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jai哥先从触碰练习开始。

“我可以看着你吗？”teh问。

“可以。”

“我可以搂着你的腰吗？”

“可以。”

……

jai哥满意的点点头，跟teh说他终于有了一点kin的样子了。teh也感觉自己现在是真正的变成了kin，他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来自于如果我是kin的话。

今天的排练很快就结束了，他感谢jai哥昨晚给自己讲的故事。如果没有这些故事，他或许还不能这么快的变成kin这个人。

“为了庆祝，来，这是james让我给你的梅子酒。作为上次生日的谢礼。”jai哥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塑料瓶子，里面装着满满一下的梅子酒。teh接过这个瓶子的时候想问他们到底酿了多少梅子酒，为什么送了一两个月了还在找借口送。不是说只有一车梅子吗？他见过james学长的车，是绿色甲壳虫。“今天oh－aew会开车来接你吗？”

“我不知道，jai哥也要送oh－aew吗？直接给我就好了。”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双肩包里到底藏了多少装着梅子酒的瓶子。

jai哥看了他一眼，一副对方蠢得像牛的模样，说：“我是想借oh－aew的车子来用。james这周开车去外府了。”

“哦，那我问问他有空吗。”teh点点头，拿出手机给oh－aew发短信，问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开车过来自己学校一趟吗？jai哥想借车子搬东西。oh－aew很快回复说马上下课就过去。

两个人坐在教学楼前的凳子上笑嘻嘻的聊着，等oh－aew这位英雄开着车从校园门口过来。

“jai哥要喝什么？我去买水。”

“呃，冰的就好。”

走去二楼的贩卖机买了两瓶冰饮料回来，一口喝下去，感觉浑身快要冒白色的水汽了。用饮料瓶子塞在脖子上，瞬间感受到脑子被冰冷的刺激冻僵，通往脑子的血管迅速的收缩。oh－aew来之前，希望他们屁股不要黏在塑料凳子上才好。

“恩，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jai哥可能是觉得无聊，就和teh说。teh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他又不像khim姐对所有事都有强烈好奇心，似乎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jai哥学的是导演，自己学的是演员，共同话题也就是镜头，表演这些翻来覆去讲过的事情。

jai哥看他没有想要问的想法，只好自己开口说：“怎么样，真正的排练和舞台看起来和课程不同吧？”

“恩，确实有很多不同。课程上老师教授我们的方法未必真的能在排练上用到，jai哥总说要有反应，老师的话就会说要有演技。可是反应也好，演技也好，这都是一种很抽象的，没有办法固定的东西。什么是演技呢？书上说是动作与此刻这两方面组成的。我能明白动作是指舞台上要做的一切，可是此刻是什么呢？什么叫扮演这个人的真实瞬间呢？或者说我要如何知道什么才是这个人物真实的瞬间呢？”teh看书的时候，是能理解这个意思的。但是等将这些理论变为实践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明白这些理论的真实含义。

jai哥说：“当你觉得演到这里，情绪出现，对某位演员的行为作出反应，我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瞬间。演戏，本身需要一种情绪上的变化，所以当你这种情绪出现的时候，抓住它，它就是你需要的真实的瞬间。”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师教我们的方法，恩，你看这栋楼，方法就像是地基，它支撑着这栋楼，但是我们进入这栋楼的时候，眼睛看到的，感受得到的，都不是地基在哪里这种问题。而是这栋楼是玻璃大楼，有三层，很宽敞。每层都有教室，有学生，教学环境不错，学生氛围看起来也很好。方法是支撑着这栋大楼，但是这栋楼除了地基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才能成为我们看到的大楼。当你把地基建好，慢慢修建这栋大楼的时候，你需要的关心的是每层的水电路该如何安排？大楼玻璃可以安装了吗？等你修建完成，大家看到的，不管是观众还是导演，眼睛里的你，就是我们看到这栋大楼的样子。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地基，或者说等到未来你就会发现根本用不上地基。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从小就知道1是单数，2是双数，等到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我们还会继续讲这些吗？但是我们不学这些东西可以吗？如果小学不告诉你1与2是不同的，这些数字对于你来说就只是数字，你就无法理解简单的质数和素数的概念。这就是教科书的作用，也是我们学习的用处。”jai哥喝了口水继续说。“舞台呢，就像是拍校园宣传照，我们挑各种晴天，漂亮的黄昏拍摄这栋大楼来招揽学生入学。有的甚至还会加各种滤镜来突出这栋楼的漂亮。你在舞台上，要通过各种灯光来表现这栋大楼是豪华的，‍‌现‎‌‍‎代‎‍‌‍‌的，完美的。就算你修了很牢固的地基，但是大楼修的不够漂亮，也不会有观众会停下来听你讲这栋楼的地基一两个小时的。”

