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最需要的人并不在这,不在我身边,我见谁都如同看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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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七点多就回了家。
十几栋大楼耸立,最繁华的住宅区莫过于此。
住在这里的一定会很有钱,而且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
这里没有所谓别墅,而是几百平乃至上千平的大平层。我也发现了,我哥似乎很喜欢买平层。
今晚只有杨风清喝了酒,他好像还有些醉了,嘴里直喊着“若若”。
薛愈无语,撑着杨风清说道:“师姐,麻烦你送宥宥上去,我开车送老杨回家。”
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温言点头,欣然答应我哥的请求。
我看着靠在我哥身上醉的迷迷糊糊,一直喊柳云若名字的人,突然有了个坏心思。
我趁他俩没走,小声对温姐说道:“姐,我给你表演个魔法。”
她不明白,但还是很温柔的让我继续,并没有打断或者拒绝我。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急切地喊道:“杨总!愈哥新戏行程档期撞了!”
我哥猛得一颤。
刚才还站不稳的人突然立住了,他整理了根本不存在的西装和领带,眼神锐利中带着点迷离,表情严肃。
“什么情况?”
我憋着没笑,尽力忽视已经看呆了的温言。
“剧组要求愈哥明天进组,不然进度赶不上。但是愈哥明天得去参加发布会,主角不能不到场。”
他斟酌了一下,条理清晰,连含糊都没有:“马上跟制片联系,看看能不能进行调动,或者稍微错后。”
他动作幅度很大,我哥差点没扶住他。
我是真忍不住想笑,结果还没笑出来,就憋回去了。
我听杨风清骂我:“这种事情还能发生?你们都在干什么?摸鱼吗!这要是调动不了的代言拍摄呢?违约……唔——”
但他没能骂完,因为我哥捂住了他的嘴,强行把他带走了。
《论一个经纪人的职业素养》
温言看他俩离开,疑惑不是一星半点。
“羊哥真的醉了吗?”
谁知道呢。
内娱没有哪家艺人的粉丝敢骂杨风清。
敢骂杨风清的只有他自己的事业粉。
做他的艺人必须得红,必须得好看,不然就会被自己的经纪人吊打。
我不常来这边,几年里也就到访过寥寥几次。
温言住在我哥楼上,两个人总能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他们这栋楼里还有不少厉害的人物。
在这里看到谁都不奇怪,但如果看到些腌臜东西就非常令人讶异了。
往电梯那走的时候我俩前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正脸。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高奢品牌的东西,有点风骚,但能混进来,不至于是假货。
可他们轻佻的言语让我很不舒服。
大概是不知道后面还有人,对话大胆又露骨。
“E&C的人实在是太会玩了,竟然和华世谈合作。你猜秦诩嘉跟薛愈走得这么近,睡没睡到他?”
男的问女的。
“秦诩嘉?那只小狐狸精。”女的不屑地笑出声:“我猜睡不到,他那么喜欢叫哥哥,薛愈得烦死他!”
这触及到了我的盲区。
叫哥哥……薛愈为什么会烦?
“欸?为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他们讲薛愈从来不让人在床上叫他哥哥。”
……?
如果现在给我一面镜子,我就能看到我最丑陋的样子。
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也可能是吃醋。
很多人都说我有时候和薛愈的声音有点像,我以前不觉得,但现在觉得了。
温言觉得很尴尬,她没想到能有人在我面前说这些,当机立断用手机叫了保安。
“宥宥,你别听他们瞎说……”她苍白地劝解。
我想笑一下都笑不出来,嘴角就像挂了俩杠铃一样。
“没事。”
我除了说没事,还能说什么呢。
人如果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真的很可怕,比如现在,我酸起来后就笑不出来。
温言把我送到家门口,看我不对劲想陪陪我。
可我现在最需要的人并不在这,不在我身边,我见谁都如同看朽木。
后来想起薛愈与她关系极好,我就连对她也笑不起来,送她离开时也没法静心。
“好吧,那你等会儿你哥,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温言最后留下一句话就被我仓惶地关在门外头。
这里太大了……
我不想开灯,对面江景跟霓虹灯足够掀起微弱的光来照亮。
可我却感觉越来越感觉孤独,靠在门上滑坐下来,决定就在门口等薛愈。
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能有点儿魔怔了。我就是很嫉妒、很吃醋、很生气。
他们明明没有比我在薛愈心里重要,也没有我爱他,更得不到薛愈的爱,但却可以比我先得到薛愈。
我并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个,只知道不多,可不多是几个?
不多……
不也是有的意思吗?
他有带过人来到这里吗?这里有套吗?他和别人在家里做过吗?
会叫别人宝贝吗?会同样因为他们哭而心疼吗?也会抱他们吗?
他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在床上叫他哥哥。
是因为我吗?那他喜欢我叫他吗?
和我睡过后他把我当成他的什么?会有一天也嫌我烦吗?
他要是真的有一天烦我了,我是不是就没有家了。
会在我之后,还有别人吗?
可他说过他好爱我……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好多问题。
我索性蜷缩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薛愈,想得要疯了!
想抱他,想和他睡觉,想听他叫我名字。
本来窗外那是一片很漂亮的霓虹灯,甚至身在高楼俯瞰,能尽收眼底的一排排车尾灯。
可我有了眼泪,再看这些就会觉得害怕。
它们像是一双双会发光的眼睛一样,盯着我,像质问,像对峙,像要生剥了我。
我恶狠狠的回瞪那些不存在的眼睛,回瞪那些我臆想中,那些我之前从不想正面面对的批判、嘲讽的声音。
“啊——我就是爱他怎么了!谁规定我不可以爱他!”
我尖叫大喊。
说欢迎回家的机械女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扑进他怀里,把他带了个踉跄。
“宥…宥宥?”
薛愈怀里还有江风吹过的凉意。
他觉出我的不寻常,一手搂我一手关门。
我要问清楚,我想要清楚,从他碰过我后我们注定就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兄弟。娱乐圈乱象环生,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已经不想追究了。
这么多人觊觎他,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他再碰别人,或者有任何一个人替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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