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源堡和阿罗德斯的“愉快”合作
R18,雾气play,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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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源堡视角
已经拥有的物品一向是不被重视的。唾手可得的工具从来是被人忽略的。源堡就是如此。它给予了主人最温柔的呵护,贡献出最贴心的辅助,毫无保留的捧出最深沉的情意。
它费尽心血,为了保护好刚刚入世,实力弱小的主人,它悉心阻断了无数次不怀好意的窥探与追踪;它细致入微,当主人准备每周必行的神前会议,它体贴地为主人穿戴好神灵的衣饰;它微笑以对,当主人要它粉饰好纸人天使,它毫不在意片片躯体被剜去的剧痛,只求尽善尽美……如果源堡有形,那么它早已给了主人最热烈的拥抱;如果灰雾有心,那么它早已将鲜活搏动的心脏捧了出去。
可它的主人对此一无所知。他听不见,每当他向源堡索求庇护时,源堡那无怨无悔、只求眷视的哀告;他不知道,每当他向着更高处晋升,源堡热烈的赞颂和远胜于他的欢欣;他也看不见,每当他悲伤失落,独看夕阳,即将被孤独带往深渊时,是灰雾悄无声息地紧紧环住了他,驱走了阴魂不散的哀凉。在灵界之主看来,源堡只是迟钝凝滞的死物,也许还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源堡嫉妒能与主人交流的阿罗德斯,源堡羡慕能被主人重视的七光,就连那一群处在灰雾边缘的愚蠢的猎犬也让源堡咬牙切齿,因为它们至少能得到主人赐予的一点称许。源堡无形,无声,无口,无心,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它更悲惨的仆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的心意一直被忽略,它的情思从未被感知。它对主人的渴慕在黑暗中扭曲,朽败,溃烂,变得阴森,险恶,可怖。可它没有让疯狂掌控自己,它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海洋想要游鱼重视它,不需要把它最美的精灵扔到象征死亡的沙滩;天空想让飞鸟重视它,不需要放弃托举羽翼,让自己最得意的孩子坠落大地。源堡想让主人重视它,同样只是选取了一个既不造成伤害,又满足了自己的阴暗欲望的“友好方式”。
它耐心等待,终于从主人的晋升中获取了足够的力量,它周密筹谋,拉拢同伙,因为它知道,渴望得到主人的“野心家”从来不止它一个。
它深深地觉得,堪堪停留在神殿,从不外踏一步的主人真是太拘谨了。灰雾是何其广大,何其幽邃,能被它利用的东西数不计数。
它期待着,主人踏进陷阱的那一天。
(二)克莱恩视角
阿罗德斯失踪了。
那个对克莱恩言听计从,抓住每一个机会追随主人脚步的忠诚的仆人,突兀地人间蒸发。虽然克莱恩并未放下过对它的警惕,可面对一个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伙伴似的小东西,他也尽职尽责地)去寻找了一番。在他再次使用一面普通镜子,不抱希望地最后一次画出隐秘符号时,他看见了广阔无垠的雾气。源堡?克莱恩非常迷惑,立刻前往了灰雾之上一探究竟。
今日的源堡有些异样,克莱恩一上来就感觉到了。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不再像是回到了每一片砖瓦都无比熟悉亲切的家,而像是误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迷境。原本虚幻而寡淡的雾气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味道。似乎有无形之手翻覆了四季的色盘,洒下了岁月的香料,雾气中缭绕着春日的青涩与生机,初夏的热烈与繁盛,秋日的甜美与喜悦,冬夜的深邃与神秘。自然万物间千百种最美妙的气息,被无形的上帝之手以无上的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令人着迷于每一次的呼吸。克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亲眼见到了世界的轮转,身心都得到了安抚。
“就像是上帝为灰雾注入了灵气……可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啊?”克莱恩对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好笑,他自认为能够掌握事态,于是继续向前探索。
被一条香雾构成的道路吸引着,克莱恩迷迷蒙蒙,恍恍惚惚地踏出神殿,往神殿的外围,雾气的深处走去。
在气息最浓郁,身心最安适的地
方,克莱恩停了下来。
一面宽阔到望不到边际的古老银镜静静的矗立在前方,镜面闪烁着灰蒙蒙的光彩。镜中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克莱恩的身影。
