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第十一章:情窦

热门小说推荐

两年后,百凤山围猎场。

“借过。”金子勋带着一群人,虎视眈眈地将魏无羡围成一圈。见他连正眼都不愿瞧自己一眼,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魏无羡,不过修个邪魔外道,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他身旁其余门客也附和道:“就是!不过是家仆之子罢了,即使是江宗主,在公子您面前都好言好语,他凭什么.......”

“就凭我闭着眼睛,也比你们兰陵金氏所有人加起来的猎的妖物还多。”魏无羡轻蔑一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滚开。”

“你......竟敢出此狂言!”金子勋又惊又怒,射日之征结束后,金光善常常自诩金家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理应推举仙督。兰陵金氏上下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却在这次围猎比赛中,被魏无羡狠狠挫了风头。

金子勋方才在比试中没有讨到好处,此时故意拦下落单的魏无羡,本是为了讨回点面子。但他又怕极了魏无羡那通邪门功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他灵光一现,嗤笑道:“行,你厉害,我甘拜下风......不知我上次向江宗主提亲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魏无羡脸色一变,眸中霎时闪过一道寒光。身旁门客听了插嘴道:“金公子,你这是看上江家姑娘了?

金子勋拊掌大笑:“哪能呢,谁不知道江厌离是子轩中意的.......我想娶的,就是眼前这位魏公子!”

魏无羡声名在外,他那坤泽的身份也常常被人在背后议论。听金子勋这么说,众人哗然,继而窃窃私语,看向魏无羡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轻蔑与猎奇。

“坤泽可是稀罕物,放在从前,谁家里出了坤泽,满城的乾元都要去求娶呢,”金子勋撇撇嘴,不屑道:“可惜你身份低微,虽然模样生得好看,但老是和什么凶尸打交道......我呢,也不可能把你当正妻,但当个宠妾,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凑近魏无羡,窃笑道:“魏无羡,我的味道如何,好闻吗?”

乾元平时在公开场合须收敛气味,因为彼此之间的信香容易相互冲撞,尤其在围猎会这种情绪高涨的地方,按规定必须服下清修丸。但也有不按规矩的,譬如金子勋,他从一开始就大摇大摆地展示着自己的气味,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也压根没去提亲,虽然他曾动过这个念头,但听说魏无羡终日与阴邪之物为伍,便放弃了。此时旧事重提,不过为了找个由头羞辱对方而已。

他料想魏无羡不会因几句戏言就把他怎么样,越发口无遮拦:“不过我看你也不像安分的人,听说你去听学的时候,仗着一张狐媚脸到处勾搭男人,被那蓝启仁赶了出去?连那含光君也.......”

他话还未说完,便蓦然泄出惨叫一声,原是魏无羡横空一拳,砸得他眼冒金星,后脑勺狠狠磕到树上,整个人都撞懵了。周围门客大惊,齐刷刷拔出了剑,魏无羡顺势抽出了陈情,冷眼一扫,睥睨四方,顿时无人敢上前一步。

魏无羡将陈情抵在金子勋胸口,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金子勋,看来你对你的气味非常满意。”

金子勋的信香与金子轩相近,都是上好的沉水香味,但仔细闻还是有几分区别,似乎有些刺鼻,品格劣质些。

金子勋一看他拿出那根要命的笛子,大惊失色,腿不由自主哆嗦起来,魏无羡单手把玩着陈情,又在他后颈处亲切地拍了拍,像猫逗弄着他的猎物一般饶有兴味地凑近道:“谢谢你关心我。不过,至于提亲.......你信不信,我若是将你脖子后面的腺体挖出来.......你终生,就不必再动这个念头了。”

说完,便松开了手。金子勋腿一软,差点滑落在地。他平日里总是被人捧得高高,第一次在门客面前丢如此大脸,顿觉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时头脑发昏,怒不可揭地抽出长剑,咬牙朝魏无羡胸口刺去。

剑还未近身,他的手腕忽然被强烈地震了一下,又酸又麻,远远袭来一股凌冽的剑气,“哐当”将他的剑打落在地,金子勋恼怒转过头,看清来人后,不可置信道:“蓝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一道白色身影翩翩而至,蓝忘机淡然道:“围猎场内不得私斗。”

“什么叫私斗!明明是他先打我的!”金子勋怒吼道,他刚才被魏无羡一拳砸中眼眶,此刻疼得眼睛都睁不开:“我不过同他开了个玩笑,他就突然动手打我。还说了刚才那种话,分明.......分明是有心蓄谋!”

