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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栀子花盛开的时节,室内却充满了一大股清香的味道,白色花朵被光照得明晃晃,刺眼得紧。
有一段时间没去FRUSH了,向阳都快忘了SEDUCE的味道,现在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碍眼的东西竟想痛痛快快来一杯。可他现在这种躁动不安的状态不适合去FRUSH,有了期待之后心里那匹奔驰的野马就没停下来过。
那日他做出接受骆迟千的决定,骆迟千却不似他想象中那样激动,只看着他静静笑了很久,才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以平静的口吻道:“谢谢你,向老师,我很开心。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去青街那种地方,周末在家等我。”
讲完这样的话后便说有事要离开,向阳送他到门口,他突然转身亲了亲向阳的脸,温柔地道一声晚安。
像中世纪富家绅士,文质彬彬,谦谦有礼。这种行为让向阳觉得好笑,可又莫名期待骆迟千带给他的周末。虽然他接受骆迟千的告白还另有目的,但无论如何也没法反驳自己确实有心动的成分。
在向阳看来骆迟千没什么好,除了一副受过伤还很好看的皮囊,一些共同的兴趣爱好,一股子讲义气的性情。其他都扑朔迷离不说,还很有可能是个超级大的麻烦。
但他在思虑再三之后还是愿意主动往前走一步,虽然有太多未知,但他动容了,在不知不觉间让骆迟千住进心里了,他想去了解,也想打开心扉,拥抱久违的心动。
而有的人并非天生就是个坏种,如果自己真能成为某个人的小太阳,不说拯救,只要能够驱一点寒,照亮一些黑,那“小太阳”这个称谓还算是有点价值。
遐想了太久等的人还没到,外面又下起雨来,向阳打开窗户,雨点斜斜飘进来落到他的身上,很快打湿轻薄衬衫。凉意侵袭,向阳关了窗,走进卧室换了一件衣服。
半个钟头后骆迟千拿着一把伞站在门外给向阳发消息,开门看到干干净净的人和正在滴水的黑色雨伞,向阳吃了一惊,调侃道:“以往不都是淋成落汤鸡?”
“更希望是向老师的吻将我打湿。”骆迟千将雨伞靠在墙上,空出双手来正了正黑色领带。
向阳刷地一下红了脸,心想这人也太离谱了,瞪人的目光从笑着的脸蛋上撤走后往下移了移,正要迎人进门,视线又回到那双黑色皮鞋上。
鞋尖满是泥泞,污浊之下有一块没被冲刷干净的血渍。向阳咽咽口水,抬起头来看向骆迟千,“怎么这么久才来?”
“等久了吗?”骆迟千伸手拨了拨向阳额前的碎发,“处理点事情。”
“什么事?”微笑的表情,质问的语气。
骆迟千低下头看看鞋尖,面不改色地笑道:“最近老是下雨,湿得历害。鸡笼关不住鸡,都跑到我院子里来了,送上门的肉都不吃岂不是太对不起它们的一场辛苦?于是只好宰了几只。”
向阳拧着眉没作声,领骆迟千进门,给他拿出一双新拖鞋。
“抱歉向老师。”骆迟千换好鞋后从背后抱住向阳,脑袋轻轻磕在他肩上,用略带疲惫的声音道:“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向阳一瞬间僵住了,数秒后才抬手摸了摸骆迟千的头。
“我可以先去洗澡么?”骆迟千放开向阳,礼貌地发问。
向阳略带吃惊地点点头,为他找了睡衣。
身上的伤被热水淋到产生撕裂的疼,血液和泥垢迅速被冲散,骆迟千忍着痛洗完澡,拿过藏在怀里的绷带笨拙地从肩到胸部缠了三圈。
突袭这样的事也不是只遇到过一两次,可这次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穿着新衣服开开心心去赴约的人被两辆车前后夹击,骆迟千的黑色奥迪被撞得稀烂,他卡在座位上一时半会出不去,被一群人围攻,伤了肩、背和胸。
顾超的死引起警方关注超不过十天,骆彦和骆鹏飞不会长时间乖乖缩在龟壳,再说骆万程刚在三天前宣布继承人得由他的三个儿子公平竞争产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贪婪的老鼠们当然要想尽办法尽快解决掉骆迟千这个绊脚石。
暴风雨就快来,到时候下冰雹还是下刀子骆迟千都躲不过,不过他当然没想过要躲。他要站在最前面,堂堂正正应战,最好能毫不心软地砍断臭老鼠尖锐的牙齿,剁碎他们贪婪丑恶的心。
雨越下越大,哗哗的声响传进向阳耳里,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安。骆迟千进浴室已经半个小时,他走到门前侧耳倾听,没有水声,一片死寂。
“迟千。”向阳轻轻喊了一声,不见回应,握紧拳头捶在门上,大喊:“骆迟千!出什么事了?!开开门!”
