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号从没做过像是赠与别人一把自己家钥匙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敢收过。

因为这代表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对某人的喜爱，这还意味着你愿意把沾满了个人气息的衣物，床单，还有因为癖好收集的见得光或者见不得光的物件，连同着你的生活习性，一览无遗地敞开给另一个人。

木屋的杂物间，客厅和阳台的两个柜子，书架上的几个封好的纸箱子，91号没有试图去打开过，因为人肯定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秘密的，91号怕不小心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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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91号的头顶浇下来，91号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笑自己想太多。

今天一早准备离开的时候，91号心是悬着的，怕7号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或是在出门之前的一秒，两个人不小心对视，然后会扔掉背包脱掉衣服，又重新缠在一起，弄乱客厅；再或者，拿出一把钥匙，郑重地放在自己手上。

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清扫，整理，浇水，7号有条不紊地为这纵情纵欲无拘无束的日子划上句号，然后就离开了，让91号像是松了口气。

但是在木屋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感慢慢在91号胸口发酵，终于在达到13号驻营地的时候膨胀到了最高点。

昨天两个人欢爱的时候压倒的一片草地，现在都还塌软着没有恢复过来，7号今天醒来，就和昨天说‘以后的头发长出来都让你剪着玩’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不甘心不舍得，91号甚至开始嫉妒起昨天的自己，但是情绪太多太杂，91号有些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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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准备的还是之前的两间房，晚饭的时候，91号没什么胃口，有些疲倦，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

7号有些无奈地看着没怎么动过的餐盘，片刻之后，把对面的餐盘拉过去，把两份一起吃光了。

91号躺在床上，不知道做什么，去到桌边准备把很久没开机的手机打开看一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信号。

结果桌上有两个背包。

再过去的门边，沾了泥浆的靴子，也有两双。

91号从背包里拿出了手机，按了开机键，却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没电了。

91号颓然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坐在了床边。

看向门口，门是关着的，外面的走廊很安静，7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来，但是按经验，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的。

另一个背包打开着，能隐约看到里面的防水布还有定位仪。

91号心跳有些快，站了起来，不受控制地重新走到桌前，抓住了背包，然后彻底打开了它。

91号伸出手，慢慢扯出了叠好的防水布，然后是雨衣。

定位仪，绷带，药膏，军刀，绳索………等背包差不多见底的时候，91号还看见了一盒凡士林。

里面彻底空了的时候，91号在贴近背部的内袋处摸到了一面硬硬的东西，像是笔记本。

91号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拉链拉开了。

是一本画册。

里面有日期和一些图案，大多是动植物，有一些有地理位置的标识，还有一些是写的数量和方位，还有一些是景的速写，但是画图部分在今年年初基本就截至了，后面基本上是一些数据和日期。

但是在最后面91号翻到了人物。

最开始是手。

然后是嘴，然后是很多张裸体的简单速写，日期就是从猎期开始。

有一张91号很熟悉，是趴在地上的人，像是那天7号做的木雕。

画得很直白，肢体动作，器官描写都没有被省略，但是不精细，都只是写意。

最后一张倒是很清楚，是91号睡着的样子。

91看了一眼标注，日期是昨天，地点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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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但是走的不快，给91号留出了时间，很快把东西全部放了回去。

不过91号也不擅长欲盖弥彰，7号开门时候，91号还站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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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杯吗”，7号拿了一个罐子和两个杯子进门问到。

91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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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抬了张桌子放在窗边，7号就斟上酒，递了一杯给91号。

持续发酵了十多天，米酒大概有10度左右，但是喝上去不算很刺激，甜甜的有股米香。

91号一饮而尽：“你酿的吧”

7号笑着点点头：“嗯，但厨娘有帮忙”

7号也学着一饮而尽，然后又斟上，边倒边说：“从湖里游水回来那天晚上酿的”

91号算了一下，十二天。

91号点点头，然后又喝完一杯，整个人放松地撑在桌子上，一只手转着酒杯。

7号跟着91号，他喝一杯，自己也喝一杯。

7号满上酒，然后握住了91号转动酒杯的那支手，拉到面前，一边观察着91号的掌纹，一边缓慢地开口：“猎物已经送回大本营了，赤麂茸可以做药材，皮可以制革，青羊的角很漂亮，做成标本，会很美。”

说完这句，7号拉起91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像是求宠一样的在91号的掌心蹭着：“你觉得呢，这次狩猎，满意吗”

91号笑着点点头。

91号拿起了杯子和7号碰杯，说：“为了好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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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杯子，7号贴着91号的掌心，抬起头看向了91号的眼睛。

“两个月之后是秋猎，秋猎结束之后没多久，温度一降下来，整个冬天，内围猎区就不对外进行狩猎了，会一直等到明年开春”

“秋猎大本营会放出很多动物以供狩猎，景色很美，大湖里的鱼也最肥”

