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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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凯在套房里转圈。
一夜情吃完就跑,他还是心虚的。
——他怎么就在船上!
一年到头新玩乐就那么多,有钱有闲喜欢地中海的人可不都来参与首航。
——他在船上,我总不能二十二天不出舱房吧!
为今之计,只能先弄清他是谁,住哪间套房。
那个游泳池的玻璃门只能用套房贵宾的卡刷开,贺凯打电话要船上的礼宾部。
高级酒店的礼宾部知道每间套房的客人和他们的喜好,邮轮也是如此。
明天是正式航行第一天,晚间VIP专属餐厅举行高规格宴会,贵宾们都会在明晚争一个惊艳亮相。贺凯道,“VIP名册发给我,我要提前了解。”
礼宾部不疑有他,立即将宾客名单发来。
贺凯飞快一一对照,对了一遍,又对一遍。
竟然没有。
难不成真是海里的美人鱼爬上船,还是我神经错乱。
贺凯嗤笑自己荒谬的想法,还有另一个可能。
不是VIP,却自由能出入VIP区。他的卡能刷开船上任何一道门。
“海之心”有一千三四百船员,但只有那么几个高级管理有这样的权限。
贺凯抓起电话,“把船上指挥的资料发给我。”
他第一次参航,查完宾客查管理。礼宾部主管暗自出汗,如临大敌。
这回贺凯看名单并没有花费多久。
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
……
是“刑”不是“辛”。
是“澜”不是“兰”。
特邀船长,刑澜爵士。
他大爷的还能是个爵士!
贺凯倒在靠背椅里,深感头疼。
正所谓,走得夜路多,总会遇到鬼。
但是遇到鬼又怎么样,哪怕明天的晚宴是阎王开会,他也得代表贺女士出场。
到日出的时候,海上突然霞光万道。幽幽反光的海水顿时显出湛蓝,碧波粼粼,海天一线也照亮了。
贺凯挑开遮光帘看了看日出,心里豁然开朗。
这种事,谁纠结谁尴尬。
他妈是刑澜家的世交,他爸是刑澜的校友,有坏处也有好处。
有他妈他爸这层关系在,他今晚收拾得整整齐齐,在晚宴上笑嘻嘻叫句刑澜叔叔,把以往的荒唐事都揭过去不就完了。
更何况这个刑澜叔叔这么好说话,这么温柔,指不定今晚尴尬的是谁呢!
贺凯精神一振,把行李箱里唯一的一套正装交给礼宾部服务人员重新熨烫。
这一天船不停靠港口,就在海上巡航。他睡一觉,醒来洗澡换衣。
他不喜欢电动剃须刀,太没意思。哪怕冒划伤的风险,也执着于传统刀片。
礼宾部送剃刀来,他全部打点好,连领结也对镜系好,外面天色稍微暗了。晚宴前有鸡尾酒会,他走向餐厅的路上,听见微弱音乐声。
鸡尾酒会在泳池旁的酒吧举办,离泳池越近,音乐声越清晰。
泳池并不只是一个池,大池旁有水渠连接小池。邮轮上的泳池都引入地中海海水,贺凯看那蓝莹莹的一片水,尽量离远。端起鸡尾酒,避在阳伞下。
他在算着刑澜什么时候出场,自己什么时候实行计划。客人太多太少都不好,得找个最佳场合。
正在这时,一声尖叫响起,所有人朝泳池看。
一位女士大叫,“罗伯特,不要!”
VIP区并没有太多保安人员,贺凯是船主,责无旁贷,扯住服务生酒杯一放就朝泳池去。
他远远认出站在泳池外的那位女士,某家女继承人,上邮轮度蜜月。她的新婚丈夫罗伯特正把另一位乘客拽进泳池,两人穿着燕尾服搏斗起来。
那两人在泳池里,罗伯特把另一个男人拖到池边按住,狠狠一拳砸下,那个男人惨叫,流下鼻血。
罗伯特怒吼,“我要杀了你!”
保安冲上,把罗伯特扯上岸,他像疯了一样挣开,抓住伤者,眼看用他的后脑撞池岸。人命悬于一线,其余宾客都惊惶失措。
贺凯咬牙,不顾离泳池的距离,冲上去抓住罗伯特。
就在此时,“砰”地巨响。
玻璃打碎声响起,宾客们纷纷蹲下。
——那是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他和罗伯特,贺凯转头,就看见刑澜。
贺凯顿时之间动不了了,他第一次看见刑澜穿制服开枪,枪法竟如此精准。
他妈特邀别人玩票当船长,给足了面子,定制的制服愈发衬出肩宽腰细腿长。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这一枪惊得罗伯特震动回头,手腕被他锁住压在背后,罗伯特痛呼,腿弯被踢,整个人被放倒在池边,头正对着垂下的枪口。
船长佩枪,船在海上,船长有绝对权威。
被一枪震慑,罗伯特的激愤迅速熄灭,变成死灰。
刑澜吩咐,“联系希腊警方,‘海之心’号发生伤人案。医生,给伤者止血。准备直升机,即刻送这两位先生下船。”
保安把罗伯特压住,他嘶吼,“你无权这样做!我住尊享套房!我是贺禧邮轮的常客……”
刑澜打断,“这位先生需要一针镇静。”他转向那位女士,“接下来的时间,请你留在套房休息,不必出席晚宴。”
贺凯那一瞬间,想起一个月前那夜,这个人被他顶到皱眉呻吟,抓住浴缸,手背青筋浮现。
对比当下一幕,佩枪的绝对的权威,他浑身滚烫,好像血液沸腾。
事态控制住,宾客都聚集在泳池边。刑澜见到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朝大副点头,要向外走,宾客们挤挨着让出通道。
贺凯的计划一百八十度大转折——什么揭过去,不能揭过去,我要再睡他!
纸老虎变成真老虎,当他是陌生人,贺凯站起身,装作没站稳摔了,厚着脸皮向刑澜一扑。
贺凯扑来,刑澜接住。他是船长,对乘客有责任。
本来只想散散心,偏偏登船前,贺女士发来独生子的近照,要他有事照顾一二。
他视而不见,见而不认,就是要看这个好世侄能出什么幺蛾子。
刑澜绅士风度十足,维持距离,接触仅限乘客的肩臂。
不料贺凯这一摔,带得身边有人滑落泳池,水花四溅。
呼声四起,贺凯趁势抱住刑澜。
搂了一把细腰,才笑嘻嘻松手后撤,“真巧啊,刑澜叔叔,我是贺凯。”
刑澜初次见他正装打扮,领结打得合适,鬓角都整整齐齐。硬质衬衣前片挺括,方才他搂抱那一下,衬衣后的胸肌就贴上来。富家少爷,运动健将,说一句天骄不为过。
刑澜朝他一笑,“晚宴见。”
贺凯侧身让路,手碰不存在的帽檐敬了个礼,“Aye, Cap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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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下一章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