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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换身份,公主知真相

-----正文-----

“此事万万不可,我绝不能与公主成亲!”

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到这难以控制的一步,冯少英听后大怒,背手在厅中疾步来走。

冯素珍就坐在太师椅里,云淡风轻的端着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才是慢吞吞道:“兄长,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仙子之姿,又对兄长情深一顾,兄长有何不愿?”

“不可!”冯少英转头瞪过来,咬牙冷声,“我的心上人绝不会是公主,我也不愿做这驸马爷,出入帝王家从不是我所愿!”

袖袍的手紧紧握成拳,好久就听他破釜沉舟似得说道:“明日我会上奏天听,拒绝这婚亲。”

冯素珍却是捧着茶盏毫不在意的一笑:“兄长,若你拒了这场亲姻,李郎的命是要还是不要呀?”

昨晚天子才办了宴席当堂赐婚,若是转头就毁了姻缘,就相当于当面打了天子与宰相的脸面,莫说救李兆廷,就是他们一家老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显然冯少英也知这厉害,愣在当场枯坐许久,后无力摆手,命她再不可出冯府一步。

“从今日起你我无需再换身份,便与公主了断情缘,只作陌路之人吧。”

她从袅袅白雾散开的杯沿抬眼,满目冷漠。

“遵兄长命。”

可她又哪里是这般听话顺从的妹妹。

当夜她悄悄离开冯府,抵达城南的府衙牢狱,探望至今不曾看过一眼的李兆廷。

却见传言中被诬陷偷盗后,受尽排挤的李兆廷就完好无损的坐在烛火通明的牢狱里,正低着头全神惯力的读书。

她转头看了周围,竟还发现这本该是受苦受难的牢狱之中竟打扫的干干净净,衣铺用品悉数俱全,少至一杯茶一页纸,都是他平日里用习惯的。

很显然他被人照顾保护的很好。

看见她夜深到来,李兆廷竟也毫不觉意外,十分欢喜的走过来,隔着生锈的牢栏亲昵熟稔的抓着她的手腕低声柔语说着相思语,言语之间都是对她赤裸裸的淳淳爱意与赤忱感动。

“冯妹,冯兄前日已是答应把你许给我。”李兆廷轻柔的婆娑着她的手腕,忍不住的低头悄笑,一眉一目都是深深爱慕,“待把我救出去后,咱们就即刻成婚。”

她微微垂首并未回答,双眸在烛光里晦涩不明。

“你不是喜欢小桥流水吗?”李兆廷并不在意,仍是握着她的手,腼腆的笑,“小生已经想好,小生在苏州还有一套临水的屋子,便把那里劈了给你做水汀楼阁,供你读书作画好不好?”

直听到这里,她抬目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牢狱外一眼,忽是转眼微笑起来应了声好,又如平常一般温柔可亲了。

随即她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弯腰打开食盒,端出一碗温热的汤羹,温声细语的哄慰道:“李郎,在这里苦了你,我煮了碗补身子的热汤,你快喝了吧。”

“有你隔三差五的来看望我陪伴我,不苦的。”李兆廷笑着接过去,毫不怀疑的倒头喝尽,又是一笑,眼中把她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刻进去,一目一转睛都是荡着对她浓深亲厚的爱意。

她真是好奇啊。

到底是说过了多少的情爱吐露,又是碰过多少次的肌肤相贴,才能让他认为自己对他也是一往情深终生不渝呢?

可谁知,这不过才是她们抵达京城后的第一次相见呢?

