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不好意思今天很晚＞＜

刚刚和编辑见面谈事情，聊了六个小时，生理期第二天整个低血压又空腹低血糖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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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小屋裡挤着几个成年人，一片壅挤，气氛却凝滞得彷彿丧礼般窒息。

那隻狼狗被放在那张坚硬的单人床上，头枕着主人的大腿，让兽医检查睁不开的右眼。

「我、我以为只是在玩……」男仆侷促不安地解释着，脸色惨白。

他的男主人立刻开口反问，「哪个人跟狗玩会丢石头的？」

整个空间裡，反倒是艾里斯散发着最强烈的怒气，沉着一张脸，平日温和良善的和煦气质消散无踪，望向男仆的视线让他瑟瑟发抖，知道自己搞砸了。

一早他们离开得匆忙，男仆本身不具备园艺相关的知识，除了盯着墓地发呆之外，没什么事情好做。

虽然有零星的访客来扫墓，那是静谧而私人的行为，男仆在一旁看着，墓园裡大半时间都很安静，来巡逻的镇上警官待了十分钟便离开了，真的无事可做。

所以他坐在树下，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男仆听到狗叫声时有起来探看，但那几个不知何时跑来的青少年向他笑着打了招呼，大白天的，扫墓时逗个狗好像也没什么立场阻止，他自己的身分没办法养宠物，听不出狼犬的叫声带着警告。

「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沉默许久的李维开口说道，「他们以前来试胆时，被我赶走过，是故意来捣乱的。」

「他没有完成我讬付的工作，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所有治疗费用。」

艾里斯冷冷看了一眼男仆，打算让人这几天都来站岗守门，如果这回再派不上用场，也不必跟他回去了。

然而，李维看起来反倒没那么生气，摇了摇头，「不用太责怪他，有人做坏事不能算到他头上。」

「有一点划伤，砂砾没有留在裡面，休息几天就会自然痊癒的。」兽医也缓颊道。

李维点点头，「牠的伤好得很快。」

艾里斯还想说点什么表达歉意，李维表现得很安静，只是静静抱着他的狗，一言不发，显然还是伤心了，最后艾里斯只能送走兽医，并把空间留给他们。

等外人都走了，纳特才抬起头，用鼻子顶了顶李维的手。

「……为什么不咬他们？」李维低声问道。

狼狗的眼裡浮现一丝无奈，李维板起脸，抽回了手。整个晚上，不论纳特怎么示好，他都面向着墙壁不肯理牠。

艾里斯真的非常气恼，难得让李维离开墓园，就让他的狼狗受伤。他让男仆连着几天都去赔罪，自己则因为一点事情很难抽身，在镇上忙着处理工作而很难见到李维。

他偶尔露面时，也感觉得到李维没什么心思搭理他。

李维更加投入工作，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神经紧绷的模样。

守墓人最近真的忙碌了起来。

艾里斯带李维去镇上看病的事情传开来，似乎演变成守墓人最近健康状态不佳的谣言，这几天墓园隐隐有种不怎么安定的氛围。

据说这几天都有人试图在夜裡溜进来，盗墓者对有钱人家的陪葬品感兴趣，黑魔法爱好者想要人的骨头当材料，还有一些青少年跑来玩捉迷藏……

艾里斯都不知道这个偏僻墓园其实有这么受欢迎，守墓人连着几天夜裡都没能睡好，半夜起床赶人。

这天他来到墓园时，李维忙着挖坑，镇上有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似乎快不行了，家人悄悄预约了位置。

「你去睡一下吧，眼睛好红。」艾里斯脱掉外套，自己挽起衬衫袖子。

李维面露讶异，犹豫了一下，将铲子交给男人。艾里斯毫无迟疑地接过，跳下了坑洞，用着远超乎守墓人预期的俐落动作铲起泥沙，抛到洞外。

「──我之前就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奇怪的偏见？」迎着青年新奇的视线，艾里斯有点无奈，他好歹也是个挖过战壕的男人。

被猜到心思，李维脸上浮现一抹含蓄的笑意，他其实只是看到男仆惊讶的眼神才让这个男人试试，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帮上忙。

李维还是没有去睡午觉，但接受了艾里斯今天带来的茶水，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会。

纳特蹲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

牠的眼睛只过了一天就痊癒了，只是划在李维心头的伤没那么快好，这几天青年不怎么理牠。

「你也不容易啊。」艾里斯休息时，蹲在狼犬面前感叹道，「真咬伤了人，会很麻烦的吧。」

纳特彻底闭上了眼睛，没有搭理他。

牠能感觉得到有什么逐渐在变化。从前总是只停留在牠身上的目光，渐渐开始追随着这个外地男人。

连着几天有了艾里斯的帮忙，坟坑比预期的时间还早准备好，就算不用熬夜赶工，也能赶上假日的丧礼。

「天气开始变冷了呢。」当李维愿意坐下来，与艾里斯好好喝茶时，男人喃喃说道，「我得在入冬之前啟程。」

李维握着茶杯的动作顿了下，什么也没说。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走。」艾里斯望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几天考虑的事情，「我注意到这个小镇对生病的守墓人不怎么友善，而且我知道你们的秘密，想帮助你们。」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动摇的红晕，除了恼怒，艾里斯知道那还带着羞耻。

自从摊牌目睹了那夜春光后，青年就不太看他的眼睛。虽然会做出那种大胆的床事，守墓人的脸皮依旧很薄。

「我们在这裡很好。」李维摇摇头说道，「这份工作很适合我，能让狗自由奔跑，又安静。」

反过来说，即使想到机会比较多的城市裡工作，李维负担不起能养宠物的房子。

天色暗得更快了，夜幕低垂，等待最后一组扫墓的家属离开，青年关上与世隔绝的大门。他的狗靠过来，舔了下他的手指。李维低下头，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搔了下纳特的后脑勺，带着狗转身走回夜色中的小屋。

秋意微凉，气温下降快速，李维一进门便生炉火，纳特咬了一疊纸过来，是这段时间以来艾里斯留下的报纸。

纳特用鼻子撞了下李维的腰，李维低下头，恰好看到了这版报纸的标题，跟退伍军人有关。

虽然少年时期很早入伍，小时候哥哥很坚持要他学习，李维能识字，只是用不太上。

他拿起报纸，读起上头的文字。

那是一篇城市重建的报导，现在都市发展需要大量劳动力，很多城市都开出优渥的条件招募青壮年人力，也愿意安排退伍军人接受专业培训，能领着底薪学习技能，保障食宿。

李维只看了几眼，没什么表情，将那几张报纸丢入火焰之中。

他很早就开始自力更生，没有太过天真的都市梦，他知道那些拥挤大城市裡包食宿的工作，不可能让他带着一隻巨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