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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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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信和唐奉澄约在了淮安楼。

-----正文-----

换上官服,眼看着就是要点卯的时间。

唐安信正准备走,又想起来似的对宋承平说:“邵安,你也辛苦了一夜,不若在府上小睡一会直接去太学吧?也省的折腾。”

宋承平应了。

今日没有朝会,唐安信到了衙门应了卯,又紧赶慢赶去了偏殿。

今上是个奇怪人,办事不喜欢在宣政殿,反而喜欢偏殿。

行过礼后,唐安信自行找了个梨木携花小椅坐。李怀安和刘宽都没来,殿里除了内侍,只有他们两个。

“朕不是说过了吗。”皇帝见唐安信来,收了手里的折子:“温莘不必日日行此大礼。”

唐安信摇头:“礼不可废。”

唐安信知道自己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他把厚厚的两摞账单呈上去:“这是臣昨日寻的人新做的账单,发现去年三月有三十两银不知所踪。”

李靖琪接过。

账本一目了然,出问题的那里被唐安信用红笔标了。

“你找的是哪家奇才?可否为朝所用?”皇帝求贤若渴,恨不得把六部扩成两倍大。

“为朝所用估计是不可能了。”唐安信看着帐:“是晁木菡。”

唐安信一点也不意外皇帝知道他的关系网,他要做孤臣,他的依靠便只有皇帝。他暂且没有退隐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是下一个范蠡还是下一个商鞅。

“那八大库呢?”

“臣罗列了几个地点和可能对应的关系。”唐安信又拿出自己画的舆图。

这是他和宋承平一晚上的成果。

“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了。”皇帝困囿多时,终于有了眉目,心里就有拨云见日的喜悦。

“臣明白。”唐安信就知道皇帝这是心里有谱不让自己再管的意思了。

掐丝珐琅茶盅里的茶水喝完了,福安又续上。

“对了,唐奉澄今日到京。”

算算日子,早该到了。

唐奉澄此去挂的是赈灾的名头,按理说好好安顿好流民就算完了,可是偏偏撞上了八大库被盗这件大案。他是直接见证人,内阁对这方面也盯得紧,冯凭那边还没消息,大家都生怕有差错,一来二去就胶到了一起。偏偏唐奉澄威望不够,也没这个权力,只得安顿好流民就赶回来,等各位大人商量出个二五六来。

唐安信回衙门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了李怀安,两人一对视,有些东西豁然开朗。

吏部下设文选司、考功司、稽勋司和验封司。文选司主管文员选用,考功司主管考核官吏功过,两者忙的简直后脚朝天,最近又快入冬,是全员考核的紧要关头,两司的几位郎中大有吃住在衙门的架势。

下属这样勤奋,唐安信与有荣焉。

***

唐安信和唐奉澄约在了淮安楼。

唐奉澄去了三个月,晒得黑,人看着也清瘦了很多。

他去不只是赈灾,还要帮着流民安顿好家,统计好户籍,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包揽了,想来是吃了很多苦,刚开始甚至有些沉默寡言。

淮安楼还是那样,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菜色上的不快。

珊瑚木座桌灯照着,茶和酒混为一谈,紫檀木的香几上博山炉散着轻柔的烟。

酒过三巡,唐奉澄话就多了起来。

唐安信知道自己酒量是什么样子,喝的不多。

“我去的时候,他们还要我喝酒。那么瘦的小孩子在外边躺了一地,他们不但不管,还像踢着踹着撵,像撵牲畜一样。”

“百姓们饿的吃草,吃树皮,甚至有好几起易子而食的情况。”

“温莘,我不明白。”唐奉澄痛哭流涕:“我害怕啊温莘……”

唐奉澄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看着风流写意,其实连撒谎都不会。

唐安信却从他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的话里想到了东丰府是怎样饿殍遍地,卖妻典子的景象。

唐奉澄生在京城,半生顺遂,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哪篇文章背不下来这种,第一次见到天灾人祸,整个人都是颠的,刚到地方就病倒了,病中迷糊,下人只能按着在京中的的习惯,先安顿好唐奉澄,等病好了再做打算。

他清醒的时候很愤慨,却无可奈何。能做的也只有敲山震虎,隔了好几日才正式将营救难民投入进程。

粥铺设得多,为防有些人家赶不上,他身边只留了一个书童,其他全被赶去监督粥铺。

他甚至在衙门门口专门开设了间小棚,亲历亲为登记受灾情况,按照李靖琪说的,分了三个等级加以救助。

可是杯水车薪。

百姓们自己手里没有银子,拿不出几个铜板,甚至连赖以维生的几颗稻麦都留不住,他们在天灾之下只能无能哭嚎,看着老弱妇孺一个个死去。

人命,最不值钱了。

唐安信眼圈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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