她在心中不禁笑了。

李兆廷喝完了汤后把碗递过来,顺其自然的说道:“这汤比起你上次送来的,苦了些许。”

她把碗放回食盒里,只是淡淡一笑:“无妨,以后你不会再喝到这碗苦汤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任他再怎么出声苦留也留不住她的脚步。

她在凄清夜色里畅步快走,只有寥落星光照亮她的折曲前路,一步一步坚定自持的往前走去,直达黑夜的深处。

同时当夜,深宫之中。

花奴正在给她梳发,笑眯眯的祝贺她:“恭喜公主得偿心愿。”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桃花人面,不禁也是笑了。

“听说明日万岁就要叫来星官给公主与状元公合天相八卦,算姻缘线呢。”花奴在她背后絮絮叨叨的,“要是快的话,大概几日就能成了。”

花奴弯腰凑在她耳边,故意娇声打趣:“毕竟我们的公主早就迫不及待要与心上人成婚洞房了呢,是不是呀?!”

她的脸在这一句句的打笑里漫天羞红,比之桃花还要娇艳鲜嫩两分,便恼羞成怒的回身打了花奴两下。

她的力道放得很轻,说是恼怒的打,不如说是娇羞的推。

“哎哟哟,被奴婢说中就打人了,可对着那满口羞话的状元郎公主一下没舍得动过手,公主偏心的很呢!”花奴边笑边躲,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响彻整座殿宇,惹来旁边宫女们偷偷的捂嘴笑。

在这些笑声中,公主脸红的烧天,终于忍不得的斥责:“花奴,你再胡言乱语,我可就真生气了!”

见状,花奴怕再说几句话就把这脸皮薄的公主烧着了,不敢再多言,就是一边捂嘴轻笑一边软声应下:“是是是,奴婢不再说了,再说就怕公主把奴婢也烧了呢!”

“花奴!”

花奴咯咯笑着拿起梳子继续给她梳头,果真不再说些娇羞话了。

宫女们慢慢的退了出去。

“花奴,”这时公主捏着手里的锦袖,低声道,“你说,冯郎是真心喜欢我么?他是真愿意娶我么?”

“自然的,公主。”花奴忙安抚她,“公主长得美,心头善,又对他情深几许,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难寻,能娶得公主都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可是……”公主很是犹豫,“可是我一直觉得从我们再见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十分古怪。”时冷时热,时热情时冷漠,看她的目光也辗转变化,简直如同她面前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冯少英。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公主立刻就按入心底深处,强制自己不去触碰。

“是么?”花奴并不在意她的纠结,只低头专心给她梳头,“可奴婢瞧着,状元郎对公主一心一意啊。”

“你说,是不是他早就忘了他救过我的事情?”公主咬紧了唇瓣,满目为难之色,“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毕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却连父皇都还未……”

这些话花奴都听得耳朵起茧子,终于有些不耐,便不答反问:“公主,你到底是喜欢冯少英这个人,还是喜欢他救了你啊?”

“这有什么区别么?”公主疑惑的扭头看她,眼中都是情动意切,“他不顾生死的跳进湖里救我,还特意放了桃花枝在我手边,这般的体贴善良,实属世间难得。”

闻言,花奴踌躇好久,才是长长叹气一声道:“公主,奴婢事后就替你打听过了,真正救你的人其实是冯家二小姐,冯素珍。”

公主愣住了,神色错愕的瞪住她。

“据说冯姑娘长居南方并不善水,但还是毅然反顾的跳湖救回了你。”花奴为难的看她,“只是救公主起来后她也累到在岸边,幸亏她的兄长冯少英及时赶到,所以就请她兄长替你吐水顺气,再把自己的桃花枝让他放在了你旁边。”

说到这里,花奴的声气弱了几分:“听说那冯姑娘回去后还大病一场,在闺中静养足足一年方能出门呢。”

“公主,奴婢瞧你很是心喜那状元公,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所以才没把这事告知与你,请公主恕罪。” 大概是看出她此刻的情况不对,花奴说完这话就伏低姿态的跪在地上请她饶罪。

花奴的眼中话里皆是深深致歉与小心翼翼。

她的确没有想到公主会对这一事心心念念,执念颇深,所以才一时糊涂掩口未说。

听完她的最后一个字,公主手中的玉簪一下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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