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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归来的那天下着大雨,淋得浑身湿透进门,云二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揉揉眼睛又掐掐大腿,搞清楚了真的不是在做梦才过去抱紧沈流。鼻子一酸就哭起来,边哭边问沈流去了哪里。
“去巴黎看埃菲尔铁塔了。”沈流揉揉云二的脑袋,低声说一句对不起。
有些心怎么散也不见好,这是沈流独自漂泊十天后得出的结论。
他虽然没上过大学,但看过很多书,头脑聪明又勤奋,被赶出白蛇后很快找到一家不错的公司。但是他走不出感情的困境,所以请了假出国散心,天真地以为走得远就会忘得快,结果什么也没变好。
只要人能平安归来就好,云二点点头没去责备,沈流进浴室洗澡的时候他给骆迟千打电话替沈流报平安。
骆迟千刚在池子里游了几圈,上岸喝水就接到电话,他说好,想了想又说:“不要告诉沈流我和向老师的事。”虽然他们之间压根没那回事。
自从被向阳扯住领口斥责过后,两个人就没再见过面。向阳不信骆迟千的什么真心,骆迟千也没法逼迫向阳接受他。感情总归得两厢情愿才可以,饶是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骆迟千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也明白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流知道。他觉得沈流算得上是他的情敌,魏铮也算,虽然他都没看在眼里,但他捉摸不透向阳的心思,不能轻敌。
没有再下水的心情,骆迟千冲了澡之后开车去了FRUSH。
严清留长了头发,耳朵上多了坠饰,看起来酷酷的;肖艾辰和他男朋友在舞池中间跳舞,跳到情动便激情舌吻。酒吧里热闹非凡,骆迟千坐上吧台点了一杯烈酒,环顾一周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便随意和严清聊起天来。
聊天的话题全是围绕向阳展开,严清有些失了耐心,放下手中擦得蹭亮的杯子抬头道:“阳哥不喜欢你这类型。”
这话骆迟千不止听过一次了,他后来去找过魏铮,魏铮几乎是把这话当口头禅一样在他跟前念叨。心下烦躁,一拳捶在吧台上,“那我他妈的以前还不喜欢男人呢!凡事总得尝试,你们说他不喜欢他就真不喜欢了?那我还偏得给他纠正过来,让他喜欢上。”
严清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懂。”
这话也让骆迟千觉得不爽,他那日去找魏铮的目的,现在来FRUSH的目的,都不是为了听别人说他不是向阳喜欢的类型,说他不配,说他不懂。
他只是…….只是初次面对爱情而感到无措。
魏铮确实是来青街出差的,领导给了他一个吊车尾项目让他搞定,马屁拍了无数,礼物送了小几万,酒喝了好几晚,对方才勉强签下合同。骆迟千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东西,第二日一早便要搭飞机离开。
错愕的同时有无比厌恶的神情,没有酒醉的魏铮看起来理智而老沉,一边折衣服一边问:“特地找上门来羞辱我?”
“没那个必要,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羞辱。”骆迟千抄着双手靠在门边,神情淡漠,魏铮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据我所知魏老板好像不是单身啊,如今这般模样倒有些凄惨了。”骆迟千没有足够时间去调查魏铮,但这随口一说像是戳中魏铮的要害,他停下动作,苦涩地笑笑,“报应吧。”
“……”魏铮的反应超乎意料,骆迟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向阳是个好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真的……”回想往事不仅花力气,还会带来无止尽的谴责,魏铮一直在逃避,现在在面对骆迟千的时候,他好像认命了,语气尽管苦涩,也带了一些嘲讽的释怀。
“是我辜负他在先,但我离开他之后也没过上几年舒适日子,如今这般潦倒,就是当初犯下错的报应。我……我后来想过很多,我是真的爱过他,也还爱着他,但……”
“但尽管如此,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就是错了。”骆迟千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恼火,他不想听魏铮和向阳的爱情故事,也不想听魏铮的反省自责。
“是,我把他伤得很深,我知道。而我甚至还怀抱着再见到他和他重修旧好的白日梦,甚至希望他还一如既往地爱我,会接纳我,也……也讨厌你恨你。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爱他疼他,他过得幸福的话,我或许也不会再遭遇多大的天谴了吧。”
骆迟千大笑一声,“恐怕你根本就不希望他过得幸福吧。”
“不!不是!我……我只是……”魏铮抬起头看着骆迟千,眼里有很深的红血丝,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那晚我……醉了……”
人们可以找很多理由来弱化对别人的伤害和逃避谴责,不知情、喝醉了、心情不好、需要面对现实、不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的愤怒快压不住,骆迟千一拳捶在墙上,咬牙切齿道:“我真想送你下地狱。”但他不能,他还没有获取更多信息。
他和魏铮面对面坐下,像审判犯人一般听魏铮做陈述。故事讲完了,骆迟千也差点失手掐死对面的犯人。
惶恐惊慌之中,魏铮脱口而出:“就算你知道了这些,就算我真心悔过,就算向阳跟你在一起很幸福。但我也并不觉得你配得上他,你根本不懂他,什么都不懂。
你长得凶神恶煞人高马大,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很快就会厌倦的。他那么痴情,说不定……说不定还爱着我……呃!”
这才是真心话吧,无论曾经如何伤害对方,无论心里有多少才是真心的悔过,最终自己不好过的话,也不希望对方过得幸福。
骆迟千一用力魏铮就说不出话来,他在彻底失去理智的边缘,眼前突然浮现出向阳在面对魏铮时那种复杂的神情,有无限悲伤,也有残存的温柔和眷恋。
失魂落魄离开魏铮住的酒店,很想立刻见到向阳,但他觉得无力,见到了又能做什么呢?可以抚平向阳心里的伤痕?可以让向阳敞开心扉接受他?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现在,骆迟千也只能坐在向阳常去的酒吧旁敲侧击,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向阳的信息。迷茫、无措,二十多年来从没像现在一般窝囊过。
不能再窝囊下去了。
玻璃杯被摔得稀碎,摔碎他的人已经快速离开了闹哄哄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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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想问一下大家,就是有没有觉得进度很快?或者有些剧情很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