迷蒙的烟雾中,向阳看到骆迟千眼里攀爬的红血丝,骆迟千看到向阳下巴上一颗极小的红色痣。

也不过是一触即分,烟点燃了,人也该告别了。

骆迟千却犹豫,他像个不安的孩子,想要看喜欢的动画片又想要睡觉,摇摆不定,内心极为挣扎。但小孩最终会败给困意,骆迟千也败给了让他生出困意和温暖的太阳。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重重吐出烟雾,面向向阳,“向老师,带我回家睡觉。”

暧昧的举动和暧昧的语言。向阳觉得好笑,于是笑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骆迟千听得明白,不辩解,重复道:“带我回去睡觉。”

“别人要这么跟我说,就意味着想跟我上床,想让我操他。”顿了顿,又道:“迟千,我不懂你。”

“谁操谁的也不一定。”骆迟千嚣张地怼着向阳的脸吐烟雾,乖戾地斜勾嘴角,“再说了,只是单纯睡觉而已,向老师急什么?你要那么想和我上床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神经病!”向阳丢掉还剩一半的香烟用脚踩灭,瞪了骆迟千一眼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掉。

骆迟千跟在人身后慢悠悠地抽烟,巷子狭窄昏暗,路灯拉扯出两条细长的影子,影子摇摇晃晃,重叠又分开。

他是真的想要跟着向阳回家睡觉,也是真的只想单纯睡个觉。白蛇最近事情太多,不是莫名其妙替人跑腿就是每天打不完的架,芝麻大点的事情都得让白蛇出面,有钱人权当白蛇是供人杂耍的戏班子。

当然,骆万程更是。白蛇没有选择的自由,想接不想接的工作都得接。骆万程视钱如命,又孩子心性,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好全世界都鸡飞狗跳。

白天打了架,夜里又失眠,骆迟千已经好几天没过上什么安生日子。身上的伤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每逢降温夜还总是冷得慌,没有找女人的兴致,倔劲儿上头硬生生挨过冷和痛。

他心里时刻都乱,关于沈流和云二,关于向阳……他总找不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巷子走到尽头,向阳往右转弯,骆迟千心不在焉,走急了便撞上突然停下来的向阳,脑袋生生磕在坚硬的脊椎上,疼得他嘶了一声。抬头正要谴责,看到对面好几十人抄着家伙正往这边来。

骆迟千往前一步站在向阳前面,哂笑:“一群不知好歹赶着送命的杂碎。”

不管他在哪里,总有人时时刻刻看着盯着,想方设法要扳倒杀掉。总有人不自量力,像急了眼的跳梁小丑。

又是何必。骆迟千默默讥讽一句,回头对上向阳怅然的目光,才突然反应过来牵扯了不该牵扯的人。

大意了。骆迟千心想若是向阳因为他而受到伤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不敢想,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刻皱着眉严肃出口:“你赶紧……”

“给我根烟,你买的新烟挺好抽的。”向阳往前伸手,一只纹路清晰、两根手指微曲的好看手掌就停在他的胸口前。手掌的主人神情淡定,眼尾带着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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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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