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拥抱着站在那,像调情,像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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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愈不太能理解。
“你学吻戏……干什么?”
我察觉出了他话里隐隐的怒意。
“是借位吻戏,不是真的吻。”我跟他解释道,又跟他说了事情原委。
校里要举办运动会了,一年就这么一次。
其实跟我们高三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的,但是教导主任认为学习任务很重,学生身心也应该有放松。
所以这次高三全体参与后勤、表演、拉拉队。
我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一早就报了后勤,结果昨晚上表演组的人突然找我说要我定角色。
我愣了,他们说表演组实在缺男人,迫不得已把我移过去。
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剧目。
一个是《亮剑》,一个是《新编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肯定毫不犹豫选择《亮剑》,因为后者太麻烦了,我也不想那么出风头。
结果我回晚了,等我给人家答复的时候《亮剑》已经满员了。
表演组的人告诉我,只剩罗密欧和二营长的意大利炮等着我演。
“我,我不想演二营长的意大利炮。”我委屈了,越说声音越小。
薛愈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在我讲完后意味深长对我说:“作为一名演员,从来不是去挑角色,而是角色在挑你。”
“……?”我很疑惑。
“宝贝儿,我觉得意大利炮其实也不错。贵在特殊与奉献。你如果参演的话,会是一次很特殊的表演经历。”
人言吗。
“这回学校肯定会全程录像,媒体平台宣传肯定不会少。到时候我一上台,谁都知道了薛愈的弟弟演了个意大利炮!”
我说的很正经,也不知道怎么居然没笑出来。
薛愈没忍住,把头侧过去笑。
“怕什么?你哥没演人前,树的角色我都演过。”
那我听明白了,他是宁可我去演个炮,也不乐意我演个需要和女演员有肢体接触的正常人。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薛愈想反驳一句。结果对上他的眼睛后,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有看了薛愈的眼睛才能体会到,或许霸总小说里的扇形统计图式眼神并不全是瞎扯。
就像一个好演员,真的可以让观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很多复杂的情绪变化。
当然,这些情绪变化不会同时挤在一起,同时挤在一起只有霸总本人能做到。
情绪会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我很想质问他是不是认真的,可薛愈眼神里那种纵容又带着警告的约束让我清醒:我要是再撩他火我就死定了。
薛愈也站起来了,我们中间有段距离,他瞄了一眼,就往前走了两步拉进。
“怕我?”薛愈问我。
我把脖子露出来示弱,由着他用手带有力度的抚摸揉捏,也不敢大声说话:“我什么时候没怕过你?”
薛愈又靠近点,我不由自主,下意识往后一退。
如果他搂我的肩,我会不由自主往前一步。
但他用手捏我后脖颈,求生欲让我往后退。
“宝贝儿,我不是教过你不能对哥哥说谎吗?你要是真怕我,哪能闹成这样。”
他说话没有平时声音大,低低的用气声传过来的一样,听起来不像生气,但其实比生气还让我胆颤。
薛愈压过来,步步紧逼,我只能步步后退。
“我——”
被他逼到了沙发角。
腰间环上来一双手,捆着我不让我往后倒。
薛愈说:“先不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选角问题,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吻戏。一群小孩儿,你们学校哪能让你们这么闹。”
我不敢抬头,只能小声辩解:“那……那不是高三演吗!我们又不是小孩儿。”
他笑了笑:“高三演员演给高一高二的看,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啊?”
薛愈离我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贴在我脸上,我全靠他搂着才没摔坐下去。
“能给哥哥解释一下吗,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没多久的薛宥小朋友。”
我们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可以闻到对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可以用脸颊感受他唇上的柔软与温度。
我解释不清,我根本没有理智。
薛愈低吟一样的嗓音让我越来越迷糊。
他最后侧着头挡住我所有的光,用第三个人想听都必须得凑进来的声音说:
“宥宥记住位置了吗?这就叫借位吻。”
我死了。
失血过多而死的。
薛愈揉我头发:“去演小王子吧,但不能和公主离得太近了,知道吗?”
我问他:“多近算近?”
“像和哥哥这么近就不行。”
他说完后我就已经有了决定——我要去演意大利炮。
铮铮铁骨男儿,不保家卫国纠结什么儿女私情。
不,我就是纠结儿女私情,就是不想看美人伤心。只要薛大漂亮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说情话!
台词也不行!
我还沉浸在薛愈说的话里,完全没注意门被推开了。
薛愈依旧抱着我,如果不是那个人先出了声,我大概也不会顺理成章亲到我哥。
“他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声音有点熟悉,是个年轻男人。
我被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身体做出的反应就是要转头去看他,完全没顾上薛愈离我有多近。
薛愈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保持这样一个姿势,我如果不转头我们看起来就像在接吻,可我如果一转头……
“唔——”
我们就真的是在接吻。
“!”
纵使淡定如薛愈,也还是被惊到了。
碰到他嘴唇那一刻我恍惚了一下,就是这么恍惚的一下才让我贴他贴的更紧。
薛愈没把我推开,而是他自己挡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脸。
“别乱动。”他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一动都不敢动。
他显然认识来的人,所以说的话也是单刀直入,戳人心窝:“即便没有他,我也不会选择你。”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迫于形势才这么讲,但我还是被他这句话撩到满脸绯红。
我希望他有我就更不会要别人。
“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不好?是长得不合你意,还是对你没有利用价值?”
他们的对话我听不太懂……
只是薛愈一直抱着我,让我别害怕。
“我不喜欢不干不净的人,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你选择过江峭,倒不如择一而终。”
我,我知道他是谁了。
那大概就是杨风清口中的主角,我以为的竞争对手——秦诩嘉。
这真的是个在外人眼里看会很暧昧的姿势。
我哥搂着我,把我整个人嵌在怀里。他的风衣收到衣柜里了,而我身上还穿着他给我的那件。
如果从秦诩嘉那个角度看,何等亲密。
就像是薛愈把他的衣服裹在我身上,两人温言软语地调情,接吻。
秦诩嘉显然气急败坏:“好…好……好!薛愈你如果真这么玩儿,那也别怪我不给面子。”
我看了眼我哥的脸,不见他有半分动容,反倒更加无畏:“你随意。我言尽于此,你如果想闹,我不介意接招。”
啪——
门又被狠狠关上。
我浑身一颤,寻思着这些人都干什么,来就来走就走呗,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
怪吓人的。
我哥抱着我,依旧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把我搂得更紧了。
到此为止,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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