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无情 其二

热门小说推荐

【作家想说的话:】

对不起,可能是我网络的问题,昨天一天都没法登上‎‎海‌‎棠‍‎‌‌。

-----正文-----

两年后。

刚到辰时,江扉练完剑回到房中,步伐一滞,只见魏无羡披着一件大氅,正在翻阅着他的课业。

魏无羡见他回来了,抬头笑道:“江扉,你的功课我看过了,完成得不错,论述严谨,观念新颖,不过.......”他微微皱眉道:“你这字,怎么写得.......”

江扉的字写得颇为工整,一笔一画井井有条,但是,写的未免有些......难看了。魏无羡哭笑不得:“你这字是跟谁学的?先生没有教你吗?”

江扉咬了咬唇,轻声道:“先生只教书。”魏无羡一怔,原是仙门世家均为文采斐然之佼佼者,皆是亲自传授子女,久而久之,授课的先生便只教书,其余概不代劳。魏无羡从小便是由江枫眠手把手教他与江澄写字的。

可江澄,如何会有那个耐心教他写字........魏无羡叹了口气,合上课本:“明天开始,我每天陪你练字。”

江扉一怔,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垂下头:“字写的不好,我自己多练练,不必麻烦.......”他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魏无羡。从前,他叫他羡哥哥,他如今已六岁,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了。

魏无羡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他小腹隆起,已然有了五六个月身孕,走过去摸了摸江扉的头:“怎会是麻烦呢。我和你爹,都写得一手好字........”他猛然顿住,怔怔地看着这个与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喊了一声:“阿飞。”

江扉剧烈地颤了颤,不知所措地抬起头,魏无羡与他目光对视,见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蓄了一汪泪水,心头顿觉苦涩,低声道:“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爹爹。”

江扉用力眨了眨眼,柔顺地点了一下头。他靠着魏无羡,闻着他身上那股清淡舒服的馨香,心中渐渐安宁下来,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他浑圆的肚皮:“爹爹,你辛不辛苦?”

魏无羡摇摇头,柔声道:“不辛苦。我给你生小弟弟陪你玩。”江扉咬着唇道:“我有阿翾陪我,就很好了。”魏无羡捏了捏他雪白的脸颊,并未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也很辛苦,每天几点起来练剑的?”

江扉回答道:“卯时。”

他满了四岁,有人给他测过灵脉,发现他灵根纯净,是个百年不遇的好苗子,只要悉心栽培,假日时日必成大器。江澄也是从那时才对他高看一眼,亲手开始教他练剑。渐渐的,发觉江扉比他教过所有的弟子都聪明得多,从此便只教他一人。

江扉极刻苦,不论寒暑,每日天不亮便起来练剑,魏无羡方才牵他的手,已经摸到了一手的薄茧。寻常孩子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天到处疯玩,江扉却丝毫不觉得枯燥,他仰慕地看着魏无羡:“爹爹,你会教我练剑吗?”

魏无羡当年的剑法,是云梦顶顶好的,可以说惊艳绝伦。可他却摇摇头:“我不会。”江扉有些失落地垂下头,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可我能教你一些别的,比这更加厉害。”闻言,他霎时眼前一亮,魏无羡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等你再长大一些。”

.

今年冬天格外漫长,腊八已过,仍是落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魏无羡穿过大厅,来到书房,肩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江澄眼前堆着一叠书,摊得乱七八糟,见魏无羡过来,不悦道:“跑到哪里去了,找了你半天。”

魏无羡抖了抖大氅上的雪沫:“还能去哪儿,就那么点地方。”江澄哼道:“怎么,嫌闷呆不住了?大着个肚子还不好好在家里待着。”

魏无羡听他这么说,便又披上氅衣,江澄喝到:“怎么走了?”魏无羡道:“去看阿翾。”