依然无人应答,向阳拧着眉退出几步,抬起腿来一脚踢开了浴室门。穿好浴袍的人倒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怎么喊都没有回应,向阳一靠近他就猛然惊醒,表情骇人地睁大眼睛。
撤走搭在人肩上的手,向阳冷着脸大声道:“要死可别死在我家!”
骆迟千揉揉脑袋爬起来,嘶了一声,抱歉道:“对不起,太困睡着了。”晕倒这种事根本说不出口,骆迟千拉拉向阳的手,“我去卧室等你。”
向阳能够接受他的告白他简直高兴得要原地爆炸,但是骆迟千向来理智,最近种种烦心事压在心头,他没法好好跟向阳相处。就连受了伤晕倒这样的事也不得不隐瞒,很糟心,但必须瞒过去,死也不能让向阳知道他就是白蛇。
不得已的身世背景和要得到的爱人,两者不能兼得,除非让其中一方消失。而让前者消失的最好方法除了隐瞒,别无他法。
糟糕透了,好不容易让向阳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又即将要向人请个长假去处理一场雷雨暴风。
骆迟千呆呆地望着门,听卧室哗啦啦的水声和向阳走动的脚步声,心里觉得安宁。脚步声渐近,他立刻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堵人,将向阳抱上床。
“别吓我。”向阳的的确确被吓了一跳,皱着眉不满道。
“没想吓你,”骆迟千亲亲人的额头,“我冷,需要人暖被窝。”
“我就是个给你暖被窝的工具人?”向阳彻底不开心了,他没想这么幼稚地去计较,但不由自主,骆迟千的好话坏话都能轻易入他的心。
大概一旦在意上某一个人,再微小的动静都能牵起涟漪吧。
骆迟千将身子贴上去,紧紧搂住向阳,脚插进他的双腿间,小声道:“不是。”
被一股凉意激得打了个冷颤,向阳蹙着眉回头,撞上骆迟千的嘴,顺势用自己的唇轻轻在上面挨了下,发声质问:“你怎么会这么冷?”
“是啊,怎么会这么冷?”骆迟千闭着眼在向阳的脸上蹭蹭,“可是抱着你就不冷了。”
“骆迟千。”
“嗯。”
“老实回答我,你的脚为什么这么冰?这又不是冬天,不应该……”
“太阳,我是手脚冰凉的体质,只要不是三十多度的大夏天,基本上都这样。”骆迟千含住向阳的耳垂含糊道。
“狗屁手脚冰凉!”向阳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骆迟千的怀抱,反被抱得更紧,叹口气无奈道:“我想不通。”
“那就别想了。
小太阳好暖,晚安。”
四只脚紧紧交缠,热气在被窝里流窜,两个人拥抱着入睡,清浅的呼吸四溢。
睡着后的骆迟千梦见大片向日葵,温暖扑面而来,这才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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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骆不想doi,而是他受伤太重又怕被发现,实在doi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