身旁门客也胡搅蛮缠道:“含光君,你兄长与金光瑶是结义兄弟,你为人又高洁正直,断然不可纵容魏婴这般劣性!”

金子勋听闻射日之征时,蓝忘机屡次与魏无羡闹得颇不愉快,好几次还在战场中打了起来,想必对魏无羡早有成见,如今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果然,蓝忘机轻轻颔首,凛然道:“我会如实禀告。”

金子勋得意一笑,却听蓝忘机又说:“金公子,请你向魏婴道歉。”

“你说什么!”金子勋笑容一滞,蓝忘机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出言不逊在先,理应向他道歉。”

魏无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要他道歉,膈应谁呢。”蓝忘机又道:“按规定,乾元围猎赛内不服用清修丸,取消资格.......”

金子勋气得满脸涨红,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们二人,半响说不出话来,魏无羡冷哼:“让他滚远点,别碍着我的眼。”

走出好远,还能听到金子勋骂骂咧咧的声音。魏无羡漠然道:“这金子勋战场上像个缩头乌龟,如今尾巴快翘上天了。金家人先前对温家最是谄媚,如今却一个个眼高于天,看了就恶心。”

蓝忘机道:“金家立了大功。”

魏无羡耸耸肩,不可置否。

二人并肩无言走了好一段路,魏无羡恍惚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和蓝忘机这般心平气和独处了。上一次见面,还在战场上,彼此闹了很大的矛盾,最终不欢而散。

当年求学时候,自己明明见了他就开心,后来在玄武洞,他也是因眼前的人是蓝忘机,才不排斥。究竟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剑拔弩张呢。

魏无羡思及往事,不自觉嘴角上扬,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蓝忘机步伐稳重有力,领先他一小步,此刻转过头看向他,风倏然吹起他的衣摆,抹额与长发纷飞,清雅俊逸,宛若谪仙。魏无羡一时看迷了眼,忽然就将心里酝酿多时的那句话脱口而出:

“蓝湛,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他说得很轻,如一根羽毛坠落在地。蓝忘机却分毫不差得听了进去,刹那间气息有些紊乱,羞恼道:“魏婴!”

“不是吗?”魏无羡抿了抿唇,眼神移开到了远处:“嗯,刚才我在树下憩息,然后有人........”

“好吧,我开玩笑的,含光君这种高洁之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魏无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在心里低低念叨了一句:“可我分明,闻到了你身上的檀香味.......”

蓝忘机缄默片刻,又轻轻唤了一声:“魏婴。”

阳光倾泻在他清浅的眼眸里,又印刻在了魏无羡的心间。他从蓝忘机那双淡如琥珀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天地之间,万物之外,唯独只有一个他。

魏无羡突然心跳不已,不敢与他对视了:“我想起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却听得蓝忘机在他背后沉声道:“魏婴,你跟我回姑苏吧。”

魏无羡猛地回过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回去受罚吗?”

这样的对话,他先前也说过好几次,二人理念不合,每次结尾都是不欢而散,甚至大打出手。蓝忘机好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固执道:“并非受罚。”

魏无羡道:“谁都知道你们蓝家最看不惯邪魔外道,难不成,你还把我娶回家?”

蓝忘机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语调比平时快了一分,急促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魏无羡没有注意到他耳垂泛着粉,语调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欣喜,兀自理解错了意思,冷声:“蓝二公子,你知道你什么样子最让人讨厌吗?”

蓝忘机惊讶地摇了摇头,魏无羡咬牙切齿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明明看不惯我,还拼命想对我负责!”

蓝忘机一滞,声音也发着颤:“我没有.......”

魏无羡有些失控地打断他:“没有什么?你不就是愧疚在暮溪山时迫不得已与我欢好,所以,才千方百计想弥补吗!”