“阿翾有奶娘照顾,有什么好看的,过来。”江澄板着脸,拍了拍大腿,示意他坐上来。

魏无羡刚坐了半边,江澄便故意夸张地喊道:“好沉,”他狎昵地捏了一把魏无羡腰间的软肉:“吃得那么胖,明天跟我去清谈会,别人背地里要笑死了。”

江澄所说并非属实,其一,魏无羡只是肚子大,其余地方一点肉都不长,尤其是脸,看着还比以往尖了些。其二,成亲不到两年,魏无羡便接连怀孕,大夫说这次怀的是双子,且都是男孩,将来极大可能都是乾元,别人提到江澄如今便只剩下了羡慕。

魏无羡拍掉他不安分地往上爬的手:“揣了两个还能不重,我快被撑死了。”江澄摸了摸他的肚子,指着桌上铺着的纸:“我拟好了名字,就叫江沅和江澧,如何?”

魏无羡见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又被一一抹掉,看来江澄方才翻遍书典,是在找这个。他将江澄弄乱的书一一收拾好:“名字都是你取的,你觉得好便好了。”

江澄失笑道:“字留着给你取。”

第二日,江澄一早便摇醒魏无羡,带他去了兰陵金氏的清谈会。

金光善死后,金子轩便接过宗主之位。他的性格与其父大相庭径,对于金光善那套弯弯绕绕极为不喜,金光善生前推崇的仙督之位也毫无兴趣,直言“谁爱当谁当,金某忙得很,回家得照顾老婆孩子,没空!”

这一下,兰陵金氏大批客卿都吵翻了天,各执己见。江澄作为亲家,一到场便被拉过去探讨修建瞭望台的诸项事宜,魏无羡不喜欢这种场合,坐了一会便独自走向后院散心。

寒冬腊月里,花宴上也只剩下了绿梅,魏无羡走至一处回廊,迎面而来一群嬉笑结伴的女眷,他主动侧过身避让,却没想到身旁拐角处立了一个人,撑着围栏俯瞰着远景,他这一侧身,转头就撞上了他。

聂明玦正满腹心事,徒然被打断,一看来人,极为恼怒地斥责道:“哪来的小娘子,大着肚子还往男人怀里钻。”

他还没说完,看清来人的脸后一愣:“是你?”

魏无羡孕中格外怕冷,玉白缎面大氅外罩了一件朱红斗篷,脖子里围着一圈绒领,头发散着,只系了一根发带,远远望去,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聂明玦认错也不稀奇。

魏无羡点点头,笑道:“赤峰尊,别来无恙啊。”

聂明玦有些尴尬,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回他身上。他先前曾与魏无羡一同在射日之征战场上浴血杀敌,那时魏无羡一袭黑衣,手持陈情,浑身鬼气嶙峋,美得阴森至极,无一人敢惹他。谁能想到,如今他眉眼发梢都散发着温柔的气场,像一个小妻子一样娇怯怯地撞到他怀中?

他一时有些懊恼,皱着眉问道:“你当真嫁给了江澄那小子?”

魏无羡心中好笑,提醒道:“江家长子阿翾的满月酒,你还来喝过的。”

聂明玦此人刚正不阿,又极为保守,总觉得坤泽是异象,其异必妖,每次来都是匆匆过匆匆走,他清了清嗓子:“记性不好。抱歉。”

二人客气地寒暄一通后,魏无羡便告辞了,聂明玦望着他依旧纤细的身段,怔怔地想着:“江澄比我还小几岁,竟然要当两个孩子的爹了.......这可真是.......”

.

回去以后,当天晚上,魏无羡便同江澄说:“那赤峰尊聂明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神情恍惚,不太对劲,还把我认错了。”

江澄好奇道:“把你认成谁了?”他想了想,不解道:“无非就是练刀练得有些走火入魔,金光瑶天天给他谈什么清心音的,想必不碍事.......莫非是为了聂怀桑?”

他们当年听学时与聂怀桑关系密切,魏无羡一听,睁大了眼:“怀桑如何了?”