演员很少能真正的触碰到导演的视角，他们在演出的时候专注的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交流。而导演看到的是一个整体，所有的演员，道具，灯光，配乐是一块完整的拼图。他对于演员的演技的评判与演员对自己的评价之间是完全不同的。比如teh觉得自己内心独白表演的很好，但是在jai哥眼里，他站在那里拿着杯子念台词，割裂了整体画面，语言和动作并没能衔接上之前一幕的情绪。他可能每一幕都表演的很好，但是每一幕之间都充斥着不同的感情，就会让戏剧变得混乱不堪。

“jai哥好。”oh－aew将车停在大楼下的停车位，然后过来找他们。看到jai哥立刻行礼。

jai哥如同救星来了一样，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拉着oh－aew的手问车在哪里，一上车就命令把空调调低点。

首先去戏剧社把自己整理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还碰见了ice在那里训学弟。“ice，火气别那么大，小心学弟跑了。”jai哥笑着说。ice和学弟行礼，问他们一大帮子人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这里了。oh－aew说jai哥要自己过来帮忙搬点东西。teh说：“ice，别老是训学弟啊，学弟才大一。”这个学弟可是他要重点培养的对象，说不定等自己大四毕业，这位学弟就能接替自己的位置了。ice说他们都向着学弟，然后气得把学弟赶跑了。

三个人一起扛着架子，箱子什么的往外走。oh－aew被委托拿毕业戏剧的海报。

“jai哥，这是你设计的海报吗？”oh－aew看了一眼，上面画了两个酒杯，写着戏剧的名字，加了个彩色背景就成为了海报。

jai哥不好意思的说：“恩。”他可没钱去请专人来给自己的毕业戏设计海报，这种事情又不想麻烦james和认识的学弟，只能自己用ps随便做了一个。反正海报什么的不重要啦，内容最重要。

“我可以帮jai哥设计海报，这幅海报看起来像是酒会宣传，但是剧是讲两个人的爱情不是吗？海报上突出‎‌‍男‎‌‌女‌‍‍主角会更吸引观众吧？而且也会让观众知道这部剧是在讲什么。”oh－aew说。他专业而敏锐的眼睛只是扫了一眼这幅海报就已经判定是失败的宣传了。

jai哥问：“你能做吗？”他不是怀疑oh－aew的能力啦，只是连自己也搞不懂观众想要什么样子的海报，直接把这种任务交给对方，会不会太过为难？

teh将纸箱子放在后备箱里，说：“oh－aew广告学可是年年拿A呢，超厉害的。jai哥放心交给他做啦，到时候剧院肯定挤都挤不下观众。”

ice帮完忙说戏剧社还有事情走了，jai哥去给三个人买水作为感谢。teh和oh－aew靠在车门那里等jai哥回来。

“你做海报有空吗？”之前听Q说老师交给他们一个企划，应该会很忙吧？“不是学业很忙？”

oh－aew点点头说：“我想给你做海报。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就算我去了广告专业，不能和你一起表演，但我们依然可以成为男主角和男主角。”他们的名字尽管不能放在一起，但会在同一张海报上出现。

“ok呐，谢谢你。如果太辛苦就讲哦，我和jai哥说。还有，一定要把我拍的帅帅的。呐？可以吗？”teh用手拨了一下头发。

oh－aew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