这两年来,他与蓝忘机屡次争锋相对,甚至大打出手。蓝忘机出生名门正道,对他妖邪诡谲的手法就极不赞同,而魏无羡修鬼道以来心性大变,越发特立独行,听不得任何人劝。

但每每当二人发生争执时,蓝忘机只要一露出那副自责、愧疚的表情,魏无羡就会变得无法思考。蓝忘机若是不喜欢他,哪怕用责任道义说服自己,用姻缘绑住他,又有何意义呢?世上,不过多了一对怨侣罢了。

如今,他索性将心中的不快一口气倒了出来:“我知道,你从求学起就不喜欢我.......”

“我早就说过,暮溪山时,我们不过是本能而已。我从来不怪你。你一直耿耿于怀,是在怪我吗?还是说蓝湛,你在同情我?笑话,我魏无羡,要你来可怜我!”

蓝忘机眼里闪现过强烈的痛苦、震惊,他不知所措地颤动着双唇,迷惘地摇了摇头,见他在这般勉强,魏无羡越发觉得如鲠在喉,只想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他疲惫地转过了身去,低声道:“........蓝湛,你若是真心恨我那天勾引你,你就打我一顿;或者我们在这里痛痛快快打一场,然后两不相欠了,如何?”

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抱住了。

魏无羡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蓝忘机的头抵在他肩上,一声愁闷的叹息就清晰地落在他耳里:“魏婴......我从来没有恨你。”

“我只恨.......我自己。”

魏无羡被蓝湛紧紧抱在怀里,挣脱不开,自分化后以来,他就极度抗拒与旁人这般亲密接触,但唯独此刻却不觉得反感。

他的背脊贴着蓝忘机宽厚的胸膛,隔着一层骨肉,却能清晰地感触到他炽烈的心跳,方才满腹的戾气也被融化在炎炎爱意中,他心头一涩,叹道:“蓝湛,你何必折磨自己.......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行吗?”

蓝忘机执拗地反驳道:“我恨我没有早些告诉你.......魏婴,我是自愿的.......我,心悦你。”

魏无羡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他轻声问:“就因为我是坤泽?”

蓝忘机的回答是捧住他的脸,坚定不移地吻了上去:“因为你是魏婴。”

.

魏无羡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很早,他颤了颤眼皮,忽然有点不舍得睁开,喃喃道:“可惜,是个梦.......”

笑意忽而僵在嘴角,魏无羡心想:“糟糕.......我为何要说可惜?”

上一回在百凤山,他蒙着眼,靠在树下睡了一会,却被人凶狠地按着亲了下去,那人唇齿间的檀香味,令他恍惚不已,可还没来得及好好问蓝忘机,便遇到了金子轩,忍不住与他发生了一些争执,转眼就将那个吻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已过去了快两个月,他的潜意识里,仍在记挂这件事。

唇边,似乎残留着一个吻的温度,魏无羡心下一乱,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蓝湛那天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当真......喜欢我?”

魏无羡回味着,竟有几分心猿意马,清晨正是他一天之中欲望最为强烈的时期。当年与蓝忘机的那场情事,两人都是青涩少年,难免不能尽兴,可虽不能说食髓知味,却也是他这两年来,唯一值得回味的念想......

‎‌‎‍情‍‍‌‌‎欲‍‍‌‎‎上头,他不禁轻吟一声,钻进了被窝,解下中衣,开始轻轻抚慰自己。

或许是坤泽体质的关系,他对性事的渴求比以往更为频繁,渐渐的,一个人也摸出了不少让自己舒服的门道。

他最先开始揉弄的的,便是胸口的那两粒红点,用两指夹住,稍稍挤压,即刻便在指缝中挺立起来。随后再用修剪得干净平整的指甲在奶孔上抠挖着,或轻或重,每一下都仿佛在他心尖上挠痒痒,没过多久,他身子开始发热,后面也滑腻腻地出了水........他情动了。

魏无羡有些羞耻地蜷缩了身子,脸烧的通红。孕后没多久,他的身体就发生了羞人的变化,原本平坦的胸口,竟变得鼓鼓囊囊,握在手掌之中,如同少女的酥胸一般。等诞下了孩子,便........出奶了。

射日之征期间,他时不时就要偷偷摸摸回营地一趟,只因奶水过于充盈,每回都将胸前裹的布条尽数打湿,还时常在中衣上晕开一大片奶渍,害他不得不半夜三更跑到河边洗衣服......

