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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传来，向阳整个人都傻了。他压根不信别人口中的向朝铭就是他生他养他教训他的那个向朝铭，不屑地轻哼一声，拍了拍病床上的杨素。“开玩笑呢，这恶作剧真没品。”

杨素绷紧神经皱着眉，深深看了向阳一眼后抬起眼皮盯着电视，拿过身边的遥控。一边换台一边小声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死亡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你爸他……”顿了顿，杨素继续按着遥控，“小阳，你要接受现实。”

当地新闻报道着向朝铭的死讯，杨素颤着手流泪，遥控器在手里晃得历害，向阳伸手抽出扔在一边，紧紧咬着唇抱住杨素。

死人湾唯一幸存的警察张智还在还原当时的情景，说到凶手时双目瞪圆，咬牙切齿，又悲痛万分，“骆迟千”三个字从嘴里说出来，又觉得是脏了嘴一般，嫌恶地啐了几声后继续讲话。

向朝铭就是那个潮城最公平正义的警察，骆迟千也就是那个黑帮的老幺，白蛇的老大。没有同名同姓，更没有搞错一说。向阳的侥幸心理和一直以来的不愿面对现在都行不通了。

杨素还在哭，向阳一边安慰她一边心如焚芥，劈里啪啦，熊熊燃烧，灼得万般难受马上快要爆发。

愤怒、悔恨和自责一股脑涌来，向阳觉得难受极了，等到杨素哭累了睡过去，他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抽起烟来。

他隐约感觉到了向朝铭有事瞒着他，却没有过多关注，一心扑在白蛇身上，想从一大堆资料中确认白蛇老大骆迟千是不是就是他认识那个纹有黑曼巴蛇和尼罗鳄的骆迟千。

资料上用了太多不确定的词语，比如“极有可能是骆万程最小的儿子骆迟千”，“貌似没人见过白蛇老大”，“应该纹有相同的白蛇纹身”……

这让向阳觉得恼火的同时又庆幸。白蛇老大藏得太深，真面目扑朔迷离，想要做到最终确认并非易事。如果另有其人，那向阳就可以放下所有顾忌和戒备去接受身边那个莽撞又直白的人。而如果……

向阳选择逃避如果就是同一个人的假设，不想用猜测来扰乱自己，警察办事都得讲证据，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协助向朝铭的时候找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去证明自己身边的骆迟千和白蛇老大之间的联系。

但他忽视了向朝铭的行动，疏忽了他决心单打独斗的志气。如果能早一点从向朝铭口中撬出这次的秘密行动，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跟在他身边保护他，是不是就可以亲眼看到白蛇老大，是不是就不会让向朝铭……

而如果，在自己赶去警局的途中没有接到母亲晕倒的消息，是不是也能够在没看到向朝铭的办公室里察觉到什么异样？

如果……也许……全是没用的假设，向阳此刻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他将没抽完的烟捏碎后扔掉，火星烫在手掌丝毫没有感觉。

飞也似地回到警局，将幸存者张智抓出来就是一通审问。左手骨折、满脸伤疤的警察不满地看了向阳两眼，“我知道你是向局特别在意的孩子，但事到如今，你该做的是尽快抓住逃走的白蛇为向局报仇，而不是带着一腔怒气来审问我。”

“抱歉。”向阳承认自己的心急和失态，双手捂住脸狠狠搓了一把，“我只是想来向您打听一下白蛇老大的外貌特征。”

看到向阳转变了态度和语气，张智也温和了很多，“我能理解，毕竟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

“雨下得有点大，我也没具体看清楚长什么样，但好像确实有什么地方和白蛇其他人不一样。”张智低着脑袋，虎口衬在下巴，一副努力回想的认真模样。

“哪里不一样？”向阳却急不可耐，差一点伸出手去掐住人的双肩。

“纹身！”张智猛地抬起头，“记起来了，他最后脱了被扯破的衣服，背部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两边肋骨像纹着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没看清。”

已经说得够明白，向阳再糊涂再装傻也不能在杀父之仇面前拎不清是非，他谢过张智，准备一个人去寻找逃跑的那条“黑蛇”。

张智突然拉住他，“你准备一个人去？”不等人回答，又继续：“向局临死前说了让你替他报仇，我们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人，如今他……我们愿意配合你，一定将杀死向局的凶手绳之以法。”

“好！”向阳点头，一副痛苦的面孔慢慢变得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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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妖艳红裙的Mary站在落地窗前抽完一根法国女士香烟，转身看了看熟悉而腐臭的房间，点上第二根烟，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国际电话。

“小妹，骆老狗的葬礼你不回来参加么？”扬起头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稀碎的烟雾。

“谁？哟小妹，你别是在国外读书读傻了，骆老狗么自然是骆万程这个老不死的咯。不过啊，现在可不能说他老不死了，因为他的的确确是死了。”

“怎么死的？”Mary哼了一声，往窗外扔下未抽完的烟。

那日雨下得实在是大，骆彦和骆鹏飞都死了，骆万程没了看戏的心情，便跟着Mary走了。被雨淋湿后心情不佳，一直催促Mary给他看好东西，但他死也不会晓得这只是一个幌子。

当然死也没想到跟了他三十年忠心耿耿的老于会背叛他，和Mary合手杀了他之后，借他的手指按了手印，拿走了他随身携带的传家之宝，即镇位之宝。

忍了十多年的Mary如愿以偿，带着东西回到死人湾。尸横遍野，骆彦和骆鹏飞的尸体最是惨不忍睹。她走到两具尸体身边轻蔑地踢了几脚，得意大笑。

她也不是觊觎黑帮老大这个位子，只是想让骆万程死，但最后事情变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不是被你那两个有着豺狼之心的哥哥给害死的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笑了一阵，Mary又变回严肃的模样，舔了舔红唇，“他生前可是只疼小妹一个人，就因为小妹的母亲地位高。哎，可真是好福气哟！”

“好福气，呵！”Mary狠狠往黑皮沙发上吐了一口唾沫，“我通知到位了，回不回来可就看你了。哦对了，他把他的位子传给我了。”

挂断电话后Mary觉得畅快，她真想让自己无辜惨死的母亲和善良倔强的弟弟亲眼看到骆万程那恶心的死相，也想他们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隐忍屈辱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但是罢了，以后骆老狗的整个黑帮都是她的，而她想如何整改就如何整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死去的人就让她死，还活着的人就让他逃。Mary想到自己坐在越野上看到骆迟千抱着人绝踉跄逃跑的惨样不禁觉得好笑，可心口却涌出酸涩痛感。

那个悲痛欲跌跌撞撞的可怜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却不能相认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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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多狗血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