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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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相处的时候气氛总是微妙，总有一个要成为众矢之的。

她的眼神好冷，一直死死盯着薛愈。那是一种毫无生气，令人胆寒、恐惧、发冷发颤的眼神。

比盯仇人还恨，比盯猎物还狠。

我承认，我害怕了。

光凭她一个眼神，我就吓得忍不住挡在薛愈身前，左手和他紧紧相扣。

她的目光逐渐从我哥身上移到我们紧扣的手上，张嘴的时候忍不住地发抖，带着哭腔问询：

“…为什么要这样啊？”

我不做回答，脸比心还冷。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边哭边质问，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呈现出了颓废感。

可以看出她很伤心，但即便如此也没大声喊出来，而是控制着声音。

我以为自己坚信不移地说话就可以坦坦荡荡，结果说出来后却也一直发抖：“我们怎么样？我们没怎么样。”

沐岚伸出手指我们，颤颤巍巍，一直摇头：“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是兄弟！”

是，所以我更爱他了。因为他竟然为了我，愿意背弃世界。

不能是别人，只能是他。

“基因怎么这么强大啊，你爸当年干什么事，你就干什么事！”她痛苦地捂着头：“薛愈……他是你弟弟啊，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风把地上的雪卷起来，吹了满嘴。

薛愈把我护到身后，很自然地说：“如果你说爱薛宥这件事上，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不可理喻！”她频频摇头：“我现在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你爸，你真是和他一个样子。你爸当年不肯放过我，你现在居然也这么对我儿子……”

我哥笑了，提起那个爹，他早就已经麻木。

“我爸当年那么不想和你结婚，你怎么做的？奉子成婚——你现在怎么有脸面说这些？”

“还有，什么你儿子？这是我弟弟。你不了了之的十几年，他身边可只有我，也只有我养他。”

沐岚问他：“你在报复我是不是？你在报复我当年不救你爸，还把孩子扔下了是不是！”

她说得我心里一颤。

我从未想过他说对我的爱会掺杂质，更没想过有关报复的一说。

我明明只是才意识到，又明明很自信，可还是有一瞬间的恐惧。

但薛愈没让我失望。

“我爱他和我报复你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真想报复你，当年我就应该去法院检举你！”

她气得不轻，两只眼睛都红了，看着吓人。

“奉子成婚？明明是他设局差点害死我！”

沐岚慢慢走过来，眼泪一边一颗一颗掉，一边说：

“他骗了我。他给我花钱毫不吝啬，说他在我身上找到了真爱，把我捧得天花乱坠，我太年轻了，我没办法不爱他。”

她说她本来就是奔着和我爸结婚的打算去的，又听说当时娘家人知道我爸是赌场赌出来的身家，几乎全都不同意她的想法。

也是，那会儿我爸就是个暴发户。

“我知道他有儿子，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帮他带孩子。我们关系还算稳定，中途就算有莺莺燕燕我也不在乎，因为她们和我都有三分相似。”

不，不是和她有三分相似……

“后来贴上来的女人多了，我才着急和他结婚，我不想失去一个我认为的绝世好男人，所以我怀了薛宥。他很惊喜，说以后再也不赌了，努力上进给我创造更好的条件，于是我们结婚了。”

故事到这都与那几封信吻合，挑不出异样。

后来就变了，后来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跟我所想不同。

“我以他妻子的名义，陪他出席很多晚会。他甚至还说要开制药厂让我当老板。我那个时候正怀孕，心思比较敏感，怕他嫌我见钱眼开小家子气，不肯答应。从那之后，他就对我冷落了。”

沐岚更像是在对我说，更详细地讲述那段过去。

“我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日复一日地尽可能弥补，做个温柔体贴的好老婆。直到我发现，他又去了赌场。我和他大吵一架，之后我在他衣服里发现了你妈妈的照片。从那一刻，我的人生都灰暗了。”

明明几个月前还发誓要上进的好丈夫，又投身赌场赌个不停。以为自己是佼佼者，其实也只是个替身。

能和他结婚，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和前妻长得最像的一个。

他投资的公司和药厂也出现了问题，不是资金有误，就是药品不对。

如果她真的当了法人，那现在进去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这让一个快生产的女人崩溃了。

“我最爱他的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神，就跟我现在这个傻儿子看你一样。”

尽管她很可怜，但我依旧想问：“所以这就是你抛弃我的原因……”

沐岚摇头：“我承认，我当时是恨得要命，可我离开你一个月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当时我身上也背了债，我只能先活自己再想办法接你。”

理解，但没法原谅。

可能她是真的后悔吧，可她也真的很决绝的把我扔了。

“你旁边那个，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会真的信他吧？你妈当年就是个例子啊！”

我怎么不信啊。

让我怎么不信，我不信薛愈我信她就好了吗？

“我也是你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的之一。”我说：“而且是我先勾引的他，是我先不要脸的。”

我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要是今天和沐岚走，往后可以有很多退路。薛愈依旧会爱我，但是他会伤心。

我要是决绝点呢——我就没有退路了，从今往后只有薛愈，像以前一样。或许沐岚还会管我，但一时半会儿也就那样了。

对我最好的一条路是第一条。

……可怎么办，我舍不得他伤心。

她气急了，走几步上来想一巴掌扇下去，可惜最后没打在谁的脸上。

因为被我哥半路截住。

他皱眉：“别太过分。”

我从兜里掏出来一包面巾纸放到她手上，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我拉着我哥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路上她也没喊我，我们互相保持沉默。

但是我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脚下仿佛被冻住。就在刚刚，我好像赌上了我的下半生。

泪流满面的时候我不知所措，但拉着薛愈的手第一次这么无力。

“你会让我赌输吗？”我问他。

他愣了一下。

眼泪滑下来，划过脸颊，又烫又咸，但入嘴是冷的。

“我没给自己留退路，我只有你了。”

好像我一直都没变过，始终都只有薛愈。

我全部安全感都来源于他，唯一的害怕是有一天我拉他的手时他会躲开。

爱他，我从没想过要留退路。

他把我抱进怀里，不在乎还在街上，一遍遍在我耳边承诺。

我知道他不会成为爸那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步爸的后尘。

可是爱不是亲一口哄一下，做过爱睡一觉就可以落实的。

他第一次在街上光明正大亲我，在犹豫三秒要不要亲我的嘴后，还是选择吻了我的额头。

这一下让我浑身都发软。

“别怕，宝贝，我会始终用行动证明。放心爱我吧，哥哥对你从来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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