好在如今终于消下去了,只是‍‎‌‍‎乳‌‍‎头‍‍‌‎‎变得格外敏感,有时仅仅是玩弄胸口,便能‌‍‍‎‌高‌‍潮‍‎‍一回。

身体上稍稍被满足了,心中却异常空虚。这坤泽的情动,又与他年少时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情思不同,他逐渐变得更渴望被拥抱,被占有。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格外希望有一个坚实胸膛能让他依靠片刻。

可是,好忙啊,那一阵子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自己是否存活,温家有没有卷土重来。他好怕千辛万苦守护的平静,再一次被毫无预兆的撕碎。一直到温若寒身死,温家彻底覆灭,才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所谓温饱思淫欲,没有了温家日日压在头顶,他便春心萌动,开始考虑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他的双手又摩挲着移至身下,抚慰着端头已经渗出了清液的性器。做这种事的时候,他总喜欢闭上眼,脑中胡乱想着一些天马行空的情节.......有人好像在他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魏婴”.......魏无羡猛然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刚才为止,浮现在他脑海的,一直都是........蓝忘机。

他蓦然回想起那时在玄武洞,蓝忘机遒劲有力的腰肢,与外表极不相称的炽热的吻......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时候想他,却控制不住,身体发软,快意一波一波地冲上头顶,似乎就要去了......

魏无羡后背在床上难耐地蹭着,双手无意间攥住了什么东西,触感极为柔软,好像是一块绸布,顺手拿来擦拭颈间细密的汗珠,却在拂过脸颊时,整个僵住了。

他闻到了一阵温和隽永的檀香味,虽然已是极淡,却令他永生难忘。

那是蓝忘机身上的味道。

他猛然睁开了眼,只见手中的握着一块洁白的手帕,下角绣着一抹浅浅的云纹。

那是蓝忘机的帕子。

两年前,他怀上三四个月左右,孕吐格外厉害,有一回,忍不住竟在蓝忘机面前吐了,蓝忘机便给了他这块手帕。后来等他洗好,却再也没有机会还回去。不知何时,落在了他枕头下面。

魏无羡颤抖着手,将那帕子,贴在了脸上........

就在那一刻,‌‍‍‎‌高‌‍潮‍‎‍来得如此急促,无声,如同白日绽放的烟花。

魏无羡脱力地仰躺着,意识正在神游天际,有人拱了他一下,“羡哥哥........”

一个细小娇软的声音,从他身边乍然响起。

魏无羡登时吓得一激灵,扭过头,只见一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悄无声息地缩在了他身边。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团子乖巧眨巴着眼睛:“刚刚呀。”

魏无羡苦着脸,手忙脚乱地在被窝里把中衣套上:“刚刚是什么时候啊......你该不会看到了吧.......”他发誓,下次做这种事,一定要把门和窗都提前锁好。

小团子不声不响地蹲在他身旁,魏无羡一见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就不由心生欢喜,什么气都生不起来。爬起来,笑吟吟地逗弄他:“一大早地跑我房里干什么,饿了没有?”他又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真乖,没尿裤子.....”

团子撅撅嘴,又扯了扯他袖子,魏无羡一把攥住他软乎乎的小手,贴着他柔嫩的脸问道:“阿飞,是不是想我了?”

阿飞是他的小名,大名叫江扉。那是一个仓促的夜晚,魏无羡前脚还在挖坑,下一刻,肚子就疼得不行,羊水流了一地,连回到帐篷都来不及,就这样生下了他。

这孩子哇哇坠地,引来了两只迷路的小鸟,倏地飞窜来停在他肩上。魏无羡那时便想,希望他将来能与小鸟一般,永远自由自在,就叫阿飞吧。

但等到真正取名的时候,江澄骂他太随意,这是他儿子,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魏无羡想了想,便把飞成了扉。愿他能与所爱之人敞开心扉。

江扉先天不足,个头比寻常孩子要小些,但极聪慧,不足两岁,已能隐约看懂别人脸色,面前的这个羡哥哥,最爱逗他玩,一看了他就咯咯笑个不停,是这个家里对他最好的人。

他伸出手,撒娇道:“羡哥哥......抱抱!”

魏无羡把他搂到怀中,吧嗒一口亲在他柔软的脸颊上。

江澄出门时,恰好看到魏无羡牵着江扉的手,在屋外玩耍。恰逢早春时节,菲红絮白,草长莺飞,只见碧蓝如洗的苍穹上零星飘着几只鲜艳的风筝,江扉看得挪不开眼,痴痴地踮着脚想伸手去够。

魏无羡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这有什么稀罕的。我当年射的风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只都比它们放得高多了.......要不要我射一只下来给你瞧瞧?”