“他还是沉迷书墨丹青,刀法一点也不想学,聂明玦为这事发了好几次火,”江澄又道:“听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是个中庸,聂明玦不允许,称两个中庸生不出乾元,逼他另娶他人.......”

江澄冷哼道:“我看他就是吃饱撑着管的宽,家主又轮不到聂怀桑去当,他身强体壮,难不成还会横死?”他越说越忿然:“再说中庸就怎么生不出乾元,我不就是........”

江澄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娘当年嫁给我爹,也是受了好大一番阻力。”

魏无羡知道因江澄对其十分敏感,正要出言安慰几句,只听江澄怔怔道:“我娘对我爹,是一见钟情.......”

“我娘是在一场武斗大会上认识的我爹。先前他们两家一直有走动,但她阴错阳差总就是没见着。初见那天,我爹力敌众人,也赢了她。那时起,我娘就一直心心念念......以至于不顾他是中庸,依然嫁给了他。”

江澄目光一凝,直直地看向魏无羡:“可我爹心中,却只有你的母亲。”

魏无羡低声喊住他:“江澄.......”

江澄嘲讽地笑了笑:“后来你也知道了,他们虽然成亲了,但一直不幸福。再后来有了你,我娘就更加悒悒.......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魏无羡听出他话里有话,从被窝坐起了身子:“江澄,你想说什么?”

“从小我娘就告诉我,如果喜欢什么,一定要去争,千方百计都要争到手。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好强,可我现在才明白,她是对的。”江澄按住了魏无羡的肩,眼中像是有一簇剧烈燃烧的火苗:“若是喜欢上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抢到手。”

魏无羡缄默了,半晌后,鬼使神差道:“那倘若,那人不喜欢你呢?”

江澄一颤,眼神凶悍得像是要把他拆之入骨,恶狠狠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日子长了,总会喜欢的。哪怕是一辈子不喜欢......那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总归还是赚的!”

魏无羡浑然一怔,江澄却蓦地抱住了他,将他塞回暖烘烘的被窝中,急切地吻住他的唇:“魏无羡,我想要你,就是现在......”

说着便将他中衣扯开,埋头钻进他像是微微鼓起个小包子一般的胸口,舔舐着他敏感的‌‍‎‌乳‌‎‍‍头‎‍‌。魏无羡轻哼一声,推开了他:“不行,有孩子......”

“那就让他们忍一忍。”江澄又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后颈,似是急不可耐。魏无羡孕中本就敏感不已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他的挑拨,没几下便情动了,他脑中尚有一丝清明,求饶道:“真的不行......我用嘴给你......”

原本极好打发的江澄此刻却蛮不讲理:“不成,我轻轻的......不会伤到孩子的。”他甚至释放了信香,以此引诱他,双管齐下,魏无羡哪还说得出半个不字,原本就憋了大半年,轻哼一声,半推半就地滚进了江澄怀中,任他索取。

江澄口口声声说会轻手轻脚,却越到后面愈战愈勇,每一下都全根没入,还恶意地顶在他最隐秘的生殖腔口。魏无羡被磨得又酸又涨,无奈地用双手捂着肚子,哽咽不断地求他轻些撞,他肚里的孩子吃不消了........

晕厥过去之前,朦胧中听到江澄在他耳边低语:“魏无羡,你欠我.......要拿你一辈子赔给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了,无可奈何地坠入了睡意中。

.

那年初夏,魏无羡诞下江沅和江澧,果真如预测的那样,是两个男孩,江澄喜不自胜。他们已有了三个儿子,本来不打算再要。仙门人人皆知江澄极其顾家,同魏无羡寸步不离,无论去哪里都牢牢把他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视线,仿佛一松开手,魏无羡便会跑掉一眼。这样情笃和好,又是年轻夫妻,焉有不怀之理?