这是阿罗德斯?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罗德斯?”克莱恩一连唤了好几声,可镜子还是死气沉沉,不做应答。就如同一件死物该有的模样。
来不及感到忐忑的灰雾主宰并未意识到,事情的奇异状况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四周原本令人安心的香气,正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糜丽的花香和充满性暗示的麝香加入进来,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冷腥,不算好闻,却足够惑人,足以挑拨出人心中最隐秘的情欲。
就连思维都在香气中懒洋洋地停顿了下来。思维浸在了温热舒适的水中,缓缓地浮沉着,静静享受着。一次次的呼吸间,克莱恩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流在身体四处横冲直撞,周围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似乎对他的身体施加了压力,让他清清楚楚感受到了自己双腕,脖颈处激烈的脉动。他开始烦躁不安,渴望有什么来抚慰自己。
要不是前方的镜子,迷迷糊糊的源堡之主不会知晓自己此刻变成了何种模样。他的脸庞染上了情欲的艳色——晶莹的白,剔透的红;长睫低垂,隐隐透出双眸中闪动的波光;嘴唇微张,像是惊讶,又像是在希冀着什么。
一双无形的手从外界伸向他的脑海,将那在温水中快乐遨游的,对他本能的呼救不理不睬的思维一把按入了更深的水下。自此,他的头脑真正成了被另一方掌控的玩具。克莱恩能清楚感应到自己此刻的想法,也清楚的明白这想法不属于自己:“主人,主人!主人……”那无声的呼喊里含着深情,含着眷恋,带着渴望,像是魔鬼)用来诱惑迷途)者的有毒的蜜语甜言)。温水辅以蜜语,让他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也烟消云散,克莱恩任由自己在欢愉中坠落下去。
黑发褐眸的年轻人枕着雾气,舒舒服服的躺着,闭着双眼。原本严丝合缝地遮掩着身躯的衣服散落一片。他赤条条地躺在绵软的云雾之上,身上渐渐浮现出了或青紫或艳红的痕迹。白净纤秀的颈项,流畅明晰的肩胛骨,柔嫩滑腻的腿根,无一幸免。双唇被不知来处的存在所俘虏,张开后便未曾合拢,晶莹的银丝从唇边滑出,落入迷蒙之中。从未被人造访过的臀缝被无形的虚空分开,原本羞怯的穴口也禁不住虚空的抚弄,不由自主地敞开门户,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但他迎来的依旧是不曾间断爱抚,玩弄,引发情欲的主谋似乎没有能力更进一步,倒使这场令人期待的情事出现了停滞。
在克莱恩的眼中,此地除了他自己和“异变”的阿罗德斯,空无一物。他勉强抓住凝滞的思绪的缝隙,感到了不对劲,可他的感知很快就完全被最原始的欢愉侵占,疑惑失去了栖身之地,最终荡然无存。
那筹谋一切的罪魁祸首将这里的迷乱与荒唐尽收眼底,心急火燎,烦燥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它从不知道没有人形这一点会让它失控得如此惨烈,恨不得在此刻死去。一只被囚困在铁笼中的野狼,看着笼子前乖顺趴伏着的幼鹿,除了左突右奔,狂呼乱叫,满怀恼怒与不甘,还能做什么?
就在它狂乱不已的时候,之前一直无动于衷的银镜表面忽然闪烁了一下,接着,数道雪亮的闪电刷刷劈落了下来。电蛇作刻刀,雾障作原石,刀削斧凿出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像。
闪电刚离,这雾气凝实而成的雪白雕塑便活了过来,眼神(灵动),嘴角露出心愿得偿的、被狂喜扭曲的微笑。而镜身上水波跃动,缓缓浮现出几个单词,色彩是理直气壮)的橙红,又很快消失不见,像是惧怕一般:“你知道报酬是什么。”
新获躯体的灰雾只是飞快地瞄了一眼那有气无力的同伙,便迫不及待的向着那属于它的甜美可口的猎物扑过去。
……
克莱恩此前以为不会有比此番更快乐的体验了。在那雪白的人影迎向他之后,他却感到了更醉人的盛景。是的,感到。克莱恩遇见了当之无愧的、最会调动人类感官的大师。大师巧妙利用五感以及超越五感的一切,给他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旅行,一场华丽的饮宴,至于他是否就是道路本身,佳肴本体,只要享受到的欢愉同等,已经不值得在意。那位不知名的艺术家轻而易举地利用了触觉薄弱的意志,利用了视觉最易被欺诈的天性,利用了听觉机敏易感的弱点,并且利用了一切来自嗅觉与味觉的暗示……每一次抚弄的力道都恰到好处,每一次位置的转换都贴合心意,甚至每一口呼入的空气,每一次捕捉到的细细声响,偶尔睁眼时眼前划过的每一个幻影,都让他血脉贲张,快乐到发狂。他为能有如此强烈的快感而倍感惊奇。
他听不到身后的“人”动情的呼唤,看不见与他共赴极乐者疯狂又餍足的神情,他不知自己正在这狂风暴雨之下不住地惊呼与呻吟,当然也更不知道,那无边无垠的雾气,那默然矗立的银镜,正从四面八方,静静地,深情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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