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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叽叽喳喳的,阳光也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透过,照到Oh-aew的眼睛上,唤醒这个沉睡的人。

Oh-aew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Teh的脸颊,能感受到对方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看到他的眼皮在轻微的颤动。便忍不住用脑袋蹭了两下对方的肩膀,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的心就像是气球,里面充盈着快要涨破的幸福。

“恩,都是眼屎还要偷看吗?”Teh被蹭醒了,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感受着静谧又幸福的清晨。“几点了?”第一天开学就这么幸福,真不知道这四年要如何才能比得过现在了。

Oh-aew不情愿的离开他的臂弯,爬起来越过他的身子,懒洋洋的去看一眼显示着七点零四分的闹钟,说:“七点。”

“唉。”德叹息一声,将对方搂回怀抱,想要安逸的度过这个清晨。然后脑子像被仙人掌打过一样,将Oh-aew推开,自己火烧屁股的跳起来说:“卧草,七点了!完了,完了,完了。”这样一路冲进了浴室。

Oh-aew还没从刚才的拥抱中回过神,带着埋怨的问:“你急着去哪儿啊?”

“我借一下你的衣服,来不及回宿舍换了。”Teh拿着浴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身子,一边去开衣柜找衣服,嘴里还叼着一个牙刷。心里埋怨自己起来晚了。

Oh-aew看着恋人心急火燎的仿佛鬼上身一样冲出门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

等Teh到了学校,他顾不得什么领带不领带了,将背包拿起来就往教室跑。教学楼并不大,但是走廊七扭八绕的,还分AB区,等他找到正确的教室的时候,已经迟了二十多分钟,一节课都上一半了。惶恐的走进去教室双手合十同老师道歉,还好老师也没有计较,说了两句就让他去坐着继续上课了。

下午要参加学长学姐搞得迎新,又是胡乱的没头没脑闹一通。精疲力竭的顺着教学楼走去活动区,他记得和妈妈哥哥参观学校的时候有一个戏剧社就在附近。走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门牌上标着戏剧社的社团活动室。原本只想隔着门偷偷看一眼就走,但是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地上盘着腿坐着的Top学长,立刻浑身就像粘了浇水似的粘在了原地。

学姐正在抱怨自己试镜又失败,一边说着好丧好丧好丧,一边将黏着漆的滚刷敲得震天响。Top学长笑着安抚对方,让她冷静点。

“你已经很厉害了,Khim,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Top如春风般安抚着身边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朋友。然后把对方手里可怜的滚刷拿开,再敲下去一定要四分五裂了。

Teh看着Top学长,越发敬佩了。明明已经是大明星了,还来社团参加活动,还对朋友这样温和没架子。自己以后也要变成Top学长这样的明星。正想着,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麻烦,让我进去可以吗?

他看Top学长太出神,整个人都快把门堵死了。赶紧一边道歉一边闪开身让对方进去,然后准备回去。

“Top哥,有你粉丝偷看你。”进去的这个人并没有忘记他,大声的叫着Top的名字,然后指着门外。活动室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子看着门口正要离开的Teh,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来给学长学姐们行礼。

“学弟只是来看Top的吗?”那个学姐用温柔又甜得发腻的声音问。

Teh只好回答说:“我是想来报名进社团的。”

“嗷,那你站在门口一脸花痴是怎么回事?我看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刚才进来的学长一点都不忘揭他老底,简直是伤口上撒盐。Teh听到活动室里有人发出笑声,整个人恨不得连脑袋都直接扎进地里。

Khim学姐拿起一块泡沫塑料丢过去,凶巴巴的说:“闭嘴啦,Jai。本来面试我们社团的学弟学妹就少,你这样会把人都吓跑的。”凶得名字叫Jai的学长立刻缩起脖子闭上嘴了。Khim学姐又立刻换上温柔的面孔对Teh说:“可爱的学弟,能介绍一下自己吗?”好像庙里的佛像那样的和善。

“我叫Teh。”赶紧合十行礼,对着大家介绍自己。

“Teh学弟哦,名字也好可爱呢。”Khim学姐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然后指着自己说:“我叫Khim,大三。Top我就不介绍了。至于他,他叫Jai,大二,记住他欠揍的脸。”

Jai学长立刻假装嘤嘤嘤的表情说:“Khim姐,你说的我好像魔鬼哦。也对啦,谁让我已经不是大一的小鲜肉了呢。”仿佛被花心的男人抛弃了一样。

Khim学姐拿着滚刷要丢过去,被Top学长拦住了。

“对了,学弟,你为什么要加入戏剧社啊?”因为每年加入的人都不多,社里派出Top用美色欺骗,加上自己花言巧语才能来几个新人。难得看到这么主动的孩子,Khim学姐几乎要抱住Teh学弟感谢上天了。