双胞胎还不到两岁的那年盛夏,一家人正在凉亭吹着晚风吃着西瓜,魏无羡突然眉头一皱,跑到屋里狂吐不已。江澄走了过来,讪讪道:“吃坏肚子了?”

魏无羡没好气地将手中半截西瓜往他脸上一扔:“去把大夫找来。”一诊脉才知,他竟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一回魏无羡终于生了个女儿。他的大儿子江翾与江澄有五分相似,双胞胎则和江澄有八分,这个女儿一出生,江澄一怔,盖因她的眉眼像极了一人:江澄的母亲,虞紫鸢。

江澄喜爱至极,给她取名叫芷兰。

一日,江澄难得无事睡了个懒觉,醒来迷迷糊糊往身旁一摸,却摸了个空。平时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人,江澄此刻穿着中衣在莲花坞转了一圈都没寻到,终于,他想了想,来到江扉的住所,推开门,松了口气。

“你顺序不对,不是这么画的,先要顺着图案描一遍,再用真气汇聚到笔下......”只见魏无羡撩起袖子,握着江扉的手正在画符,他们脚边已堆满了废纸团。江澄眼皮跳了跳,没好气道:“你又在捣鼓这些鬼玩意。”

“这些鬼玩意在非常时期可能帮大忙。”魏无羡也不反驳,继续耐心教着江扉。江澄哼道:“我就说这小子不好好练剑,尽学这些没用的。”

江扉顿了顿,闷声道:“没有。”魏无羡道:“你别胡说,他练剑用不用心,你这个师父会不知道?”

江澄啧了一声,走近捻起一张符咒道:“这是什么?”

“传送符。”江澄一愣:“那是什么?”

魏无羡解释道:“若是遇到实在打不过的敌人,便可以点燃此符咒,瞬间传送到其他地方。”江澄疑心道:“有这么神奇?”

“当然,此符代价颇大,且不说炼制一张要耗费多少珍奇异宝.......”江澄眉心一皱,只听魏无羡又道:“传送符另一个侧必须有人接应,而且,消耗灵力甚大。目前还在改良中,不能将来能不能做出更好的。”

江澄撇撇嘴:“听起来是好,但用着麻烦,总归不行......你整天瞎鼓捣这些没用的东西,有意思吗?”

他内心对魏无羡修鬼道之事颇为不喜,再加上穷其道之变,每次看到就胆战心惊。不过转念一想,让他有点事做分些心,不用心心念念牵挂着别的,也是桩好事,所以也不阻拦。只是时不时泼泼冷水。好在魏无羡早已习惯了,微笑道:“无用?我研究出来的风邪盘和召阴旗,你们不照样用得欢?”

江澄哑然,只得转过话题道:“金光瑶最近怎么老是上门来找你?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他心生疑窦:“他虽是中庸,可毕竟没娶妻,该不会是.......”

魏无羡哭笑不得:“你少整天疑神疑鬼,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金光瑶是来跟我做交易的。他提供我材料,把我绘好的符拿出去推广,再把卖来的钱给我——”他耸了耸肩,轻轻笑道:“当然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一方面是为了人情,实际上是想动歪念头......”

魏无羡抬起头,轻轻说道:“阴虎符。”

江澄一惊,蘧然道:“你千万不能——”魏无羡抿嘴,胸有成竹道:“你觉得,我会被他骗了吗?”

江澄冷声道:“总之,你少跟他来往,金家除了子轩稍微好点.......”魏无羡敷衍道:“嗯嗯,知道了。阿飞,写好了?让我看看。”

他拿起江扉所绘的符咒,赞赏地点点头,江扉天赋极高,稍稍指点,竟能足以乱真,连同上面那行清秀的小篆,也与他写得分毫不差。江澄大略地扫了一眼,随口道:“这小子近来写字进步了不少。”

魏无羡叹道:“你这爹当的真是甩手掌柜,可累了我,什么都要管。”江澄理直气壮地拢住他的腰:“你是江家家主夫人,你不管谁管。”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