带有企图心的，拙劣却又真诚的邀请。

91号安静地听完，冲着7号笑了笑：“可是秋猎人太多了”

7号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点点头同意了91号的说法。

91号看见了7号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转移了话题。

“10号驻营地的墙上有一幅画，是狐獴，你见过活的吗”

7号摇摇头。

“百科全书？”

7号点点头，又喝下一杯。

“我也没见过，它们在非洲”，91号顿了顿，喝了口米酒，“一直想去非洲，但一直没机会，不过要去的话，走之前还需要打疫苗，因为那也是个跟‌‍‍‎现‍‍‎代‌‌‍‍城市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那里”

7号安静地听完，也是冲91号笑笑：“但是我更喜欢这里”，说完，再次将一杯米酒饮尽。

接连好几杯下肚，7号感觉有些头晕，舌头也有些理不清楚，但左手倒是很坚定地拉着91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除了眼睛有点涣散，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异样。

91号酒量一向很好，喝了几杯，没醉感，但胆子大了起来。

“可是外面更大，难道不想出去试试吗？”，91号盯着7号发问。

7号有些晕乎乎的又喝下一杯，眨眨眼回答到：“1号，5号，6号，他们一辈子都在猎区，过的也不比仍何人差“。

说完这句，两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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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7号渐渐力气变得有些虚浮，左手晃了晃，然后“啪”的一声，搭在了桌子上。

91号有些无奈，右手还在7号的脸上，揉了揉，说：“不应该先把我弄醉吗，怎么自己先倒下了”

7号被摸得很舒服，侧头吻上了91号的掌心，又舔又咬的：“因为，你太难弄醉了啊，所以，我也没办法”。

91号笑笑，手指伸到7号的嘴边，7号就听话地吃进去，用手指摸上舌头，触感十分柔软湿滑。

91号被仔细地舔着，水渍声绵绵地响着，7号迷蒙着眼睛，嘴巴里柔软粉红的舌尖隐约可见，让91号有些把持不住。

91号将杯中的酒喝完，站了起来，走到7号跟前，坐在了7号身上，把沾满了口水的手指抽出来，换上了自己的舌头。

91号微微挺动着自己的臀部，有意让两个人的性器隔着布料擦过，舌头也一下一下的舔着7号的上颚，让7号痒得想咬住这根作乱的舌头，没用多久，7号的裤裆就隆起了一大块。

正当91号把手下伸，想要解开两人的裤子的时候，7号抱着91号突然站了起来，连连向前，把91号扑到在了床上。

“今晚上不想做”，7号闷着声音说到。

91号抬起下巴，在7号的下嘴唇上舔了一下，然后圈住了7号的脖子，用膝盖轻柔地蹭着7号已经在发硬的性器：“可它想”

7号一把捞住了91号作乱的大腿，蹬掉了两个人的鞋子，压在了91号的身上：“可是，我不想……”

91号闻言，也不再继续，松开手，躺在了床上，翻身把7号压在身下，给两人脱去了衣裤。

91号在关灯之前，走到了桌前，举起了罐子，把剩下的米酒一饮而尽，然后上床躺到了7号的身边。

两个人四肢交缠着躺在床上，91号突然听见7号哼起了曲子，反复的一段。

91号觉得有些熟悉，听了一会儿，好像是萨蒂的《裸体一号》。

断断续续地哼了快有三五遍，7号才停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这，我小时候听我妈弹过好几次”

91号“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到：“那现在呢”

7号深呼吸了一口气，把7号拉过，躺在了自己身上：“她早就不在了，我爸走的时候，她跟着一起走了。”

7号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到：“她弹的曲子，听着，都很沮丧，我爸很少陪我，更少陪她”

“我出去的那次，叔叔说猎区随时等着我回来，但不是，我回来的时候，好多地方都有改变，连我自己都变了。不是城市里的人，身上又沾着城市的味道，讨厌极了，像是一种背叛。猎区需要我的陪伴的，木屋里的植物也需要我的陪伴，还有我的木雕，猎枪，猎刀，我也需要它们的”

91号沉默地听完，最后“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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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的”，7号补充到。

“人分隔太久会变陌生的，你在外面还会遇到其他人，我在里面也会，但是我只想要你”

7号闭着眼睛，温吞地说出这么一大段话，91号觉得棘手但又忍不住发笑：“那你到底是清醒着还是醉着啊”

7号还趴在91号的颈窝，用力地蹭着，含含糊糊地回答：“不知道啊，没怎么喝过怎么知道什么叫喝醉了”

91号揉上7号还参差不齐的头顶：“那你喝醉说了什么明天还能记得到吗”

7号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咬了91号一口，瓮声瓮气地回到：“都说了没喝醉过，我怎么知道！”

7号又说不做，又在91号身上蹭来蹭去，又亲又咬，最后没办法，91号翻身把7号压在了身下，不许再动作。

那就明天再说吧，91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