江澄不由驻步道:“魏无羡,你又在教坏他了。”

魏无羡嬉笑道:“我哪是教坏,他连个风筝都眼热,这可怎么行。”说着,也没有真的去射风筝,而是找了几根柔嫩的柳枝与废纸,巧手一编,转眼就变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纸鸢。

江扉开心极了,脸颊红扑扑,抱在怀里死活不肯松手。魏无羡拍了拍手,走到江澄跟前,轻声道:“莲花坞其他的小孩,不愿跟他玩?”

江澄素来不喜小孩子,对江扉也没有多关心过,在他眼里,只要吃饱穿暖便已是待遇不错:“怎么会不愿。”

魏无羡叹道:“外面那几个放风筝的小孩,我眼熟的很,想必他们也见过阿飞,若不是不肯跟他玩,也不会连声招呼也不打。”

魏无羡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江扉的头:“外面放风筝的那几个哥哥,你认识吗?”

江扉雪白的小脸皱了皱,一言不发。江澄见他心中似是有事,大声道:“说啊。”

江扉被他一凶,吓得有些发懵,魏无羡道:“江澄,你别说话。阿飞,你告诉羡哥哥,怎么回事。”

“........他们,不喜欢我。”江扉下了好大决心,咬着唇,轻轻地开了口。

“为什么?”魏无羡虽然早有猜测,但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心下一沉。

江扉捏着衣服下摆,低着头不安道:“他们一见着我,便喊什么‘私生子’.......”

魏无羡敛去笑意,问道:“是谁这么喊的?”

“就张姨家的哥哥,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大哥哥。”阿飞数着手指,一一到来。他所说的大多是佣人的家眷,莲花坞虽大,却也没几个同龄的玩伴能陪他玩。

江澄哼道:“这些仆从做事笨手笨脚,背后说闲话倒是有模有样.........”他又勃然大怒:“我姐云英未嫁,哪来的狗屁流言在这里侮辱她?”

魏无羡淡然道:“他们说的是我。阿飞长相.......随我。”

江澄一愣,有些尴尬地扭过了头,江扉虽然还小,但隐约看得出眉眼像极了魏无羡,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说的也是,江厌离一向安分守己,又不甚出名,哪来的人无端编排她。倒是魏无羡,无论到哪里,都是血雨腥风的焦点。当年,江澄无意中听到一群乾元在背后用那种恶心下流的论调意淫着他,恶心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江澄道:“很多人怀疑这小子的来历,他又与你这般亲近。莲花坞就这样了,外面嚼舌根的人不知还有多少。”

魏无羡坐在门口石阶上,望着一个人玩风筝也玩得极开心的江扉,怔怔地想了一会:“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江澄以为他是在后悔生下江扉,哼了一声:“你早就该发现了。你以为养一个孩子容易的很吗?”

魏无羡轻轻叹了口气:“我从前一直觉得勉强来的姻缘不会牢固。可是,如果连一个勉强的家都没有,那他岂不是更可怜......”

江澄皱眉,不解道:“什么勉强不勉强的?”

魏无羡喃喃道:“我不能听他喊一句羡哥哥,就一直当自己是他的哥哥了........”

江澄脸色蓦然一变:“你要告诉他?”魏无羡点点头:“不然呢?早晚要知道的。”

江澄眉心突突跳个不停,仿佛察觉到一切正在脱离控制:“告诉他?你偷偷摸摸生下来,姓也是拿的江家。他的父亲连面都不肯露,你要如何告诉他!”他的尾音有几分尖利,因忿怒和嫉妒填满了心灵。

魏无羡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抵在唇间,示意慎言,等江扉跑到了远处,他才不赞同地说道:“阿飞往后懂事了,这些旧事,别再提了。他父亲并非不肯露面,只是,毫不知情........”

江澄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

“我不知道.......”魏无羡罕见露出了几分迷茫,托着腮,虚虚地望着远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抿嘴一笑,站起身,扔下了一句“我出去逛逛”,只留下一个面色阴晴不定,狐疑地打量着他背影的的江澄。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