Teh赶紧回答:“因为我以后想当演员。大一没有表演课,等我学到的时候都已经大二了。我想提前积累点经验。Khim学姐,社团最近有排练剧目对吗?我看到外面贴着的海报了。”

原本笑嘻嘻的Khim学姐立刻不笑了,非常为难的说:“呃,是有一场公益表演啦,不过,但是,恩,演员都已经招满了。抱歉哦,Teh学弟。”

Teh失落的低下头。

“但是,要不……这样吧。”Khim学姐看到他失落的表情,生怕这位学弟跑掉,绞尽脑汁的想要如何挽留。剧本也写好了,演员也满了,排练也都在进行了,没办法临时插一个角色进去了。使眼色让Top和Jai赶紧想办法把人留下来,她嘴都要说干了,想不到什么借口了。

Top在一边也跟着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Jai靠谱,说:“试着做场务怎么样?场务也是表演的一部分,虽然上台表演很重要,但是积累幕后经验比这些还要更重要呢。”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场务的重要性,演员要是没有场务就无法完成表演;现在多做幕后以后才能发展的更宽广;大二不只是需要表演课,也会学习幕后,到时候学习会更轻松……

Teh一心只想做演员,没有了解过场务这个部分,在他印象里,场务大概是一个场景布置之类的角色。“是负责场景变换之类的工作吗?就是用对讲机讲话很酷的那种工作。”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FBI那样,腰上别着对讲机,讲着收到收到,然后飞快的完成任务。

“不只是场景变换还要布置舞台的一切。怎么样?感兴趣吗?”Jai学长问,他看Teh想的有点久,立刻不满的说:“嗷,想这么久,场务招的可不多,怎么样,做不做?”

“做!”Teh回答。学长们说得对,他现在不能只局限在演员这样一个身份上,要多多的了解幕后工作,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同大家协调,用心演绎更多的作品。

Khim学姐立刻起身去拿申请表,嘴里还说着真可爱,真可爱。Top学长给公益表演要用的道具上色,说:“想要拿对讲机是吗?肯定能拿很久。”当年自己进戏剧社的时候也和Teh差不多,学长就这样连哄带骗的让自己做场务,做了整整一年。耳麦带得耳朵都痛了。

正在Teh坐在那里填申请表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说:“大家好呀。”

“James学长好。”大家纷纷行礼。

“Jai,要回去吗?”James学长对着Jai学长招招手。

“恩恩,走吧。”Jai收拾完包和大家说再见,就走了。

Teh透过玻璃看到James学长搂着Jai学长的肩膀想要拿下来背包,但是Jai学长摇摇头,最后James学长只是帮忙整理了一下背包带子。

Khim学姐八卦的声音响起来了:“Top,他们进行到哪儿了?James学长和Jai。”

“我不知道。”Top学长把滚刷重新塞给学姐,让她快点干活。

“喂,你干嘛不问问啊。”Khim学姐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立刻变成了抱怨。

“学长不告诉我啊。”Top学长沾着涂料,用心刷着胶合板加泡沫做成的道具桌子。

“下次你继续问问嘛,我想知道。”Khim学姐的八卦之心早就按奈不住了,要不是James是学长,她早就软磨硬泡加威胁去问出答案了。

“八卦,你想知道,你就自己问问Jai啊。”

“他才不会告诉我呢。”Khim学姐立刻否决。然后看到Teh一直盯着玻璃窗,问:“嗷,Teh学弟在看James学长和Jai吗?”

“恩。”

“Teh学弟这么可爱,下次你去问Jai这件事怎么样?”Khim学姐双眼发亮的打量着Teh,仿佛正在考虑如何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Top学长受不了的揉乱了Khim学姐的头发,说:“你别乱打学弟主意。到时候把人吓跑了,有你哭的。”然后又对Teh说:“你别管Khim,申请表写完了吗?”

“写完了。”Teh写好最后一栏,签上名字交给Top。

Khim学姐还在一边刷着泡沫字母,一边说自己真的很想知道啊。James学长总是过来接Jai回家,肯定是谈恋爱了吧,而且两个人其实很般配啊,James学长家有一个小剧院,Jai以后想做编剧……

Teh看了看手机,Oh-aew给他发短信问在哪儿,赶紧行礼说还有事。Khim学姐让他加了line,说等下把他拉进实习场务的群里。

骑着摩托慢慢开过校园,路上勾肩搭背的人并不少。一对女生在树荫下正互相喂饼干;一个queer带着假发用男生低沉的声音讲着电话,一直说着ดิฉัน;两个男生牵着手走在校园路上,喝的是同一杯奶冻……

没有人对这些人投以审视的眼光,大家仿佛在一张纸上画着的无数平行线,只努力的奔赴着属于自己的终点。

这样慢慢开过校园,开过街道,驶向Oh-a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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